两人一顿酒喝了将近两个时辰,虽然有些晕晕乎乎,但都是清醒的。
因为他们大多时候是在说话,酒喝得其实并不多。
冯海最后端起酒杯,笑道:
“老大,我明天一早就走了,再喝最后一个。”
周山也端起酒杯。
“我明天跟你一起走,我们一起去曲阜。”
冯海一愣。
“去曲阜干嘛?衍圣公那家伙,可没干啥好事儿,你还准备优待他啊?”
周山呵呵一笑。
“二十万闯军俘虏,一路走到河南,粮食要是不足的话,就是一个天大的麻烦,找衍圣公借点粮食。”
冯海冷笑一声:
“我派人去过了,那老混蛋一毛不拔,就给了一百石粮食,把我们的人当叫花子打发了。”
看周山阴恻恻一笑,冯海就知道肯定不是借粮这么简单。
“你该不会要去抢孔府的粮食吧?”
周山笑道:
“我这么正经的人,怎么会干这么不正经的事儿呢?”
“是你带着几千流民和土匪,把孔府所有的金银财宝和粮食抢劫一空,还劫了他们的下一代传人。”
“我忠义侯得到消息,立即派一千骑兵救援,赶跑了流民,把人救了回来。”
“衍圣公为了答谢我,将孔府万顷良田送给我。”
冯海一听,顿时哈哈大笑,半晌才说:
“老大,你这是不是有点狠了?怎么说那也是衍圣公,天下读书人的都是孔圣人的弟子。”
周山冷笑一声。
“世修降表,无耻之徒。”
“读书人的脊梁都被他折断了,孔老夫子要是泉下有知,也会觉得我做得对。”
蒙古人入侵,他修降表;建奴入侵,他修降表;德国人占山东,他修降表;倭寇入侵,要不是校长动手快,他们也准备修降表了。
冯海看周山决心已下,点点头。
“那我们得好好计划一下,可千万别落下把柄,让人诟病,你毕竟以后是要当皇帝的。”
两人又好好计划了一番,第二天一早,冯海带着五千骑兵提前出发,周山过了中午才带着一千骑兵出发。
三天后,驻守曲阜的几百登莱军接到通知,到东门外二十里的地方训练,守卫城门的只有一些衙役。
这时,北城门外,三千流民和土匪突然黑压压地冲了过来,守城门的衙役大吃一惊,赶紧命令关闭城门。
却没有想到,正在排队进城的十几个百姓一拥而上,将他们打翻在地,三千流民和土匪顺利进城。
整个曲阜城这个时候没有守军,看到这么多流民和土匪进城,所有人吓得紧闭房门,不敢出门。
这些流民没有一边喊叫着一边拍打房门,不过却并没有冲进百姓的屋里,直接轻车熟路到达孔府。
庞大的孔府护卫家丁无数,但这些土匪和流民拿着不少弩机,还有一些神臂弩,一下子就打垮了孔府的家丁。
这些流民在孔府内大肆搜索,轻车熟路地找到了藏银子的地窖和粮仓,并将孔家大房的唯一嫡孙抢走了。
与此同时,城外又来了五百流民,个个赶着马车,将所有金银财宝和粮食全部装上了马车,往西城门外撤退。
五十二岁的衍圣公孔胤植听到唯一的嫡孙被土匪劫走,所有财产被洗劫一空,顿时口吐鲜血,栽倒在地。
长长的马车队伍一路疾驰,连夜赶到运河边,将所有金银财宝和粮食装到了早已等候在那里的船上,然后就不见了。
当这些土匪撤走半个时辰之后,在城外训练的登莱军接到消息,赶紧回城。
将领亲自带着礼物到孔府致歉,被衍圣公孔胤植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
又过了一个时辰,忠义侯周山带着一千骑兵赶到曲阜,拜见衍圣公,态度谦和有礼。
还带来了五十箱礼物,由一百个士兵抬着招摇过市,才抵达孔府门口。
得到忠义侯周山亲自前来拜会的消息,孔胤植正在气头上,不愿起身,儿子孔兴燮只好出门迎接。
“衍圣公嫡子孔兴燮,拜见侯爷。”
“刚刚一伙土匪将衍圣公府抢劫一空,还掠走了孔家嫡孙,家父气急,卧床不起,不能亲自迎接侯爷。”
周山一听,怒道:
“这些土匪,竟敢在本侯的地盘上,抢劫堂堂衍圣公府,真是贼胆包天。”
“来人,追查凶手,务必把衍圣公的嫡孙找回来。”
