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
盖奇的手下，德怀特和另外几个救世军，一脸懵逼地从藏身之处走了出来。
他们看着空地上那张巨大的合金捕网，和网下面空空如也的水泥地，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我是谁？我在哪？刚才发生了什么？”的巨大问号。
“……他们，跑了？”一个救世军结结巴巴地问。
德怀特走上前，蹲下身，用手摸了摸地面上那道因为极限漂移而留下的，焦黑的轮胎印。
他的脸上，除了震惊，还有一丝……掩饰不住的，狂热和崇拜。
这他妈……是怎么做到的？
在那种情况下，正常人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他们……他们居然能完成这种神仙操作？
德怀特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夏灼阳那张平静而自信的脸。
他突然明白了什么。
这个陷阱，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了抓住他们。
这是……红隼和斯嘉丽之间的一场，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看懂的……舞蹈。
德怀特缓缓站起身，拿起了对讲机。
他必须向盖奇汇报。
但他知道，无论他怎么解释，盖奇都不会相信。
因为眼前发生的一切，已经超出了所有人的认知。
这他妈的，根本就不是人类能做到的事情！
救世堂。
尼根坐在他那张专属的皮沙发上，没有像往常一样翘着二郎腿，也没有把玩他心爱的“露西尔”。
他就那么静静地坐着，面无表情，眼神阴沉得可怕。
房间里，站着十几个救世军的高级头目，每个人都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喘。
“所以……”
尼根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很平静，但正是这种平静，才让所有人感到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你们是想告诉我，我手下最精锐的‘掠夺者’，加上一个号称能抓住犀牛的高科技陷阱，最后……连根毛都没抓到？”
盖奇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他向前一步，咬着牙说：“老大，那个陷阱绝对没问题！我亲眼看着它启动的！但是……但是那两个混蛋，他们……他们就像背后长了眼睛一样！那他妈根本不是人能做出来的反应！”
“是吗？”尼根的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不是人？难道是鬼？”
他缓缓站起身，踱步到盖奇面前，用“露西尔”的顶端，轻轻敲了敲盖奇的胸口。
“盖奇，我一直以为你是一条好狗。好狗，是不会给主人找借口的。”
盖奇的身体猛地一颤，额头上瞬间布满了冷汗。
“老大，我……”
“闭嘴。”尼根打断了他，目光转向了站在角落里的夏灼阳。
“红隼，你来说说。你的‘完美陷阱’，为什么会失手？”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在了夏灼阳的身上。
夏灼阳的脸上，带着一种恰到好处的，技术人员面对失败时的困惑与懊恼。
“我检查了传感器的后台数据。”他用一种十分专业的口吻说道：“从数据上看，陷阱的启动和运行，完美无缺。闪光弹的功率，捕网的弹射速度，都达到了设计峰值。”
他停顿了一下，然后用一种更困惑的语气补充道：“唯一的解释，就是目标的反应速度，超出了理论上的极限。根据后台记录的轮胎印和位移数据反推……他们在被闪光弹命中的零点一秒内，就做出了规避动作，并在零点八秒内，完成了车辆的180度调头和加速脱离。”
“这在物理学上……是不可能的。”
夏灼阳摊了摊手，一脸“我他妈也很绝望啊”的表情。
这番话，天衣无缝。
他把所有的原因，都归结于目标的“非人表现”，而自己的设计，则是“完美”的。
盖奇想反驳，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因为数据不会说谎。
尼根盯着夏灼阳，似乎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丝破绽。
但夏灼阳的表情，十分坦然。
“呵呵……”尼根忽然笑了，笑声里充满了残忍和暴戾，“不可能？在这个操蛋的世界上，还有什么他妈的是不可能的？”
他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
“一个会飞的女人……”
“一个用狗链牵着我二把手的疯子……”
“现在，又多了一个能在闪光弹里跳舞的怪物……”
尼根的笑声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了咆哮。
“他们是在挑衅我！是在嘲笑我！是在把我的脸，按在地上，用那该死的、带着屎的粉红色厕纸，来回地擦！！”
“轰！”
他猛地一挥“露西尔”，将旁边一张昂贵的实木桌子，砸了个粉碎！
所有人都吓得一哆嗦。
“老大息怒！”
尼根喘着粗气，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传我的命令！”他咆哮道，“把那些该死的粉红色厕纸，全都给我找出来！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谁他妈要是再敢碰一下，我就把他的手剁下来，塞进他的卵蛋里！”
然而，尼根的命令，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或者说，他从一开始，就低估了一样东西。
那就是人类在绝望中，对于“尊严”和“舒适”的，那近乎病态的渴望。
在距离救世堂三十公里外的一个叫“炼油厂”的哨所。
一个名叫皮特的救世军，正蹲在臭气熏天的公共厕所里，手里捏着一根干硬的玉米棒子，脸上写满了生无可恋。
就在这时，隔壁的厕位里，传来了一阵压抑不住的，带着哭腔的呻吟。
“哦……上帝啊……这感觉……这感觉就像……就像婴儿的小手在抚摸……”
皮特愣住了。
隔壁那个混蛋，叫马丁，今天早上在清理“证物”的时候，偷偷藏了一张粉红色的厕纸。
当时所有人都骂他疯了，是个傻逼。
但现在……
听着隔壁那销魂的呻吟，皮特手里的玉米棒子，突然就不香了。
他的脑海里，开始天人交战。
尼根老大的命令，是死命令。
但是……用柔软的纸擦屁股的感觉……他已经快两年没有体验过了。
妈的！
富贵险中求！
皮特一咬牙，悄悄地对隔壁说：“嘿，马丁……你那玩意儿……能分我一半吗？”
隔壁的呻吟声停了。
几秒钟后，一张带着诡异粉红色斑点的，粗糙的再生纸，从隔板下面，递了过来。
皮特颤抖着手，接过了那张“恶魔的契约”。
他看着那张纸，就像看着通往天堂的门票。
“就一下……应该……没事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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