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房子我要定了。顾言把钢笔重重拍在合同上，墨水溅在凶宅告知书的红字上。
中介小王擦着汗珠的指尖在颤抖：顾医生，这栋别墅前后四任业主都...您要不要再看看其他房源？
省下八十万能买多少台显微镜？顾言扯开白衬衫领口，这些鬼故事也太老套了。
搬运工老陈突然从门口探头：顾先生，门口那个八卦镜千万别动，前几个房主就是——
都二十一世纪了还搞封建迷信。顾言抬手就要扯下倒挂在门框上的铜镜，吓得小王扑过来抱住他胳膊：使不得！王老太的孙子就是动了这镜子，当天晚上就...
手机铃声突兀响起，顾言看了眼急诊科的来电显示：我有急诊手术，麻烦你钥匙留下。
等顾医生的车呼啸着消失在夜色里，老陈蹲在台阶上点烟：这医生要完犊子。小王数着佣金的手停住了：怎么说？
看见八卦镜旁边那圈黑线没？老陈吐着烟圈，锁魂圈，前年开发商撬地砖的时候，挖出四具抱着麻将牌的尸骨...
手术室的电子钟跳到03:07，顾言摘下手套时发现掌心粘着张幺鸡牌。见鬼了。他甩甩手，牌面却渗出暗红血渍。
密码锁的一声，别墅玄关镜面突然蒙上白霜。哗啦啦——阁楼传来清晰的洗牌声。
谁在那儿？顾言抄起雨伞冲上旋转楼梯，手电筒光束扫过积满灰尘的阁楼。布满蛛网的麻将桌边，四张藤椅整齐地围成圆圈。
手机突然震动，护士长发来短信：【顾医生，刚才那台手术明明失败了，您怎么提前走了？】
冷汗顺着脊梁滑下来，麻将桌中央的幺鸡牌在月光下泛着血光。
第二天查房时，两个小护士躲在消防通道嘀咕：听说顾医生买了西郊那栋鬼屋...今早保洁阿姨说，他白大褂后背有四个湿手印...
查房记录给我！顾言突然出现在她们身后，钢笔尖在纸上戳出个窟窿。病历本上的死亡时间栏不知被谁用红笔写了第七天。
当天下午，他拽着风水师傅冲进别墅：装修工人谁也不愿碰这镜子，我现在给你五千块，你把这破镜子给我拆了！
罗盘指针在八卦镜下方疯狂打转：镜面朝内就是照妖镜，邪气全闷在屋里。师傅脸色煞白，这格局叫三缺一，要死够四个人才能...
顾言摔上门。门外传来师傅的喊叫：今晚要是听见有人叫你打牌，千万别答应！
第三夜的手术刀突然从指间滑落，顾言看着无影灯在手术台投下四个晃动的人影。顾医生？麻醉师疑惑地看着他僵在半空的手。
密码锁第N次报错时，顾言才发现自己输的是0404。门缝里渗出的腐臭味中，阁楼的麻将声比往常更急促。
月光下的八卦镜正在渗出黑血，镜面倒映出三个模糊的人影向他招手。穿寿衣的老头牙齿咯吱作响：顾医生，三缺一。
旗袍女人脖颈裂口淌着尸水：上次那个律师撑到第七天呢。
满脸蛆虫的男孩啃着手指笑：你猜为什么法拍房要公示七天？
顾言转身要逃，却发现双脚陷进地板。腐尸们齐声怪笑，八卦镜裂成两半。手机疯狂震动，急诊科来电显示有37个未接来电。
最后一条短信来自房产局：【西郊别墅竞拍流拍，原定买主顾言医生于三日前猝死...】
不可能！顾言嘶吼着摸向胸口，指尖却穿过腐烂的肋骨抓出颗发黑的心脏。麻将桌自动码出新牌，三具腐尸哼着诡异的童谣：三缺一，三缺一，四人凑满命归西...
当法医切开尸体时，实习生惊叫起来：死者胃里有四张麻将牌！主任看着解剖报告皱眉：死亡时间确实是签合同前三天，但监控显示他这周都在正常上班。
房产局档案室，管理员把泛黄的登记簿推给警察：2003年灭门案，四个死者；2010年猝死的港商；2016年发疯自焚的律师...加上顾医生，正好四轮。
新来的中介搓着手陪客户看房：刘总放心，这次绝对没有产权纠纷...客户胸牌上永胜地产项目经理的字样在八卦镜碎片里折射出绿光。
远处工地正在砍伐最后一片槐树林，工头踹了脚挖出来的青铜瓮：这年头谁还信风水？赶紧拉走！瓮口碎裂的瞬间，四只长满尸斑的手抓住了他的脚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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