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岳不群上山的路，比想象中更陡。青石台阶蜿蜒嵌入峭壁，云雾在脚下流转，偶尔有清脆的鸟鸣从深谷传来，衬得山间愈发幽静。
岳灵珊性子活泼，一路叽叽喳喳没停过，一会儿问苏荃用的什么胭脂，一会儿好奇双儿腰间的小荷包，见阿珂话少，又凑到陈圆圆身边，请教她腕间玉镯的雕工。陈圆圆温和应答，举手投足间的从容气度，让岳灵珊越看越喜欢，一口一个“圆圆姐姐”叫得亲昵。
岳不群走在最前，偶尔回头，目光扫过叶天五人时，总带着几分探究。尤其是看叶天，见他步伐稳健，呼吸均匀，仿佛不是在爬山，而是闲庭信步，心中暗惊——这年轻人的内功根基，怕是比自己想的还要深。
快到山门时，迎面撞见几个华山弟子，为首的正是令狐冲。他穿着洗得发白的青衫，腰间别着个酒葫芦，脸上带着几分不羁的笑，看到岳不群，连忙收了笑容行礼：“师父！”
“冲儿，这几位是客人，从山下救了施戴子他们。”岳不群介绍道，“这位是叶兄弟，还有苏姑娘、双儿姑娘、阿珂姑娘、陈姑娘。”
令狐冲眼睛一亮，尤其是看到苏荃几人时，虽惊艳却无半分轻浮，拱手笑道：“在下令狐冲，多谢几位仗义出手！”他目光落在叶天身上，见对方虽年轻，却气度沉稳，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令狐兄客气。”叶天点头回应。这便是《笑傲江湖》的灵魂人物，果然一身侠气，藏都藏不住。
进了华山派大殿，岳不群让人备了茶点，又吩咐弟子收拾几间客房。落座后，岳不群才说起正事：“叶兄弟有所不知，近来江湖不太平。先是福威镖局灭门，如今魔教妖人又在华山脚下出没，恐怕……”
“师父是担心，魔教和青城派有勾结？”令狐冲插话道，语气里带着对青城派的不屑——他早就看不惯余沧海那副嘴脸。
岳不群皱了皱眉：“江湖事，牵一发而动全身，不可妄下定论。”他转向叶天，“叶兄弟身手不凡，不知可否在华山盘桓几日？若是魔教再来滋扰，也好有个照应。”
叶天正想多留几日探查线索，自然应允：“固所愿也。”
傍晚时分，令狐冲拉着叶天去后山喝酒。苏荃几人则被岳灵珊拉去看她新绣的剑穗，陈圆圆心思细，见岳灵珊眉宇间总绕着一丝愁绪，随口问道：“灵珊妹妹似乎有心事？”
岳灵珊脸一红，绞着帕子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爹爹总说我剑法练得不好，不像个名门正派的样子。”
苏荃闻言笑了：“我看妹妹剑法灵动，若是配上巧劲，未必会输于男子。”她出身武学世家，对剑法自有见解，说着拿起桌上的竹筷，比划了几个卸力的招式，“你看，这样避开对方锋芒，再寻隙反击……”
岳灵珊眼睛越睁越大，拍手道：“苏姐姐说得对！我怎么没想到！”
阿珂也凑了过来，此刻听苏荃讲巧劲，忽然想起叶天之前对付敌人时的举重若轻，若有所思。双儿则安静地给几人续水，偶尔插一句“这样是不是更省力气”，倒也说到了点子上。
陈圆圆看着几个女子围着剑法讨论，嘴角噙着笑，目光却落在窗外——那里，令狐冲正给叶天递酒葫芦，两人相谈甚欢，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另一边，令狐冲喝得兴起，拍着叶天的肩膀道：“叶兄弟，我看你不是寻常人！刚才在客店，你那两下子，干净利落，比我师父教的‘冲灵剑法’还对胃口！”
叶天笑了笑：“令狐兄过誉，我只是蛮力大些。”
“嘿，这可不是蛮力！”令狐冲灌了口酒，“那魔教妖人出拳的路数我认得，是‘黑风拳’，刚猛得很，你能轻描淡写化解，定然是内家好手！”他忽然压低声音，“不瞒你说，我总觉得师父最近怪怪的，对我练剑管得越来越严，连我喝口酒都要念叨半天……”
叶天心中了然，岳不群此时怕是已开始为“辟邪剑谱”动心思，对令狐冲这个天资过高的弟子，自然多了几分防备。
正说着，山路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小尼姑跌跌撞撞跑了过来，袈裟上沾着泥土，脸上满是惊慌。
“是恒山派的仪琳师妹！”令狐冲连忙起身，“仪琳师妹，怎么了？”
仪琳看到令狐冲，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令狐师兄！不好了！我……我被几个恶人追，还弄丢了师父的念珠……”
