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你很有本事。”
冯文开口，并没有想象中的剑拔弩张。
虽然他的表情十分严肃，态度也很冷漠。
顾清凡沉默，他不知道该回答什么……
面前这两人可都是人精，顾清凡的表现在他们面前跟白纸一样，没什么区别。
冯武接着说道：“我就直说了，父亲和我们的意思是，你帮忙做一件事情，以后玲玲就是你的了。”
一句话让顾清凡顿感恶心。
他终究还是没想到，居然真的有人能面不改色的说出这样的话来。
人心自然险恶，但正是因为如此，才会有道德来约束。
顾清凡就一直被社会道德所约束，可是面前的两人……或者说冯玲玲的父亲，道德是他们的武器。
可以为了目的，毫不犹豫的卖掉女儿和妹妹……
心里为冯玲玲感到不值得，但还是开口回答：“什么事情？”
冯文略带诧异的看看冯玲玲。
他对自己的妹妹不算很熟悉……年龄相差太大，但是也知道冯玲玲不是那种逆来顺受的性格。
居然一言不发？
还以为是冯玲玲会生气呢……
他开口说道：“事情很简单，听说你是夏家的乘龙快婿，京州三百亿的项目，我要了。”
顾清凡的政治敏锐度不够。
但是冯玲玲一下就听了出来，她皱着眉头：“京州市长？”
确实。
对还是厅局级干部的冯文来说，京州市市长就是最合适的跳板，普通地级市的市长是副厅局级干部，但京州市是副省级城市。
市长就是是副部级干部。
用这个职位作为跳板入部，再恰当不过了。
“现任市长好像是李书记的人吧？”冯玲玲询问。
“是，他是李书记的得力干将，可惜啊……人老了，不知羞，在外面还有个“女儿”，每周都偷偷坐地铁私会，自以为私密。”
所谓的女儿，或许是情人，没什么区别。
冯玲玲不悦：“你们还是不死心？”
“没有什么死心不死心的，不争，就没机会，争了，或许还有可能。”
“……”
这样的人生态度，对成功人士来说，自然没错。
但是冯玲玲不喜欢。
顾清凡大致听出来是什么意思，问道：“你们说的要了，是怎么个要法？”
“放心，小兄弟，李书记眼里可是个容不下沙子的人，我们两个初来乍到，只是想能站稳脚跟而已。”
“吴市长很快就会出事，这么大的项目，自然需要一个实际执行人。”
一把手通常是形式上负责，干活的都是二把手。
顾清凡听懂了。
的确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他要做的也只是顺水推舟。
但他还是没有立即答应。
“我需要回去商量一下。”
“欸！小兄弟，刚刚还夸过你有本事，怎么？这点事情都需要回家问家里人？”
如果说刚刚是笑面虎，现在就是在冷嘲热讽。
冯玲玲的脸色顿时阴暗下来。
她就知道自己的这两个哥哥同她父亲都是一丘之貉。
这是在逼迫顾清凡现在就表态。
如此迫不及待？
顾清凡却无所谓，被嘲讽两句而已，很正常，他也不可能做夏之善的主。
“我没什么本事，做不了主，确实要回去问问，要不然我帮你们约一下大姐？”
“……”
他们比冯父还是差了些档次，也难怪上不去。
之所以找到顾清凡，还不是害怕夏之善？
在京州这片地方，地头蛇可不是说着玩的……冯文冯武两人初来乍到，夏之善略施手段就能让他们两个灰头土脸。
“看来小妹的魅力还是差了一些啊。”
这是在说冯玲玲不足以让顾清凡头脑发热？
顾清凡只能这么理解。
他看向冯玲玲。
“我哪儿有什么魅力，不过是丧家之犬罢了。”
“……”
冯文冯武再次碰个软钉子。
于是两人也不再说话了。
只喝茶。
这个顾清凡懂，端茶送客嘛。
拉着冯玲玲出门。
上车。
“你不生气？”冯玲玲对自己被当作交易物品毫无所觉，倒是担心顾清凡生气。
“我生什么气？”
“他们两个说你是吃软饭的。”
“我本来就是啊！”
顾清凡理直气壮。
让冯玲玲的心里滑过阵阵暖流，他是在故意逗自己开心呢。
说实话，这种男弱女强的事情，并不少见，尤其是在京城，绝大多数人上门之后，要么摆烂，要么一门心思的想要证明自己。
可是有什么好证明的呢？
或许因为顾清凡挨过太多毒打，他从来不把这当一回事，也一直很能看清自己。
如果是个头脑发热的，说不定当场就点头同意。
因为正如冯文所说，这确实不是什么难事，市长下来，李书记自然要再找一个执行人，这时候推荐冯文不过是顺水推舟。
但顾清凡还是说要回去问一问。
冯玲玲想，如果她是夏之善的话，恐怕也会对这个知进退的妹夫十分满意吧？
……
满意。
确实相当满意。
夏之善对顾清凡的满意都快溢出来了。
晚上，书房。
她最近很有空闲时间，所以顾清凡很快就跟夏之善说了一遍。
隐去了冯玲玲的存在，只说了冯文的诉求……总不能说他为了在外面金屋藏娇，所以求大姐点头同意吧？
当然，夏之善是知道冯玲玲的。
她也知道冯文和冯武，毕竟此时冯父还在上面呢。
所以只是简单思索，就明白了前因后果。
“吴飞市长确实不是我们家的人，他是外来户，办事能力还是有的，主要抓的是经济发展，这个冯文？”
“不好说。”
顾清凡摇头：“他之前是隔壁省普通市的市长，现在谋求调任……”
不跑不送，降职使用。
现在冯文就是在跑。
他们也不仅仅是找了顾清凡，或许还有更多的动作。
但夏之善的态度十分重要，只要夏之善推一把，李书记点头，后续的一切都会顺理成章。
“所以你就说回来问问我的意见？”
“那不然呢？”
“……这种事情你可以自己处理的。”
确实不是什么大事。
就算冯文上去了，上面还有李书记压着，更上面还有更高层级的人在夏家船上。
翻不起浪花。
夏之善给了顾清凡很大的自主权，这种“小事”，他确实可以直接点头。
但顾清凡太乖了。
乖的像是个好学生。
哪儿有老师不喜欢好学生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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