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幽虎拍了拍黄嘴儿背，“她可比你有数多了，放心吧。”
黄嘴儿本来飞了三个多时辰，妖力有些跟不上了，几丝神露入口，感觉浑身又有了劲，竟是一口气飞到了谷州北部上空。
“停，下边草原景色不错，下去看看。”
黄嘴儿应声降落，停在一处水草丰茂之地。
都说谷州千里草波，长风无阻。
李幽虎带着四人慢悠悠走在旷野土道上，引来一川牛马驻足观望。
“老爷，要不要弄几匹马来骑？”
黄嘴儿提议道，“这么走虽然能看到风景，也可太慢了吧。”
李幽虎嘴里叼着草杆，悠哉悠哉道，“骑马和走路有什么区别？逛够了都是骑你飞。”
“相比之下，步行和骑马都是蜗牛爬了。”
黄嘴儿细想一下，还真是。
阿娜牵着靛玉，摘了两朵路边的紫色野花给靛玉插在头上，凝出光影来让靛玉瞧。
“靛玉宝贝，觉得好看吗？”
靛玉眯起眼睛，左看右看拿着花儿换了好几个地方，这才满意道，“好！漂亮。”
李幽虎笑道，“你可是大妖，怎么也开始喜欢戴花花了？”
靛玉闻言转向李幽虎，纳闷道，“不好看吗？”
李幽虎点点头，“好看倒是好看的。”
靛玉理直气壮道，“好看自然喜欢。”
李幽虎逗她道，“你说的是花啊，我说的是闺女。”
靛玉哈哈一笑，跑到草堆里挑了一朵小黄花，摘下来给李幽虎插在发髻上。
这下父女俩都一样了，花枝招展，花姑娘和花老爸，般配。
黄嘴儿抬头看着一望无际的绿色海洋，忽然好奇道，“你说这谷州都是草原，人吃什么？”
阿莎回道，“谷州人口本就少，有本事的养些牛羊不就得了，卖去其他地方，换点粮食还是简单的。”
黄嘴儿咂咂嘴，“拿肉换粮？这么说谷周百姓过得还不错。”
李幽虎看了看远处的牛马，对黄嘴儿道，“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拿肉换粮的都是过得不错的大户，那些穷苦百姓也只能在大户老爷手下打工放牧，能吃饱都不错了。”
“所以大家都知道谷州草原多，有几个真来的？没点本事的话，牛马养不成，倒成了妖兽的口粮。”
正说着，远处放牧的十几个牧民注意到李幽虎一行，商议一番后策马赶来。
领头牧民见李幽虎等人手上都带着手环，知道里面肯定有东西，于是试探道，“几位贵人一看就是远道来的，可有随身携带的货物，咱们换一换如何？”
黄嘴儿闻言问道，“你们想换什么？”
牧民面露希翼道，“什么都行，只要是平日里用的到的……当然铁器布匹食盐是最好的了。”
“咱这牛马不值钱，保证让公子小姐们满意。”
谷州地域辽阔人烟稀少，大部分人口都集中在马儿山南。
马儿山北边方圆数千里，牧民分散居住逐草而居，行商极为不便。
最终便导致日用货物普遍短缺，价格是城池中数倍，反而牛马羔羊不值钱了，别说跟大澜其他地方比了，谷州南北之间差异也极大。
黄嘴儿拿出一把钢刀，也不知是啥时候存在手环里的。
“瞧瞧这把刀怎么样？”
牧民们接过钢刀，挨着上手试了试，叽叽喳喳议论一番，最后一名中年牧民道，“公子的刀品质不差，用料也足。”
“我愿意给你们每人一匹马，如何？就是我身后那群，随便你们挑。”
黄嘴儿追问道，“四匹？”
牧民伸出手掌道，“五匹，那小娃娃也算的。”
李幽虎闻言有些吃惊，一柄钢刀在外边也不超过三十两，能换五匹马？
在外边也就只能换一匹。
虽说心中有预期，李幽虎也被谷州物价吓了一跳。
相差一两倍还能理解，差五倍，纵使相隔千万里也该有行商来的。
“诸位各自养了多少牛马？”
众牧民闻言后纷纷开口，原来众人在附近草原家境不错，每家养的数量都在两百到五百之间。
按说数百牛马赶入临州，最少也有数千两利润了，为何不去？
“害，不怕公子笑话，我等年轻时候都是马儿山南的百姓，如今都没了户籍，连马儿山的隘口都进不去。”
“公子看见北边那道山脉了吗？那便是谷州北门户，牙山，我们如今都在这牙山附近草原上活动。”
阿娜和阿莎是知道大澜户籍有多难弄，牧民怎会把户籍都丢了？！
“哎呀，就算犯了事也不至于户籍都没了，莫非你们杀人放火结伴逃来的？”
牧民们笑道，“两位小姐别怕，我们可不是坏人。”
“几十年前谷州南部闹饥荒，大批百姓流离失所，死人无数。”
“后来灾荒过去，各家也都一穷二白，不少大户趁机圈占良田，逼得我们过不下去了。”
“后来有好心世家找到我们，愿意给我们牛羊，让我们越过马儿山，迁徙到牙山脚下放牧。”
“当时来了不少人，许多人领了牛羊后水土不服，还有被野兽吃掉的。”
“死了数万人后，剩下百姓才算在山北草原上站稳了跟脚，寻了条活路。”
“如今牙山牧民放牧的范围越来越广，都快和南边马儿山的牧民们交界了。”
李幽虎问道，“马儿山的牧民也是跟你们一样？”
众人摇头道，“那倒不是，他们都是正儿八经有户籍的，占的位置也好......”
“若不是我们在北边替他们挡狼群，他们也过不这么如意。”
黄嘴儿咂咂嘴道，“哪儿都是有好人的，免费给牛马，这恩情一辈子都还不完的。”
“你们如今也混得不错了，就没想办法回马儿山南？”
领头牧民叹气道，“回什么，回去房子田地也都没了，重新上户籍麻烦不说，还得额外交人头税。”
“倒不如在这偏僻草原过日子，不用交税又没人管。”
李幽虎点点头，能有口吃的就不错，何况还能吃肉，比九成九的大澜百姓过的都好了。
一开始以为这些牧民都是大澜子民，如今看来，叫大澜在野漏民更合适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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