说着,他拉着孔兴燮的手说:
“你放心,本侯一定把凶手抓住,衍圣公怎么样了?我去看看他老人家。”
“侯爷请。”
孔兴燮将周山请进内堂卧室,孔胤植正半躺在床上,周山拱手道:
“大明忠义侯、江北督师周山,拜见衍圣公。”
孔胤植怒气未消,看了周山一眼,冷哼一声。
“忠义侯客气了,托你的福,我还活着,只是孔府嫡子被土匪掳走,整个孔府被洗劫一空,恐怕招待不了忠义侯了。”
周山大义凛然地说:
“整个江北现在都是我的地盘,这些贼人竟敢在孔府作乱,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这就派兵,荡平贼寇,为衍圣公报仇。”
“曲阜知县和驻军保护孔府不力,回头我将他们全部撤职查办。”
孔胤植瞥了他一眼,心里说,真是一莽撞的武夫,你要是派兵剿灭,我那孙子不就回不来了吗?
但现在孔府所有家丁死的死,伤的伤,能找回孙子的唯一希望,也只能寄托在周山身上了。
他只能压住火气,欠了欠身,说道:
“多谢忠义侯!不过,现在老夫唯一的嫡孙在他们手上,派兵剿灭万万不行,只能想办法谈判或者智取。”
周山皱了皱眉,为难地说:
“这个,恐怕就有很大的难度。”
“听说这伙土匪有三千多人,他们既然敢攻进县城,抢劫孔府,必然是亡命之徒,实在难办。”
“这要是耽误下去,伤了小公子的性命,这可如何是好?”
孔胤植长叹一声,孔家人丁单薄,他只有一个儿子一个孙子,如果这个唯一的嫡孙有个三长两短,衍圣公的爵位就要传给旁支了。
他挣扎着坐直身体,对周山拱手道:
“老夫只有这一个嫡孙,请忠义侯务必帮老夫想想办法。”
周山皱眉沉思良久,然后说:
“办法也不是完全没有,就是耗费的人力物力太大。”
孔胤植一听有办法,赶紧问:
“什么办法?你快说说。”
周山说:
“土匪有三千多人,要想安全解救小公子,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这伙土匪的藏身之处,然后调动几万兵马,将他们团团包围,然后一步步压缩包围圈。”
“与此同时,跟他们进行谈判,才能万无一失。”
孔胤植此时早就心急如焚,乱了方才,听到这个方法,连连点头。
“好!请忠义侯务必帮帮老夫,老夫定有重谢。”
周山叹了口气,为难地说:
“这事儿难办啊,衍圣公,闯军随时都可能卷土重来,这要是调动几万兵马,让闯军钻了空子,那就麻烦了。”
“而且,几万兵马的调动,耗费实在太大,我现在也很难啊。”
孔胤植一听这话,就知道事情不是不能办,而是难办,只要有银子就好办。
可是,孔府已经被洗劫一空了,除了房子和满屋子的书,只剩下土地和商铺了。
但为了衍圣公的爵位不落到旁支手里,他咬咬牙,说道:
“只要忠义侯把老夫的嫡孙安全带回来,老夫愿意献出一千顷良田。”
周山沉默,不说话,只是慢慢地品茶。
“两千顷。”
周山还是不说话,继续品茶。
孔胤植咬咬牙。
“三千顷,这是孔家所有土地了。”
周山知道,此时的孔家有3600顷土地,能交出三千顷也差不多了。
孔胤植想的是,只要保住衍圣公的爵位,土地以后有的是办法。
周山看向孔胤植,说道:
“衍圣公,听说孔府还有一家钱庄,如今兵荒马乱的,估计生意也不好。”
孔胤植看着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周山,咬了咬牙,说道:
“好!三千顷土地,一个钱庄,老夫要我的嫡孙安然无恙。”
“行,包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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