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过一条碧波荡漾的河水,西行队伍踏入了女儿国地界。此地竟无半个男子,街头巷尾皆是女子,或浣纱,或叫卖,见到唐僧一行,都好奇地围拢过来,尤其是看到猪八戒那副憨态,更是掩嘴轻笑。
“这地方怪得很。”猪八戒挠了挠头,“怎么连个爷们都没有?”
孙悟空眼尖,指着路边一块石碑:“呆子,没看见上面写着‘西梁女国’吗?听说这里的人喝了子母河的水就能怀孕,压根不用男子。”
正说着,一群女官簇拥着一顶凤辇赶来,帘幕掀开,露出一张倾国倾城的容颜——女儿国国王。她身着龙凤袍,眉眼间带着威严,却在看到唐僧时,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艳。
“大唐高僧远道而来,寡人有失远迎。”女王声音温婉,目光却始终落在唐僧身上,“请诸位随寡人入宫歇息,略尽地主之谊。”
唐僧合十行礼:“多谢女王陛下,只是我等奉唐王之命西天取经,不敢叨扰。”
“长老何必急着赶路?”女王微微一笑,“我国虽小,却也有几分薄产,容长老休整几日,再启程不迟。”她示意女官引路,“寡人设了宴席,长老可一定要赏光。”
盛情难却,几人只得随女王入宫。宫殿富丽堂皇,宴席上的菜肴皆是女儿国特产,清甜可口。席间,女王频频向唐僧敬酒,言语间满是欣赏,连猪八戒都看出了端倪,凑到叶天耳边:“叶仙长,你看这女王,是不是对师父有意思?”
叶天看向唐僧,他正襟危坐,面红耳赤,显然也察觉到了女王的心意。锁魂玉在掌心微微发烫,玉中传来一股纯粹的“倾慕”之情,正是来自女王——那情感真挚热烈,不含半分虚假,却也带着足以动摇道心的力量。
“师父,这酒不错,你多喝点。”猪八戒故意打趣,被孙悟空瞪了一眼,才悻悻闭嘴。
宴席散后,女王单独留下唐僧,屏退左右,开门见山道:“长老,寡人愿以一国之富,招你为夫,共治家国。你若留下,我便将通关文牒盖印,让你的徒弟们西行取经,如何?”
唐僧大惊失色,连连后退:“陛下万万不可!贫僧乃出家人,肩负取经重任,岂能贪恋红尘?”
“出家人又如何?”女王上前一步,眼中带着执着,“你我相逢即是缘分,难道你对我,就没有半分心动吗?”
唐僧避开她的目光,双手合十:“阿弥陀佛,陛下的厚爱,贫僧心领了。只是佛在心中,不敢有违誓言。”
两人的对话,被在外等候的叶天等人听得一清二楚。猪八戒急道:“师父怎么还不出来?万一被女王扣下了可咋办?”
孙悟空正要闯入,却被叶天拦住:“等等,这是师父自己的关,得让他自己过。”
三日后,女王依旧没有放行的意思。 她每日邀唐僧游园、论经,言语间的情意愈发明显。唐僧虽始终恪守戒律,却也渐渐察觉到内心的动摇——女王的温柔、真诚,还有那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睛,都让他忍不住想起俗世的温情。
这日,女王带着唐僧来到御花园的桃花树下,递给他一枝桃花:“长老,你看这花美吗?它开得再盛,也有凋零之日,人生在世,若不珍惜眼前人,难道要等老来空叹吗?”
唐僧接过桃花,指尖微微颤抖。花瓣的柔嫩触感,竟让他想起了年少时在家中庭院闻到的花香,心中那根名为“戒律”的弦,似乎快要绷断。
“陛下……”他张了张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就在这时,叶天寻了过来,看到这一幕,轻声道:“女王陛下,唐僧师父心中有佛,也有情,只是他的情,是对众生的慈悲,而非儿女私情。”
女王看向叶天,眼中闪过一丝黯然:“难道我对他的情意,就不是真的吗?”
“是真的,却不是他要的。”叶天取出锁魂玉,玉中映出唐僧的身影——他正跪在佛前,双手合十,眼中虽有挣扎,却始终望着西方,“你看,他的心,早已向着西天,向着那些等待真经救赎的众生。留下他,看似圆满,实则会让他一生遗憾。”
女王看着玉中的景象,沉默良久,泪水终于滑落:“我懂了……原来,喜欢一个人,不是非要把他留在身边。”
她擦干眼泪,对唐僧道:“长老,寡人不拦你了。通关文牒,我这就盖印。”
唐僧愣了愣,随即深深一揖:“多谢陛下成全。”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或许是在感谢,也或许是在告别。
临行前,女王亲自送他们到城门口。 她将盖好印的通关文牒递给唐僧,又取出一枚玉佩:“这是我国的‘同心佩’,愿它能护你一路平安。若……若取经归来,路过此地,不妨进来喝杯茶。”
唐僧接过文牒,却婉拒了玉佩:“陛下的心意,贫僧记下了。只是贫僧已立誓,不取真经,不回头。”
女王苦笑一声,挥了挥手:“一路保重。”
队伍缓缓出城,唐僧没有回头,只是背影似乎比来时更挺拔了些。叶天看着城楼上女王孤单的身影,锁魂玉的光芒柔和下来——这份未能说出口的遗憾,或许也是一种圆满,至少,她懂得了放手,他守住了初心。
“师父,你刚才咋不回头呢?”猪八戒忍不住问,“那女王挺不错的。”
唐僧叹了口气:“回头,便是牵挂。我若回头,如何面对那些等待真经的众生?”
孙悟空拍了拍他的肩膀:“师父做得对,儿女情长虽好,却误了大事。”
叶天却道:“也不全是。师父能守住本心,恰恰是因为他正视了那份心动。若是连一丝波澜都没有,反而少了几分真实。”
唐僧看向叶天,眼中带着一丝释然:“施主说得是。贫僧确实动过心,只是取经的信念,更重一些。”
夕阳西下,将西行的路染成金色。叶天知道,女儿国这一关,唐僧过的不仅是情关,更是对“取舍”的领悟——有些情,再深也要放下,不是因为它不重要,而是有更重要的责任,在远方等待。
锁魂玉的光芒指引着前路,下一站,或许还有更难的“情劫”,但只要心中的信念足够坚定,再深的牵绊,也能化作前行的力量。
就像女王留在城楼上的目光,虽带着不舍,却也藏着祝福;就像唐僧迈出的脚步,虽有留恋,却从未偏离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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