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病人怎么样？”
方周立刻起身，语气急促。
“你是病人什么人？”
方周内心一惊。
是不是陈晓玲的病情太过严重了。
“我，我是她哥，她人现在怎么样了？”
带着眼镜的医生看了一眼方周，神情严肃：“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等一会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方周呆呆的看着医生离去的背影，感觉像是一盆冰水像是从头浇下。
陈晓玲被护士从手术室推了出来。
病床上的陈晓玲脸色苍白，双眼紧闭。
“喂，你醒醒！”
方周扑到陈晓玲病床的右侧，双手想抓住陈晓玲的手，但看着手上刚换上的纱布，手只能抓住病床一侧的床栏。
“先生，病人现在需要安静”
一名女护士提醒方周。
另一个年轻的男医生，全程冷眼旁观，眼神在看向方周时，则是若有所思。
几人把陈晓玲推进了病房。
在这短短的几分钟里。
方周的神情从最初的不可置信，到难以接受的痛苦，最终化为一片死寂的默然。
护士长打破了沉寂。
“病人家属，”护士压低声音，看了一眼病床上的陈晓玲，继而又转向方周，“麻烦你跟我出来一下。”
方周像个提线木偶，跟着护士长走出病房，临出门的瞬间，还是回头看了一眼病床上躺着的陈晓玲。
护士长递给方周一沓单据：“这是病人今天的费用清单，现在已经欠费三万了，而且后续治疗费用很高。
按照规定，欠费达到一定程度，部分非紧急但必要的药物和治疗会受限。
麻烦你去一楼缴费处补缴至少五万押金，不然，会影响病人后续的治疗安排。”
方周动作僵硬的接过那些单据。
护士长似乎有些同情方周：“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但医院有规定，费用这块真的拖不得，你看，”
“我知道了，我马上去筹钱”
方周打断护士长的话，拿着单据转身离开。
“哎！”
护士长叹了口气，转身去忙别的事了。
方周连医生办公室都没去，第一时间离开医院，去了二手奢侈品回收店。
韩枫车里有不少奢侈品。
为了能尽快给陈晓玲凑够住院费用，方周卖光了车里所有的东西。
要不是为了出行方便，方周都想把车也给卖了。
方周一回到医院就去了缴费处，把凑的所有钱都存进了陈晓玲的账户。
医生办公室里。
主任医师刘振一脸的凝重，指着检查结果对方周道：“病人情况非常危急，病人脑袋里大面积出血，随时有生命危险！
后脑缝合的伤口严重感染，更糟糕的是病人脾脏也破裂了，必须马上手术！”
方周听得简直魂飞天外。
情况这么严重的吗？！
方周声音有些嘶哑，一种莫名的恐惧从心底冒出来：“手术成功几率有几成把握？”
“这个要看病人个人的身体状况，我只能说越早手术对病人越好。”
刘振看了一眼沉默的方周，低头看起了检查报告。
他在给病人家属思考的时间。
那名年轻的医生站在刘振身侧，神色木然，揣在口袋里的手指节泛白，眼底分明有一丝灼烧的火焰。
良久，刘振再次开口。
“病人结果就是这样，你好好考虑一下，看是否尽快手术，”刘振目光扫向那名年轻的医生，“小罗，送一下病人家属。”
医生罗宇走到方周面前，做了个“请”的手势。
罗宇沉默的引着方周出了办公室，两人走在充满消毒水味的走廊。
方周失魂落魄，每一步像踩在棉花上一样。
快到电梯口时，罗宇的脚步微不可察的动了一下 ，他侧头看了一眼走廊。
在确定走廊没有别人后，罗宇垂在身侧的手忽然抬起搭在了方周肩上。
罗宇那姿势好像是在安慰方周，但却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
“赶紧办理出院！”
方周猛地抬头，罗宇又恢复了那副木然的表情，拍在方周肩上那只手此时也揣进了口袋。
望着罗宇转身的背影，方周身体彻底僵住。
这姓罗的医生什么意思？
为什么要他办理出院？
难道陈晓玲的病情并不像主任医师刘振说的那样严重？
方周正要追上去问个清楚时，电梯门开了。
几名护士从电梯里走出来，罗宇此时已经走出了老远。
方周看着罗宇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稍稍冷静下来的方周，还是决定先去病房看看陈晓玲的情况。
来到病房，映入眼帘的是陈晓玲苍白的脸色。
好在，人已经醒了。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陈晓玲先是扫视了一圈，这才把目光转向方周。
“还行，暂时死不了，医生怎么说？”
方周沉默几秒，斟酌着开口：“医生说你只是头部伤口感染，只要住院治疗几天就会康复。”
陈晓玲虽然虚弱，但眼神依旧锐利，语气似乎比刚才冷淡了几分：“医生真这么说的？”
“嗯”
方周低头不去看陈晓玲的视线。
“方周，”陈晓玲的声音冰冷，似乎在忍耐着什么。
“怎么了？”
方周的心乱糟糟的。
两个医生的态度截然相反，陈晓玲的反应也有些异常。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晓玲看向病房门口，抬起左手，对方周摆了摆手，示意他靠自己近一点。
方周虽然不知道陈晓玲要干什么，但还是身体前倾，把耳朵凑近陈晓玲的嘴唇。
“给我办理出院”
“为什么？”
方周没想到陈晓玲会让自己给她办理出院，疑惑的方周下意识反问。
陈晓玲右手猛地揪住方周的衣领，有些咬牙切齿：“我说了，给我办理出院！”
方周没想到陈晓玲会突然抓住自己的衣领，身体瞬间失去平衡，幸亏他双手撑在了病床护栏，才不至于压在陈晓玲身上。
陈晓玲的气息萦绕在方周耳边，让他浑身一个激灵。
“你别乱动，你手上有伤”
方周想直起身，又怕牵扯到陈晓玲手上的伤口。
但眼下两人的这个姿势实在是有些暧昧。
起码在方周看来是暧昧的。
陈晓玲简直要抓狂：“这医院有问题，赶紧给我办出院！我说的够不够明白？！”
方周忽然想起那名年轻的医生，罗宇。
罗宇也是让他赶紧办理出院。
这，这医院难道真的有问题？！
陈晓玲松开方周的衣领，一脸的冰冷：“你放心，我要是真死在这所医院里了，我变成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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