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门落锁的声响还在耳边荡，林凡背靠着墙滑坐下去。
地上黏糊糊的，不知道是啥东西，一股子馊味直往鼻子里钻。
他扯了扯被绑得发紧的绳子，手腕子勒出红痕，火辣辣地疼。
“青禾，小婉，对不住了。”林凡望着天窗透进来的那点光，嗓子眼发堵。
本想着盖好房子，向青禾爹娘提亲，能让她们过几天安稳日子，这下倒好，自己先成了阶下囚。
旁边牢房传来动静，一个胡子拉碴的汉子挪过来，隔着木栏瞅他：“新来的？犯了啥事儿？”
林凡没应声。
这时候说啥都没用，私采禁药，勾结山匪，哪一条都是能把人压死的罪名。
他估摸着，这背后肯定是孙德明在搞鬼，那老东西是要替他儿子报仇。
“看你这样子，不像山匪啊。”汉子又说，“是被人坑了吧？这牢里，冤屈的人多了去了。”
林凡抬眼看他，这汉子虽然穿着囚服，脊梁骨却挺得直，眼神里没一般囚徒的颓气。
“你又是为啥进来的？”林凡忍不住问。
“嗨，说了也白说。”
汉子往地上啐了口，自嘲一笑：“挡了官老爷的路，就被安了个‘私通反贼’的罪名，关到现在，估计过几天就要问斩了。”
正说着，牢门那边传来铁链拖地的声。
一个狱卒提着个食桶晃进来，把一碗黑乎乎的东西往林凡面前一墩，溅出不少渣子。
“吃吧，死囚饭，过了这村没这店了。”狱卒脸上带着坏笑。
林凡胃里一阵翻腾，那东西看着就像猪食，还散发着酸臭味。
他别过脸，没动。
“咋？嫌不好？”狱卒抬脚就往木栏上踹，“进了这门，还当自己是少爷？
告诉你，过两天上了大堂，有你受的！”
旁边的汉子突然开口：“王狱卒，他新来的，不懂规矩，你担待点。”
王狱卒斜了汉子一眼：“老柳，少管闲事！小心我连你一起收拾！”
被称作老柳的汉子没再说话，只是冲林凡使了个眼色，让他别硬碰硬。
狱卒骂骂咧咧地走了。
老柳才凑近了些：“别跟他们置气，不值当。
这牢里的人，都是看人下菜碟。
你越硬气，他们越折腾你。”
林凡点点头，心里明白这道理，可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他捡起地上的破碗，捏着鼻子往嘴里倒了一口，那味道差点没让他吐出来。
“慢点喝。”老柳递过来一个破布包，“我这还有点干粮，你垫垫。”
林凡接过来，是几块硬得能硌掉牙的窝头，他却觉得比啥都香。“谢了。”
“谢啥，都是难友。”
老柳笑了笑，捡起地上的图纸：“我看你不像个普通人，你这图纸，画的是房子？”
林凡一愣。
“嗯，瞅着挺规整的，比村里盖的那些强多了。”老柳说，“你是个手艺人？”
“不是，就想给我妹和……盖个结实点的房子。”林凡没说苏青禾的名字，可提到时，心里暖了暖。
“有这心就好。”老柳叹了口气，“可惜啊，能不能出去还两说。”
这话戳中了林凡的痛处。
他攥紧拳头，指节发白：“我不能就这么认了。我妹还等着我回去呢。”
“认不认，由不得你。”老柳压低声音，“你知道抓你的是谁的意思不？”
林凡抬头：“你知道？”
“这县城里，能让捕头绕开县令，还这么兴师动众的，除了州府的孙师爷，没别人。”
老柳往牢门那边瞥了一眼：“那老东西心黑得很，他想整的人，没一个有好下场。”
林凡心里一沉，果然是孙德明。
“他为啥要针对我？”
“听说他儿子孙耀祖栽在你手里了？”老柳挑眉，“那小子在县城里横行霸道，早该有人治治了。
可谁让他爹是孙德明呢？官官相护，你一个老百姓，斗不过的。”
林凡咬着牙：“斗不过也得斗。我没做过的事，凭啥认？”
“硬气！”老柳赞了一句，“可光硬气没用。上了大堂，他们有‘人证物证’，你说啥都没人信。”
林凡沉默了。
他知道老柳说的是实话。
刘乡绅那油纸包里的东西，还有所谓的“山匪供词”，都是冲着置他于死地来的。
