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的日头落了又起，林家坳的最后一点收尾活也利索了。
新刷的墙皮透着潮气，窗棂上的红漆亮得扎眼，连村口那对石狮子都被孩子们摸得光溜。
乔迁的鞭炮声从清晨响到晌午，噼里啪啦炸得满地红，空气里飘着股火药混着饭菜的香。
太爷拄着拐杖站在广场上，看着家家户户门框上贴的红对子，嘴角的褶子堆成了花。
“小凡，过来。”
他朝林凡招手，旁边几个白胡子宗老也跟着点头。
林凡刚帮着二伯把最后一口木箱搬进新房，手心里还沾着灰，走过去问：“太爷，啥事？”
“商量摆宴席的事。”太爷往石桌旁挪了挪，示意他坐下，“房子盖好了，大伙心里都敞亮，得办得热闹点。”
“这事还得你来牵头。”
三爷爷抽着旱烟，烟杆在桌上磕了磕：“我看摆三天，让十里八乡的都知道咱林家坳翻身了。”
“我看，不光是乔迁。前几天县里捎信，西南州的水患平了，朝廷正论功行赏呢，这叫双喜临门。”
“对！小凡说的太对了。”太爷一拍大腿，哈哈笑了起来，露出嘴里稀疏的牙齿，拐杖在地上顿了顿。
“就得借着这股子喜气，让日子更红火。”
商量到请谁，几个老人都看着林凡。
林凡会意，他想了想，说：“安王殿下之前帮过咱不少，得请。慕容姑娘……也得请，之前忙前忙后帮了我们不少忙。”
提到慕容雪，他耳根有点热，赶紧转了话头：“还有广灵县的李县令，上次批地的时候没少帮忙，连带他儿子李逸风一起请过来。”
“行，就这几位。”太爷点头，“帖子让谁去送？”
“县里，我让村里的后生跑一趟，快得很。”
“至于安王他们，我亲自写信飞鸽传书。相信很快就送到了。”
林凡站起身：“等他们到了，估计要三天。宴席上的一些菜得提前预备，肉的事我来想办法。”
说着，与太爷几人告了退。
他去找赵灵琳的时候，她正在院子里磨箭头，青石磨得沙沙响，箭头在日头下闪着寒光。
见林凡进来，她直起身，手里还攥着块麂皮擦着箭头：“有事儿？”
“进山打猎，备宴席上的肉。”林凡笑着说完，往院外走，“时间紧，已经叫上狩猎组的那几个，多打些野物。”
赵灵琳眼睛亮了，把箭头往箭囊里一插，大步跟上来：“早就等你这话了，这半个月手都痒了。”
狩猎组的五个后生早就在村口等着，背上都背着弓箭，腰里别着柴刀，旁边放着一辆推车。
见林凡和赵灵琳过来，都直挺挺地站着。
“进山。”林凡没有废话，几人推着车，就跟着往村后的林子走。
刚进山不久，赵灵琳就停住脚，蹲下身看地上的脚印：“有野猪群，昨晚从这儿过的。”
“能追上不？”一个后生问，手里的弓攥得更紧了。
“你和狗蛋把车推到前面进山叉路口，我们继续追踪。”
“好嘞，凡哥。”
“往这边走。”赵灵琳起身，往左边的岔路指了指，“这脚印新鲜，没走远。”
林凡掂了掂手里的弓，是从系统商城里兑换的牛角弓，力道足得很。
一路追寻二里地，他通过猎物追踪技能，走在最前面，耳朵听着周围的动静，林子里的鸟叫突然停了，他抬手示意大伙停下。
“嘘——”赵灵琳见了，立马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往前面的灌木丛指了指。
枝叶晃了晃，露出半张灰黑色的脸，是头成年野猪，正低头拱着树根，身后还跟着两头小的。
“我射头大的。”赵灵琳从箭囊里抽箭，搭在弓上，手指扣着弓弦慢慢拉开，胳膊上的肌肉绷得紧紧的。
林凡也举起弓，瞄准了旁边那头稍小的：“等我信号。”
他深吸一口气，猛地吹了声口哨。
野猪受惊，猛地抬起头，赵灵琳的箭已经飞了出去，“嗖”地一声扎进它的脖子。
大野猪嗷地叫了一声，带着箭就往林子里冲。
赵灵琳骂了句“娘的”，拔腿就追：“别让它跑了！”
林凡的双箭也射中了那两头小的，箭头穿透了它们的前腿，小野猪倒在地上哼哼。
后生们赶紧围上去，举起柴刀补了几下。
“靠，一箭双雕，凡哥好箭法。”狗蛋从后面跟了上来，刚好看到这一幕，惊的失声。
“我去帮灵琳姐。”一个后生说着就要追。
“不用。”林凡按住他，“她对付得了。”
果然，没一会儿就听见前面传来赵灵琳的喊声：“搞定了！”
几人跑过去，见那头大野猪倒在地上，脖子上的箭没入大半，血淌了一地。
赵灵琳正用柴刀往它喉咙里捅，见林凡过来，咧嘴一笑：“够不够肥？”
“够一顿了。”林凡看着野猪的体型，“再找找，多弄点。”
往林子深处走了没多远，赵灵琳又发现了鹿群的踪迹。
这次她没急着射箭，而是绕到上风处，对林凡比划着：“左边那头雄鹿，我射腿，你射心。”
林凡点头，两人慢慢往前挪，草叶擦着裤腿沙沙响。
雄鹿正低头啃着嫩草，尾巴时不时甩一下。
“放！”林凡低喝一声。
两支箭同时飞出去，一支射中雄鹿的后腿，一支穿透了它的胸膛。
雄鹿踉跄了一下，轰然倒地。
“好箭法！”后生们都欢呼起来。
赵灵琳白了林凡一眼，嘴角却翘着：“比上次差点，上次你一箭射穿了野猪的眼睛。”
“那是你先吸引了它的注意。”林凡弯腰去拔箭，箭头还在滴血。
一上午下来，收获真不少：两头野猪，一头雄鹿，还有几只山鸡和野兔。
几人找了根粗藤，把野物捆在一起送上车，两个后生在前头拉，其他人在后头推，慢慢往村里挪。
刚到村口，就见苏青禾带着几个妇女在收拾菜摊子，地上摆着刚从地里薅的青菜，绿油油的透着水嫩。
“回来啦？”苏青禾直起身，看见那些野物，眼睛弯成了月牙，“够吃了，我让厨房的人赶紧处理。”
“还有下午呢。”赵灵琳把弓往墙上一挂，额头上全是汗，用袖子一抹，“下午去那边的山谷，听说有熊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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