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顾时清和林欢的直播拍摄也到了收尾的时刻，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落在咖啡馆门前的青石板路上。
节目组的人正忙着收拾设备，林欢忽然朝着他们挥了挥手，轻声道：“你们先回小院吧，我和时清哥还有点事。”
节目组的人愣了愣，看了看顾时清，又看了看林欢，最终还是应着声离开了。
咖啡馆里只剩下他们两人，暖黄的灯光落在木质桌面上，映得那杯还冒着热气的咖啡氤氲出一层薄薄的雾。
林欢将咖啡轻推到男人面前，她一只手撑着下巴，指尖轻轻划过脸颊，目光落在顾时清身上。
他们认识多年，但单独待在一起的时候几乎没有。
顾时清对林予这个妹妹没什么印象，只偶尔听主星圈那些太子党闲聊时提起，说她和林予从小就不对付，两姐妹吵吵闹闹是常有的事，他没在意，就没过多关注。
“聊什么？”
顾时清理了理袖口，垂眸，没有看她。
就在这时，一股淡淡的玫瑰香忽然飘了过来，像从花瓣里沁出来的，带着点甜意，轻轻绕在顾时清鼻尖。
他终于抬了眸，目光落在林欢脸上，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蹙：“林小姐和谁聊天都是这样嘛？”
这话的意思明显，他指的是林欢毫不顾忌的释放信息素的孔雀开屏行为。
林欢却笑了，嘴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精致的狐狸眼微微眯着，眼尾的弧度像被精心勾勒过一样。
她一字一句，声音娇媚道：“不是，只对你，时清哥。”
顾时清脸上的表情微微僵住，那股玫瑰香仿佛更浓了，钻进他的鼻腔，却让他心里莫名地烦躁起来。
他忽然想起昨夜，林予身上那股清冽的雪莲味，像雪山之巅的冰水，干净、冷静又清冽，和此刻的玫瑰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站起身，对林欢这种小把戏没有兴趣，转身就要走，却被女人眼疾手快的拽住了衣角。
女人轻轻勾着他的衬衫下摆，微微仰着头，下巴抬起，眼底盛满了毫不掩饰的爱意，像两汪浸了蜜的水，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时清哥，我知道你和我姐没有感情，所以和谁结婚都一样，林顾两家的联姻都不会变，你不如考虑考虑我......”
她的话还没说完，顾时清就毫不留情地甩开了她的手，力道不大，拒绝的意思却很明显。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身形高大的影子把林欢完全笼罩住，语气里没有一丝温度：“我不喜欢有夫之妇。”
有病吧？
林欢听到这忍不住破防了，压抑住心里的火咬牙切齿道：“那只是订婚，又不是领证，我又不喜欢程野！”
顾时清听到这话，倒是难得来了点兴趣，眉梢微微挑了挑，目光里多了几分探究：“不喜欢？林小姐不喜欢他，却天天往他家里跑，没订婚前的绯闻满天飞，这也是不喜欢？”
林欢瞬间语塞，脸颊涨得通红，她愤愤地瞪着身前的男人，忽然觉得坐着说话气势太弱，这样想着，她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身高不够，就微微踮了踮脚，声音又拔高了几分，带着点冷笑。
她说：“时清哥，你不会爱上我姐了吧？”
顾时清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下意识想否定的话却卡在舌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只是皱着眉，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目光落在远处的玻璃窗上，那里清晰的映着他的影子，却陌生得让他有些心慌。
林欢见他不说话，眼底的冷意又深了几分：“那你可真是爱错了人，我姐她不可能爱上任何人，包括你。”
顾时清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着疼，可他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只是抬脚大步走出了咖啡馆。
而另一边，林予刚回到小院，就看到了这样一幕。
顾时清把自己锁在阳台，指尖夹着一支烟，烟雾袅袅地飘向空中，他的侧脸在暮色里显得有些模糊，脚底下的烟头已经堆了好几十个，形成一片小小的废墟。
林予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林欢：【祁泱，你干什么了，他一副吃了屎的表情？】
祁泱漫不经心地回：【我没干什么啊，我就让他跟你分手，然后和我在一起。】
林予：【他同意了？】
祁泱摆了摆手，语气里带着点挫败：【看样子并没有。】
林予只好走上前，阳台的玻璃门是磨砂的，能隐约看到顾时清的身影。
她轻轻敲了敲玻璃，门内的人缓缓转过头，看清是她后，指尖的烟在烟灰缸里摁了摁，火星熄灭后，他才拉开了门。
林予走到阳台角落的小椅子上坐下。
“怎么了？”
顾时清没有看她，目光落在远处的山上，夕阳已经落到了山尖，把半边天染成了橘红色。
他轻声道：“没事，就是在想，我们的关系...”
脱口而出的话，连顾时清自己都愣了愣。
他从来不会主动提起他们的关系。
一直以来，他们都心照不宣，这段婚姻不过是家族名义上的联姻，没有爱，没有期待，只有利益的捆绑。
所以今天林欢说，他和林予没有感情，和谁结婚都一样，他无可否认，甚至他此前也是这么认为的。
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无论他怎么假设，心里就是不愿。
好像除了她，谁也不行。
或许是三年了，已经习惯她在身边了。
他头一次认真地想，自己是不是该正视这段关系了。
林予似是没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她试着扯了扯嘴角，想笑一下缓解尴尬，可那笑容却比哭还难看。
“顾时清，我们一直都是合作伙伴关系，不对吗？”
“那伴侣呢？”
顾时清忽然转头看她，目光里带着点她看不懂的情绪，像深不见底的海沟，只有一片深邃的蓝。
林予愣在了原地。
伴侣？
伴侣从来都只是一个名头，一个用来应付家族、应付外人的标签，她从来没想过要赋予它别的意义。
她察觉到他语气里沉沉的失落，放缓了声音问：“你很在意这个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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