“除非……”老柳顿了顿，“能找到翻案的证据，或者，能让上面的人知道这事儿。”
“上面的人？”林凡苦笑，“谁会管一个老百姓的死活？”
“不一定。”老柳眼神亮了亮，“听说新来的通判大人，是个清官，最恨徇私枉法的。
要是能把冤情递到他手里……”
话没说完，牢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两人赶紧闭了嘴。
进来的是刘乡绅，身后跟着两个家丁。
他手里摇着扇子，一脸得意地走到林凡牢房前。
“林凡啊林凡，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刘乡绅啧啧两声，“早跟你说过，别跟我作对，你偏不听。”
林凡瞪着他：“是你跟孙德明勾结，栽赃陷害我！”
“哟，还挺明白。”刘乡绅笑了，“可惜啊，明白得太晚了。
等过两天判了刑，你这小命，就交代在这儿了。”
“你就不怕遭报应？”
“报应？”刘乡绅面色一沉，往地上吐了口，“在这地界，我就是报应！
你那土豆地，还有你想盖的房子，到时候都是我的！
哦对了，还有苏青禾那小娘们，长得倒是不错……”
“你敢动她试试！”林凡猛地站起来，冲到木栏边，眼睛红得像要吃人，“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他的声音太大，震得木栏都嗡嗡响。
旁边的老柳都被吓了一跳。
刘乡绅被他这气势唬住了，后退了一步，随即恼羞成怒：“反了你了！给我打！”
两个家丁抡起棍子就往林凡身上招呼。
林凡躲不开，硬生生挨了几下，疼得他龇牙咧嘴，可眼睛还是死死盯着刘乡绅。
“有种你现在打死我！不然我出去那天，就是你的死期！”
刘乡绅被他看得心里发毛，挥挥手：“行了，别打死了，留着他上大堂！”
他又瞪了林凡一眼：“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从这儿出去！”
说完，带着家丁扬长而去。
林凡靠着木栏滑坐下来，后背火辣辣地疼。
老柳赶紧问：“没事吧？”
“死不了。”林凡喘着气，嘴角却勾起一抹笑，“他慌了。”
“慌了？”
“他怕我出去。”林凡擦掉嘴角的血，“这就说明，他心里有鬼。只要他有鬼，我就有机会。”
老柳看着他，眼神里多了几分佩服：“都这样了，还能想这些。行，我帮你想想办法。
我认识个牢头，以前受过我恩惠，或许能帮着递个信。”
林凡眼睛一亮：“真的？”
“试试吧。”老柳叹口气，“能不能成，看你的造化了。”
当天晚上，老柳果然找了机会跟牢头说了几句。
牢头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点了头，说可以帮着给苏青禾带个纸条，但能不能传到通判耳朵里，他不敢保证。
牢头走后，林凡躺在冰冷的地上，望着天窗。
外面的月亮很亮，不知道青禾和小婉现在睡了没。
“青禾，等着我。”林凡在心里默念，“我一定能出去。”
就在这时，他脑子里突然响起系统的声音：【叮！触发主线任务：洗刷冤屈。成功后可获得‘百毒不侵’体质，并有机会解锁‘仵作基础技能’。】
林凡猛地坐起来。系统？这时候竟然出现了！
百毒不侵？
仵作技能？
他愣了愣，随即握紧了拳头。连系统都在帮他，看来这坎，他一定能迈过去！
窗外的月光透过天窗照进来，在地上投下一小块亮斑。林凡盯着那亮斑，眼神里重新燃起了火。
孙德明，刘乡绅，你们等着。这场戏，才刚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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