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达利尔和贝拉的身体，同时僵住了。
她们抬起头，看着吴良那张挂着戏谑笑容的脸，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
揉肩？喂水？
这种在她们看来，只有最低贱的奴隶才会去做的活计，现在却要由她们——两位曾经的深渊君主，来亲自完成？
安达利尔的指甲，几乎要将手中的抹布撕碎。她那火爆的脾气，在接连的羞辱下，已经濒临爆发的边缘。
贝拉的脸色则是一片惨白。她的骄傲，更多是源于智力上的优越感。而现在，她却要像一个玩物一样，去对那个男人进行身体上的侍奉。这种羞辱，比让她去解一道无解的数学题还要痛苦。
然而，她们的反抗意志，在灵魂深处那道霸道无比的契约烙印面前，是如此的苍白无力。
一股无法抗拒的冲动，驱使着她们的身体。
最终，在经过了短暂而又漫长的内心挣扎后，两人还是屈服了。
她们放下抹布，迈着沉重得如同灌了铅的双腿，一步一步地，走到了吴良的身边。
安达利尔跪在沙发的右侧，伸出那双曾经执掌“痛苦”权柄、沾满了无数强者鲜血的手，僵硬地放在了吴良的肩膀上。
当她的指尖，触碰到吴良身体的瞬间，一股熟悉的、让她心悸的战栗感，再次传遍全身。她咬着牙，强迫自己按照在“女仆培训班”里学到的、由杰西卡亲身示范的按摩手法，开始生涩地按捏起来。
贝拉则跪在沙发的左侧。露娜已经很有眼色地端来了一杯温度恰好的花茶，放在了她面前的茶几上。
贝拉端起茶杯，双手因为紧张和屈辱而微微颤抖。她将杯沿凑到吴良的嘴边，低着头，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声音细若蚊蚋：“主……主人，请喝水……”
吴良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张开了嘴。
贝拉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倾斜杯身，将茶水缓缓喂入他的口中。
整个过程，对她来说，不亚于一场公开处刑。
书房内的气氛，变得异常暧昧而又诡异。
露娜安静地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脸颊微红，心中却没有任何嫉妒，反而觉得理所当然。能侍奉主人，是她们这些女仆至高无上的荣耀。
莉莉丝则好奇地打量着那两个新来的“大玩具”，粉色的眼眸里闪烁着评估的光芒，似乎在思考，她们俩加起来，有没有自己这个“专属抱枕”在主人心中的分量重。
就在这充满了腐败气息的温馨日常中，新的“恐吓信”，再次从天而降。
这一次，“旧神”们似乎学聪明了。他们不再搞那些容易被吴良反向利用的“小动作”，而是选择了更直接、更具威慑力的方式——发布神谕。
深渊，万魔殿。
原本实时滚动着贡献点排名的巨大魔法投影，突然在一阵剧烈的闪烁后，所有的榜单和数据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行行由纯粹的金色神圣文字书写的、充满了威严与审判意味的句子。
【聆听！诸界万物！】
【秩序的根基正在动摇，现实的结构已被侵蚀！】
【名为‘吴良’之病毒，自虚无中诞生，以谎言为食，以奴役为乐，其存在，乃万界最大的灾祸！】
【凡追随病毒者，其灵魂将被法则唾弃，其存在将被时间遗忘，永堕沉沦，万劫不复！】
【迷途者，回头是岸。执迷不悟者，静待神罚！】
这几行字，仿佛蕴含着某种言出法随的力量。每一个看到它的恶魔，都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一股源自世界底层的、令人无法抗拒的恐惧感，油然而生。
整个万魔殿，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前一秒还在为了贡献点而疯狂内卷的恶魔领主们，此刻全都呆若木鸡。
“神……神谕？”一个恶魔领主声音颤抖地说道。
