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美好事物的追求是刻在人类身体里的本能。
站在门口。
卫竹澜介绍到：“里面的女生叫周雨彤，28岁，自闭症，可确是一个天才。”
“你叫我来是……？”
顾清凡不理解。
“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出过门了，因为她还同时患有先天性的肥胖病症。”
“先天性肥胖？遗传的？”
“应该是，我其实也没有知道的太多，只是偶尔听院长他们说过，好像是下丘脑所导致的激素紊乱。”
“你想让我帮她？还是？……”
顾清凡仍然没有明白卫竹澜的目的。
“不用，其实，如果她能自己出门，正常交流的话，对公司的帮助会很大，她是天才，在数学和计算机上都很厉害，而且她也不缺钱，院长说每年她都会以转账的形式给孤儿院捐款。”
“算是她的食宿费用，院里的小孩每天会把吃的喝的送上来，还有一些另外的必需品。”
“没人知道她这些钱是怎么来的，或许是通过网络赚的吧，厉害的人赚钱总是很容易，也一直没有人能和她交流呢。”
说着，卫悦也走了上来。
手里拎着保温盒。
保温盒上下三层，看起来是用了很长时间，有时间的痕迹。
“竹澜大哥……”
卫悦怯生生的，她有些不敢抬头看顾清凡。
太好看了，让人自惭形秽。
“给我吧，辛苦你了小悦。”
“没事的不辛苦不辛苦。”
卫悦连连摆手，然后落荒而逃。
顾清凡大致明白了。
“所以……她最主要的问题其实是不敢出门？还有无法沟通？”
“嗯，是这样，病理性的重度自我隔离。”
卫竹澜点头：“我这两天尝试过几次，她完全不和我说话，所以就想麻烦你试试。”
“不和你说话，你觉得我就行？”
顾清凡无奈指着自己，他很好奇自己在卫竹澜心里是一个什么样的形象。
当他是什么人了？无所不能啊。
卫竹澜看看顾清凡。
又想着刚刚连看都不敢看顾清凡的小丫头。
肯定的点头。
别的不敢说，但是女人……
“你肯定没问题的。”
这一点上，卫竹澜对顾清凡有着盲目的信心。
下楼，给留下一个充足的空间和安静的环境。
顾清凡有些紧张，站在门口……他也是社恐来着的。
冬日的黄色阳光从窗户照射进来，拉成一个长条。
敲门。
漫长的三十秒等待。
从里面传来门锁打开的机关碰撞声。
拉开了一条缝，从里面伸出来一只胖胖的手臂。
看起来像是多啦A梦的手，有些惨白，圆滚滚的，胖的指关节和腕关节都不明显。
顾清凡把餐盒递过去。
“你好？”
他试着开口交流。
没有得到回答。
饭盒被拿了进去，然后门被立刻关上。
甚至都没看清里面的女生长什么样子。
或者说她压根就没有露面。
耸耸肩膀，无疑是失败了。
下楼。
“怎么样？”
“不太行吧，没有搭理我，也不好交流的样子，她一直都这样吗？”
卫竹澜解释：“就算是自闭症，对美好事物的追求也是不会变的，这只是第一次，所以她还有些生疏害怕，以后要不要多来几次？”
顾清凡走到楼下。
抬起头，阳光很好，这样的日子，就适合晒着太阳，嗑着瓜子，和几个朋友一起懒洋洋的聊天啊。
可这里是孤儿院。
那些看不见未来的孩子们不会有这样的悠闲时光，或者说，在他们心里，浪费时间是一种可耻的行为。
“行！”
顾清凡点头。
“我会记着的，尽量多来几次，先走了，有事儿再叫我，现在可是放假期间！居然让老板来给你干活，我扣你工资！”
“那老板，公司几号上班？有要求吗？”
“正常吧，回头开工了每人发个两百的红包，两百是不是少了点？”
“不少，完全足够，甚至多了。”
“走了。”
顾清凡开着他那辆低调的宝马车离开。
卫竹澜也抬头，看着楼上周雨彤所在的房间。
没有效果？
他才不信，只是……需要时间沉淀而已。
……
回庄园。
临近过年，庄园里也开始装饰起来，不知道谁的主意，路灯上都挂了红色灯笼，不伦不类的。
“我回来了。”
“回来就回来呗，喊什么，谁没看见似的。”
夏之美死鱼一样，瘫倒在沙发上。
顾清凡脱下自己身上的外套。
“二姐你怎么半死不活的？又被甩了？之雨呢？”
“你才被甩！会不会说话！不会说话就别说！”夏之美翻了一个漂亮的白眼，又换个姿势趴着。
“别找了，家里就我一个人，你刚出门，妈就带着小妹出去购物去了，说要给你买礼物，大姐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我可不敢问她。”
“那你怎么这个样子？”
“饿啊！！！！”
夏之美哀嚎！
“我都快饿成傻子了。”
“你还没吃饭啊。”
顾清凡一愣：“这都十二点半了。”
“我不知道吃什么，真的是……纠结啊。”
“……”
顾清凡对夏之美也是无话可说。
明明可以点菜让小厨房送进来，可她偏偏选择困难。
大概这就是都市丽人吧。
能把自己饿成这个样子，原因仅仅是不知道吃什么。
这个脑回路……不算奇怪。
“对了，外面路灯上怎么挂着灯笼？丑的很。”
“不知道啊。”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能不能还有点用？”
“没用，虚弱，但很能吃。”
夏之美连一点和顾清凡争辩的力气都没有。
“算了算了，走吧，带你出去吃饭。”
“吃什么？”
“西餐。”
“不爱吃。”
“中餐。”
“不想吃。”
“够了嗷！不许讲话，我也是给你脸给多了。”
“怎么说话呢，我是你二姐。”
“走不走？”
“来了来了！”
夏之美连忙爬起来，顾清凡这才意识到她的腿上穿着一条黑色连裤袜。
“多穿点，外面还是冷的。”
“知道了知道了，管的真多。”
站到一边，手搭在顾清凡的肩膀上，换上长裤，然后穿上高筒靴。
又搭了一件黑色大衣。
“走走走，我都快饿死了。”
“还二姐呢。”
顾清凡无力吐槽。
不知道从多久之前开始，夏之美在顾清凡这里就已经彻底没了尊严和形象。
两人离开没多久。
夏之善进门。
房间空空荡荡。
怎么一个人都没有？都干嘛去了？
闪过疑问，然后回到房间。
她今天一大早就去做了身体检查，确定没有任何问题。
也定下了时间，就在一个月之后的惊蛰那日。
夏之善打开窗户，让冷风使自己清醒。
即使是她，做出这样的决定，也有着极大的压力。
但……既然下定决心，夏之善就不会更改。
她的理智永远在告诉她，该怎么做才会有更好的结果。
嗯？
路灯上的灯笼谁挂上的？
这么丑？
一点审美都没有。
夏叶柔今天特意拉着小女儿出来逛街。
大概是因为心里有所愧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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