话音未落，几个手持钢刀的汉子追了上来，为首的满脸横肉：“小尼姑，跑啊！看你往哪跑！”
令狐冲脸色一沉，将仪琳护在身后：“光天化日，欺负出家人，算什么东西！”
那为首的汉子嗤笑道：“又是你这华山派的小子？上次让你坏了好事，这次一并算账！”说着挥刀砍来。
叶天和令狐冲对视一眼，同时出手。令狐冲长剑出鞘，“唰”地一声挽出个剑花，拦住两人；叶天则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剩下几个汉子身后，抬手间卸了他们的关节，动作快得让人看不清。
仪琳看得目瞪口呆，小手紧紧攥着袈裟，看着叶天的背影，眼中满是感激——这少年公子，比话本里的侠客还厉害！
解决了恶汉，令狐冲问明缘由，才知仪琳是随师父定逸师太下山办事，途中走散遇袭。叶天见仪琳吓得不轻，从怀里摸出块干净的手帕递过去：“别怕，已经没事了。”
仪琳接过手帕，脸颊微红，小声道：“多……多谢公子。”
这时，山上传来呼喊声，是恒山派的弟子找了过来。定逸师太看到仪琳没事，又听说是叶天和令狐冲救了人，对着两人合十道：“多谢两位小友援手。”她性子火爆，眼神却清亮，看叶天的目光带着赞许。
仪琳临走前，回头看了叶天一眼，见他正望着自己，慌忙低下头，跟着师父匆匆上山。
“这小尼姑，倒是单纯。”令狐冲笑道。
叶天望着仪琳的背影，心中微动。混沌感知扫过，发现这小尼姑体内竟有一股纯净的气息，与混沌珠残片隐隐呼应——难道碎片与恒山派有关？
当晚，岳不群设宴款待。席间，岳夫人宁中则也在。她穿着一身素雅的衣裙，虽已中年，却风韵犹存，眉宇间带着几分英气，看向弟子们时眼神温和，唯独对岳不群，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
“叶兄弟年纪轻轻，身手如此了得，不知师从何处？”宁中则举杯问道，语气亲和。
叶天笑道：“家师早已过世，我只是四处游历，学了些粗浅功夫。”
宁中则点点头，没再追问，转而对苏荃几人笑道：“几位姑娘若是不嫌弃，明日我让灵珊带你们逛逛华山，这玉女峰的日出，可是天下一绝。”
岳灵珊立刻拍手：“好啊好啊！我早就想找人一起看日出了！”
陈圆圆温婉一笑：“多谢岳夫人。”
宴席过半，岳不群忽然提起：“对了，再过几日，便是五岳剑派的小聚，嵩山、衡山、泰山的朋友都会来。叶兄弟若是不介意，不如一同见识见识？”
叶天心中一动。五岳剑派齐聚，正是剧情的关键节点，说不定能遇到任盈盈，甚至找到混沌珠碎片的线索。
“恭敬不如从命。”
宴席散后，苏荃跟着宁中则去取她新制的护心镜——宁中则听说苏荃懂些拳脚，便想送她件防身之物。两人走在月光下，宁中则忽然叹了口气：“叶兄弟是个好孩子，只是……这江湖，太过险恶。”
苏荃一愣：“岳夫人是担心……”
“我看他眉宇间，藏着太多事。”宁中则道，“灵珊这孩子，心思单纯，我总怕她被人骗了。还有冲儿，资质是好，就是太不羁……”她絮絮叨叨说着，倒像是把苏荃当成了可以倾诉的人。
苏荃静静听着，忽然觉得这位看似威严的岳夫人，其实也和寻常母亲一样，有着操不完的心。
另一边，岳灵珊拉着阿珂和双儿去看她的剑，叽叽喳喳说着自己和大师兄练剑的趣事。阿珂性子冷，却被岳灵珊的热情感染，偶尔也会点评两句剑法，引得岳灵珊越发崇拜：“阿珂姐姐，你剑法这么好，能不能教我两招？”
双儿则帮着整理剑穗，忽然指着窗外道：“你们看，叶香主在那边！”
三人抬头，只见叶天站在望月台上，陈圆圆陪在他身边，两人望着天边的明月，不知在说些什么。月光洒在他们身上，安静得像一幅画。
岳灵珊忽然脸一红，拉着阿珂的袖子道：“阿珂姐姐，你说……叶大哥会不会觉得我很吵？”
阿珂看了她一眼，嘴角难得勾起一丝笑意：“不会。”
夜渐深，叶天回到客房，混沌珠残片忽然微微发热。他闭上眼，感知到一股熟悉的波动，正从华山深处传来——比之前在仪琳身上感受到的更强烈。
“看来，碎片真的在华山附近。”叶天喃喃道，“会在谁身上？岳不群？令狐冲？还是……”
他想起了那个还未出现的名字——任盈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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