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悦赶紧递上冰凉的湿毛巾和温水，看着商瑜气鼓鼓的样子，又好笑又心疼。
商瑜是当局者迷，她冷眼旁观，早就看出点门道了。
只要她和商瑜在一起待着，哪怕只是安静地坐着，宋导那边准保没过多久就会给商瑜派个活儿。
可如果她恰好走开，比如去帮商瑜拿东西，或者去处理些别的事情，离开商瑜身边一会儿，宋导那边往往就风平浪静，商瑜也能偷得片刻清闲。
这指向性也太明显了。
童悦一边帮商瑜擦汗，一边斟酌着开口，声音温温柔柔的：“小瑜，你有没有觉得宋导好像不太喜欢看见我们俩总待在一块儿？”
商瑜正大口灌水，闻言呛了一下，咳得眼泪都出来了：“咳咳咳，啊？为什么啊？难道她嫉妒我有你这么好的助理？”
她完全没往那方面想。
童悦被她的脑回路逗得无奈一笑，轻轻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不是，我的意思是，宋导她......可能，大概，也许是有点喜欢你。”
“噗——！！！”
商瑜这次是真喷了，还好童悦躲得快，不然难逃落汤鸡的结局。
“咳咳咳咳......宋闻铮喜欢我？！悦悦你没事吧？你是不是发烧了，不然怎么大白天的说胡话！”
商瑜瞪圆了眼睛，像听到了天方夜谭，伸手就去摸童悦的额头，像是要确认一下童悦是不是真的发烧了。
“你不如说她喜欢累死我还合理些！”
“你想啊，之前你总去找孟老师，宋导是不是也经常把你支开？现在你跟我在一起，她又开始了。而且，她支开你的时候，用的都是正当理由，让你没法拒绝。这说明什么？”
“说明她就是个宋扒皮，是和我不共戴天的剥削阶级！”
现在提到宋闻铮，商瑜是一个好词儿都没有。
童悦摇摇头，耐心引导：“说明她不想看见你和别人走得太近。她不好直接赶我走，就只能折腾你，让你没空跟我腻歪。”
商瑜脸上的愤怒渐渐被一种巨大的茫然和震惊取代。
“不是吧？！”
商瑜的声音都变调了，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悚感，像只突然被踩了尾巴的猫，“她她她......她喜欢我？但是用这种方式？！让我给她当牛做马，累的要死要活？！这什么魔鬼逻辑啊！”
她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走，哪有人喜欢别人不是体贴，温柔，呵护人，而是折腾人的，又不是幼稚的小学生！
宋闻铮：不好意思，在这方面我的确可以说是小学生。
童悦看着商瑜那副世界观被颠覆，又惊又懵的样子，忍不住抿嘴笑了。
她家小瑜在感情方面，还真是迟钝得可以。
“是不是真的，我不敢百分百确定。”童悦压低声音，“但宋导最近的行为，除了这个解释，好像真找不到更合理的了。”
不然就只能是宋闻铮更年期提前或者大姨妈紊乱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商瑜的声音都拔高了几个度，试图用音量掩盖自己那一瞬间莫名的心跳加速，“我可是直女，比旗杆都直！我跟宋闻铮就是纯工作伙伴关系。顶多，顶多算是不打不相识的朋友！”
她信誓旦旦，语气斩钉截铁。
然而，只有她自己知道，当童悦说出“她可能是有点喜欢你”这几个字时，心底深处那丝不受控制冒出来的小得意和小雀跃。这让她有点心慌，只能更用力地否认。
童悦看着她这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反应明显是有点……虚张声势。她忍不住提醒：“小瑜，话别说太满。别忘了，你之前可是‘包养’过林望初的。你现在说自己是直女……”
这不是上坟烧报纸糊弄鬼呢嘛。
“那不一样！”
她总不能告诉童悦，那个包养女演员的商瑜不是她。这太离谱了！说出来童悦肯定以为她拍戏拍傻了！
商瑜张了张嘴，最终只能梗着脖子，底气不足地嘟囔：“反正……反正就是不一样。林望初那是原主……呸！那是我以前年轻不懂事。现在不一样了，我现在对女人没兴趣！”
她越说越觉得心虚，眼神飘忽。
“商助理。”
宋闻铮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份装订好的新剧本，递到商瑜面前。
商瑜吓了一跳，赶紧收敛起脸上那点心虚和慌乱，接过剧本，疑惑地翻看了一下封面：“宋导，剧本不是早就给我了吗？这是……”
“这是下半部分的剧本，也是卫鸾这个角色真正的核心。”
“之前只给了你前半部分，是为了让你们更专注于角色前期的塑造，避免被后期的重大转折影响表演时的纯粹性和真实性。”
这是很多导演和编剧在处理复杂角色和关键反转时常用的方法。
商瑜听得不明觉厉，虽然不太懂这种操作，但听起来好像挺专业挺有道理的。
她点点头：“哦哦，这样啊。”
商瑜说着随手翻开了新剧本。
目光落在新剧本关于卫鸾的设定和动机描述上，商瑜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了。
她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微微张开，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不可思议的东西。
“这……”商瑜指着剧本，手指都有点抖，抬头看向宋闻铮，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惊，“卫鸾她喜欢的不是玉衡将军，而是昭宁公主？！”
宋闻铮看着她震惊的样子，眼底掠过一丝恶作剧得逞般的笑意，点了点头。
“嗯。卫鸾对玉衡将军表现出来的那些‘情愫’和刻意制造的‘亲近’，都是假象。她真正在意和保护的对象，自始至终，都是昭宁公主。”
商瑜脑子嗡嗡作响，飞快地往下看。
新剧本揭示卫鸾的真实身份，是前朝遗孤安插在宫中的一枚暗棋。
她早就知道玉衡将军是前朝忠臣之后，其潜伏在公主身边，最终目的就是利用小公主昭宁和亲的机会，与和亲方势力里应外合，倾覆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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