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山魈继续道，“墨菲特派员好像因为这次任务……被总行召回述职了。今天早上刚走的。”
墨菲被召回了？陈浪皱起眉。是因为地堡的事情，还是因为那个圆盘？他的离开，让陈浪在前哨站少了一个虽然立场不明但至少能提供一些信息的人。
就在这时，一名惩戒庭的士兵来到房间门口，递给他一个密封的信封。
“陈先生，这是墨菲特派员临走前嘱咐交给您的。”
陈浪疑惑地接过信封。士兵敬了个礼，转身离开。
陈浪拆开信封，里面没有信纸，只有一张小小的、黑色的存储卡。
存储卡的背面，用极细的笔写着两个字：
“小心。”
墨菲留下的存储卡和那简单的“小心”二字，像一颗投入平静水面的石子，让陈浪刚刚放松下来的心弦再次绷紧。
他立刻找来山魈，让他想办法找一个安全的、能读取这种总行制式存储卡且不会被监控的设备。山魈在前哨站混了这些日子，倒也结识了一些三教九流的人物，费了些周折，终于从一个负责设备维护的老兵那里搞来一台经过物理屏蔽处理的便携式读取器。
在房间角落，避开可能的监控探头，陈浪将存储卡插入了读取器。
屏幕亮起，里面只有一个加密的音频文件。陈浪输入了几次可能的密码，包括自己的生日、小霜的生日、甚至尝试了“报销”的拼音，最后用“种子”的英文单词才成功解锁。
音频里传来了墨菲那熟悉的、略带清冷的声音，但语速比平时快，背景音极其安静，似乎是在一个绝对私密的环境下录制的。
“陈先生，如果你听到这段录音，说明我已经被召回总行。这次召回非同寻常，可能与地堡发现及圆盘有关。总行内部对如何处理‘种子’事件及你们几人存在分歧，最高理事会的指令也并非铁板一块，务必警惕。”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迫感。
“关于那枚金属圆盘，我的初步分析虽然被中断，但有一些发现未来得及写入正式报告。其加密核心并非纯粹的技术锁，更近似于一种‘概念锁’或‘血脉锁’。它似乎在寻找特定的‘钥匙’，或者特定的‘共鸣者’。总行急于得到它，目的可能并非单纯的历史研究。”
概念锁？血脉锁？共鸣者？陈浪听得眉头紧锁。
“另外，‘种子’的能量特征与总行数据库记载的几种‘上古契约’残留波形有微弱吻合度。我怀疑，它与总行诞生之初的某些‘原始债务’或‘古老协议’有关。这也是理事会介入的原因之一。你与它的‘交易’，可能已被某些存在视为一种‘履约’或‘干涉’。”
原始债务？古老协议？履约？陈浪感觉头皮有些发麻。自己好像在不经意间，踩进了一个比想象中更深、更古老的坑里。
“最后，是关于陈小霜。”墨菲的声音在这里停顿了一下，似乎更加谨慎，“她的力量本质，可能远比我们检测到的更加复杂。在地堡时，我捕捉到她的能量波动与‘种子’以及那枚圆盘都存在极其短暂的、超越常规频率的‘共鸣’。这绝非巧合。总行内部一直有寻找‘失落冰裔’或‘源初契约者’的传闻……或许，她才是所有问题的真正‘钥匙’。”
录音到这里，又沉默了几秒，最后是墨菲极低的声音：“小心审判官亚诺，他代表的‘清算派’对一切非掌控力量都持极端态度。也小心……总行本身。言尽于此，保重。”
音频结束。
陈浪坐在那里，久久没有动弹。墨菲留下的信息量巨大，几乎推翻了他之前所有的猜测。
圆盘在找共鸣者？“种子”牵扯总行上古协议？小霜可能是传说中的“钥匙”？总行内部派系斗争？清算派？
这一切都指向一个更加庞大、更加古老的迷局。而他陈浪，似乎因为阴差阳错和小霜的特殊性，被卷入了这个迷局的核心。
他看了一眼旁边正在安静玩珠子的小霜。冰裔？源初契约者？这些称呼听起来就非同小可。难怪总行最高理事会态度暧昧，既想控制又有所忌惮。
“失落冰裔……”陈浪喃喃自语，忽然想起小霜之前说的“更冷、更熟悉”的呼唤。难道那不是“种子”，而是别的什么东西？
山魈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但也明白事情大条了：“老板，这……听起来咱们麻烦更大了啊？”
陈浪深吸一口气，眼神却逐渐变得锐利起来：“麻烦一直就没小过。但现在，我们至少知道了一些方向。”
他不能再被动地待在前哨站，等着别人来决定他的命运。天王卡被冻结，他需要其他途径来获取资源和力量。总行内部有敌人（比如亚诺代表的清算派），但也可能有潜在的合作者或利用对象。墨菲的警告说明总行并非铁板一块。
而最关键的是小霜。必须尽快弄清她的身世和力量来源，这可能是破局的关键。
“山魈。”
“在，老板。”
“郑芊花的状态怎么样了？”
“恢复得不错，已经能自己走动了，记忆也清晰了很多。”
“好。”陈浪下定决心，“准备一下，我们差不多该离开这个前哨站了。”
“离开？我们去哪？”山魈问道。
陈浪走到窗边，看着远方阴沉的天空和隐约可见的、迦楼罗禁区扭曲的轮廓。
“先去‘黑市’。”陈浪缓缓道，“我们需要信息，需要资源，需要能快速恢复我实力的东西。那里是消息最灵通，也是最容易‘赚钱’的地方。”
他转过头，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而且，我记得没错的话，‘黑市’附近，好像有一个关于‘冰封遗脉’的古老传说。或许，那里有关于小霜身世的线索。”
下一个目标：黑市。
下一个敌人：不仅仅是虎视眈眈的诡异和神秘的“圣柜”组织，更是隐藏在天地银行总行内部、视小霜为威胁或工具的“清算派”，以及那笼罩在历史迷雾中的、与“种子”和“源初契约”相关的古老阴影。
短暂的平静结束，新的征程，即将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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