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坛上的紫袍老者，此刻再无半点之前的嚣张与狂热，如同被抽走了脊梁骨，瘫软在地，浑身筛糠般抖动着。他看向林夜的眼神，充满了最原始的恐惧，仿佛在仰望一尊随时可以决定他生死的神只。噬渊之子被随手抹除的画面，已经彻底击碎了他所有的心理防线。
林夜慢悠悠地走上祭坛，靴子踩在冰冷粗糙的岩石上，发出轻微的声响，在这死寂的环境中却如同重锤，敲打在老者的心脏上。
“是自己说，还是我帮你说？”林夜在他面前蹲下，脸上带着看似和煦，却让老者毛骨悚然的笑容。
“我…我说！我什么都说！”老者几乎是哭喊着叫出来，生怕晚了一秒就会步了噬渊之子的后尘，“求前辈饶命！饶命啊！”
“态度不错。”林夜点点头，“那就从头开始吧。名字，在黑蚀会里的职位。”
“晚辈…晚辈阴蚀老人，是圣教…不，是黑蚀会的外堂三长老之一，主要负责…负责血色荒原区域的‘圣源降临’计划…”阴蚀老人竹筒倒豆子般交代起来。
根据他的供述，黑蚀会是一个历史悠久、结构严密的邪教组织，其最高信仰是一个被称为“圣源”的、象征着终极混沌与毁灭的未知存在。他们认为现存的秩序世界是虚伪和脆弱的，唯有迎接“圣源”降临，让世界重归混沌，才能获得“永恒的超脱”。
而所谓的“圣源降临”计划，就是通过在各种能量节点或古战场遗迹布置大型献祭仪式，汇聚庞大的噬渊能量和生命灵魂，试图制造出能够承载“圣源”意志的容器——也就是刚才那个噬渊之子——从而打开让“圣源”本体降临的通道。
“这次古墟的仪式，只是计划的一部分？”林夜捕捉到了关键。
“是…是的…”阴蚀老人颤抖着回答，“古墟曾是上古战场，残留着强大的能量和怨念，且地下深处疑似有…有上古‘星辉余孽’的遗迹波动，是极佳的仪式地点。总会下达的命令是，在此地制造足够大的动静，吸引各方势力前来，一方面可以收割更多祭品，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掩盖在其他地方进行的…更重要的仪式…”
“其他地方？比如？”林夜追问。
“这…晚辈权限有限，只隐约听说…总会似乎对‘无尽海渊’和‘地心熔核’两处绝地极为重视，投入的力量远非此地可比…据说…据说那里关系到‘圣源’真正降临的关键…”阴蚀老人努力回忆着。
无尽海渊？地心熔核？林夜记下了这两个地名，听起来就像是更高难度的团队副本。
“你们黑蚀会的总舵在哪儿？高层都是些什么人？”
“总舵…总舵的位置极其隐秘，每次前往都需要通过特定的传送阵，且坐标随时变换…晚辈只知道代号为‘虚无回廊’，具体在哪里实在不知啊！”阴蚀老人磕头如捣蒜，“至于高层…会长神秘莫测，从未以真面目示人，实力深不可测…其下还有左右护法，四大内堂长老，实力都在元皇巅峰甚至…更高…”
听起来像个大型反派组织，结构还挺完整。林夜摸着下巴，继续问：“关于‘星辉一族’和‘噬渊’，你们还知道多少？比如噬渊的真正来历？”
阴蚀老人脸上露出茫然：“星辉一族…据教内典籍记载，是上古时期试图对抗圣源的愚蠢之徒，早已被灭…噬渊…噬渊便是圣源力量的体现，是净化世界的伟力…其真正来历…乃宇宙诞生之初便存在的终极真理…”
显然，这老家伙知道的核心机密有限，满脑子都是被洗脑的邪教思想。
林夜也懒得再深究这些哲学问题，换了个实际点的：“你们在荒原上，还有多少据点？怎么联系？”
阴蚀老人连忙报出了几个隐秘据点的位置和联络方式，甚至还包括一套简单的暗号和密码。
问得差不多了，林夜站起身，对下面的苏璇道：“都记下了吗？”
苏璇点头：“记下了。”她心思缜密，早已将关键信息牢记于心。
林夜又看向阴蚀老人，眼神变得淡漠起来：“看在你还算配合的份上，给你个痛快。”
阴蚀老人脸上刚露出一丝希冀，随即化为绝望。
林夜屈指一弹，一道微不可察的光芒没入阴蚀老人眉心。老者身体一僵，眼神瞬间涣散，软软地倒了下去，气息全无。林夜懒得对这种邪教徒进行搜魂，那会污了自己的神识，直接了结最省事。
处理完首恶，林夜的注意力回到了这片狼藉的祭坛广场。那个黑暗漩涡已经因为能量源被毁而彻底消散，但祭坛本身和周围残留的噬渊能量依旧浓郁。
“这地方污染太严重，得清理一下，不然迟早又生出幺蛾子。”林夜说着，双手虚按地面。
一股磅礴浩瀚的秩序之力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如同温暖的阳光洒落在积雪上。地面上那些紫黑色的污秽痕迹、空气中弥漫的噬渊能量、甚至那些尸体上残留的邪恶气息，在这股力量面前，如同遇到了克星，迅速消融、净化。
短短几分钟，整个祭坛广场仿佛被彻底“清洗”了一遍，虽然依旧残破，但那种令人不适的邪恶气息已经荡然无存，连空气都变得清新了许多。
“搞定，环境消毒完成。”林夜满意地拍拍手。
这时，墨尘像是发现了什么，跑到祭坛废墟中一阵翻找，最后拿着一块巴掌大小、通体漆黑、但内部却有一点微弱金芒闪烁的碎片跑了回来。
“前辈！您看这个！是从那个噬渊之子湮灭的核心处找到的！”墨尘激动地说，“这碎片…蕴含着极其精纯且诡异的能量，似乎…似乎有一丝不灭的特性？而且这金色的光点…感觉很奇特！”
林夜接过碎片，神识一扫，微微挑眉：“哦？居然还留了点‘战利品’？这玩意儿…有点像某种高阶位面的法则碎片，被噬渊污染了，但本质还在。有点研究价值，收着吧。”
他将碎片丢给墨尘，后者如获至宝，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
艾莉娅看着被净化后的广场，轻轻松了口气，晨曦水晶也恢复了温润的光芒。雷烈活动着刚刚被治好的胳膊，咧嘴笑道：“还是前辈厉害，俺们打生打死，您随手就摆平了。”
苏璇则更关心情报：“前辈，从这阴蚀老人口中得知，黑蚀会所图甚大，无尽海渊和地心熔核恐怕才是真正的危机所在。”
“嗯，主线任务更新了。”林夜点点头，“不过不急，副本刚打完，总得先清点一下收获，休整一下。”
他的目光扫过古墟，这次虽然凶险，但收获也不小。解决了黑蚀会的一个重要据点，获得了关键情报，团队经历了实战磨练，艾莉娅的辅助能力得到了验证，还得到了一块神秘碎片。
“走吧，先离开这个鬼地方。”林夜挥挥手，“找个安全点的地方，总结一下这次‘副本’的得失。”
一行人不再停留，离开了这片已经恢复平静、但注定将留下传说的古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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