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魔解体？”王晨曦对这招可是万分熟悉的了！
他见状立刻将龙翼在身前合拢，形成一道金色的屏障。
剧烈的爆炸声响起，冲击波撞在龙翼上，却只激起一阵涟漪。
王晨曦收回龙翼，看着身上毫发无损的鳞片，稍稍松了口气：“就只有这样么？”
“恶魔终章。”恶魔桃萝的身影在爆炸的烟尘中重组。
她低垂下的眼眸里，藏着一丝得逞的笑意，轻得像恶魔在耳边耳语。
“御龙斩击！魂噬龙息！”王晨曦没有给她再动手的机会。
真龙之刃带着金色的龙威劈下，同时喷出蕴含灵魂冲击的龙息。
双重攻击之下，恶魔桃萝的身体瞬间溃散，化作无数黑色的光点。
随着她的死亡，天空中那轮悬了许久的血红色月亮，像被清水稀释般，渐渐淡去，露出原本的天色。
战场上，失去了血月天气的加持，恶魔们的恢复速度骤降，那些原本能无限复活的个体，此刻也需要漫长的冷却时间。
没有了持续治疗和快速复活的依仗，恶魔一族在正面战场上开始节节败退。
之后的战场上，有些地方的局部天气是阴雨连绵，有的地方是狂风呼啸！
各种天气交替出现，再也不是血月天气独占鳌头。
胜利的天平，似乎终于开始倾斜。
可就在这时，一声闷响传来——“噗！”
王晨曦猛地转头，只见在沙尘天气中浴血奋战的石毅，突然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他胸前的伤口正在不断扩大，鲜血染红了身下的土地，那伤势，竟与刚才恶魔桃萝自爆时的惨样一模一样！
“祸首？完美反伤？”王晨曦瞬间明白了什么，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恶魔桃萝的“恶魔终章”，根本不是自爆后想要攻击或者逃跑的技能，而是一种状态类的的完美反伤技能。
只要在技能持续时间内将其击杀，施加伤害的源头，就会受到同等甚至更强的反噬，直至同归于尽！
可他为什么安然无恙？
王晨曦猛地看向石毅倒下的地方，想到了一个技能。
“祸首”：使用后持续消耗灵力，指定目标释放，在技能持续时间内目标造成的所有伤害，来源均视为自身。
是石毅。
是石毅在他动手前，悄悄对他释放了“祸首”。
所以，那本该让他粉身碎骨的完美反伤，落在了石毅身上。
是他，亲手杀死了石毅。
这个认知像一道惊雷，劈得王晨曦浑身冰凉。
“治疗呢？菲比！你人在哪！”王晨曦跪在石毅身边，双手死死按住他不断渗血的胸口，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石毅的伤害是被“完美反伤”造成的，不同于罗小萌死于无法逆转的凋零术，只要治疗及时，他还有救！
“晨哥，别这样……”石毅竭力抬手想要让王晨曦的嘴角上扬，笑出来！
我们可是快赢了啊，他也马上就要见到小萌了，应该开心不是吗？
菲比带着几名治疗师匆匆赶来，看到石毅的状态，眼圈瞬间红了。
他颤抖着伸出手，想要释放出治愈之光却在片刻收回了手，王晨曦猛地按住他的手腕。
“为什么停手？！”王晨曦双目赤红，泪水混合着战场上的尘土滑落。
“还有救的！他还有救的！”
菲比咬着唇，声音带着愧疚的哭腔：“我还没掌握复活技能，而且石毅他……”
“他刚才用最后的灵力封住了自己的经脉，不配合接受技能的治疗，他不想让我们救他啊！”
王晨曦的动作僵住了，耳中突然响起无数重叠的声音，那是石毅在不同时间节点留下的话语，像潮水般将他淹没——
“晨哥，怎么办？我们被包围了！”那是他们还是三阶妖灵师时，被困在黑风谷的夜晚。
石毅的声音里带着少年人的慌乱，却依旧紧紧握着手中的铁剑。
“石毅，我没办法了……对不起，咱哥俩今天可能要栽在这了。”
那时的他，灵力也已经耗尽，只能看着围上来的妖灵苦笑。
“晨哥，我会保护好你的！”石毅突然将他推到身后，用身体挡住妖灵的利爪。
……
“晨哥！”记忆碎片又切换到另一个场景，一道冰箭呼啸着射向王晨曦。
那时他刚突破五阶，一身火属性技能虽强，防御却格外薄弱。
可他本有自信挡下，毕竟他是最早开发出“灵力外放”技巧的人，火焰屏障足以抵消冰属性的攻击。
可石毅却像本能反应般扑了过来，冰箭狠狠钉在他的后背，碎裂的冰碴溅起血丝。
“不要……”王晨曦抱住摇摇欲坠的石毅，声音发颤。
“晨哥，我所有技能都在冷却……”石毅咳出一口血，却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但我还有一条命，能护你走出去。”
“我自己能挡住的！你听我的话那么多次了，这一次为什么不听我的！”王晨曦的眼泪砸在石毅的衣襟上。
“傻弟弟！”石毅的声音越来越轻，从自己胸口处摸出一枚温热的妖晶塞进他手里。
“快突破六阶，契约白驹……这次，用我的妖晶。”
“我们……下次再见。”他最后看了王晨曦一眼，眼神里带着叮嘱。
“别再燃烧灵魂了，希望下一次你的性格能更强势一点。”
……
“石毅——！”不同时空的呼喊声在耳边重叠，王晨曦恍惚间竟分不清眼前的石毅。
和记忆里无数次为他挡下攻击的那道身影，哪个才是真实的。
“晨哥，我想小萌了……”石毅的声音微弱得像风中残烛。
他望着天空，像是在看罗小萌可能出现的方向，“这次我的妖晶……也给你用。等你九阶契约械帝的时候……”
械帝，那是他们在机械之城发现的机械属性妖灵王，拥有传承技“程序入侵”，能修改目标的属性。
只要将恶魔属性改成其他属性，胜利就在眼前唾手可得了，这是他们早就计划好的最后一步。
“可惜啊……之遥的裂空星芒弓，还没来得及好好用一次……”
石毅的声音渐渐低下去，眼睛慢慢闭上，嘴角却还带着一丝释然的笑。
正如他所说，他死亡后，会凝结出蕴含自身灵力的妖晶。
此刻，石毅的胸口正绽放出耀眼的黄褐色光芒，那是石属性妖晶所拥有的温暖色泽，像他这个人一样让人安心。
王晨曦看着石毅倒在地上，看着那个总是喊他“晨哥”、跟着他从学校走到战场的兄弟，再也没有站起来。
他的喉咙里像是被什么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风卷起沙尘，迷了他的眼。
金色的龙鳞上，第一次染上了不属于敌人的血迹，王晨曦眼眶里滚落滚烫的两行热泪。
力量确实是恩赐，可这恩赐背后，是用一个个最珍贵的人，铺成的血色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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