“这股力量……错不了！是创世之初的古神！是制定了深渊法则的存在！”另一位活了上万年的巫妖领主，发出了惊恐的尖叫。
恐慌，如同瘟疫一般，迅速蔓延开来。
“我们……我们是不是跟错人了？”
“那个吴良，竟然是世界的‘病毒’？连古神都要亲自下场审判他？”
“完了！我们都上了他的贼船！神谕上说，追随他的人，要永堕沉沦！”
一些意志不坚定的领主，已经开始打退堂鼓。他们辛辛苦苦地为吴良卖命，是为了获得更强大的力量和更高的地位，可不是为了被世界的创造者给“格式化”掉！
同样的神谕，也同时出现在了地球联盟的玩家论坛、天玄宗的护山大阵上空、精灵之森的月亮井井底……
一时间，整个【诸天后宫联盟】，都笼罩在一片巨大的阴影之下。
新上任的“思想与信仰部”部长菲欧娜，迎来了她上任以来的第一个，也是最严峻的考验。
她位于绝望之城的办公室，快要被来自各个位面的紧急通讯给挤爆了。
“菲欧娜大人！地球玩家论坛已经炸锅了！都在讨论那个‘神谕’，很多人都在恐慌，担心自己会被系统封号！”
“部长！天玄宗那边也出事了！有几个长老，以‘顺天应命’为由，煽动弟子，想要脱离联盟！”
“菲欧娜部长，深渊的情报总管卡洛琳女士传来消息，已经有超过三十位领主，停止了任务，正在观望！”
菲欧娜看着眼前雪花般飞来的坏消息，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她知道，“旧神”这一招，打在了联盟最脆弱的根基上——人心。
联盟的成员，大部分都是被吴良用利益和武力捆绑在一起的。他们的忠诚，并没有经过真正的考验。现在，面对来自“造物主”的直接警告和威胁，军心动摇，是必然的结果。
如果不尽快稳住局势，联盟很可能会从内部，分崩离析。
菲欧娜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没有惊慌失措地去向吴良求助。她知道，这是主人交给她的“考卷”，她必须给出一份让主人满意的答卷。
她的脑海中，飞速地闪过吴良曾经对她说过的那些话。
“你的任务，不是让所有人都来信仰我。而是要建立一套统一的价值观……”
“对外的‘宣传’工作，让更多的世界，‘主动’加入我们……”
一个大胆而又疯狂的计划，在她的脑海中，逐渐成型。
她走到办公室中央的通讯法阵前，对着所有位面的负责人，下达了一系列指令。
“传我的命令，以【思想与信仰部】的名义，向联盟所有成员，发布一则‘官方解读’。”
“第一，所谓‘神谕’，并非审判，而是来自旧时代统治者的‘恐吓信’。这恰恰证明了，在主人的带领下，我们的联盟已经发展到了令旧神都感到恐惧和不安的地步！”
“第二，所谓‘病毒’，并非贬义，而是赞美！病毒，代表着进化，代表着突破旧有桎梏的新生力量！我们，就是终将取代老旧、腐朽世界的‘新版本’！被旧神标记为‘病毒’，是我们的荣耀！”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菲欧娜的声音，通过魔法扩音，传遍了所有通讯水晶，她的语气，充满了不容置疑的狂热与煽动性，“神谕中提到了‘神罚’，却没有立刻降下。这说明什么？说明旧神，已经没有能力，或者说，不敢直接对我们进行抹除！他们只能用这种虚无缥缈的口头威胁，来动摇我们的军心！”
“他们，在害怕！在恐惧我们的主人！在恐惧我们这股不可阻挡的新生力量！”
“所以，我们应该做什么？是恐慌？是退缩？”
“不！”
“我们应该狂欢！应该庆祝！”
“庆祝我们的敌人，已经虚弱到了只敢打嘴炮的地步！庆祝我们，即将成为新时代的开创者！”
“通知内务总管杰西卡女士，我提议，在联盟全境，举办为期三天的‘庆贺旧神外强中干’打折狂欢节！所有贡献点兑换商品，一律七折！所有新上线的魔能装备，优先对本月贡献点排名前一百的领主开放购买！”
一系列命令下达完毕，所有通讯频道，都陷入了一片死寂。
那些原本焦头烂额的负责人，全都听傻了。
还能……这么解读的？
把一封充满了死亡威胁的审判书，硬生生给解读成了一封认怂的投降信，还要为此开香槟庆祝？
这操作，简直骚断了腿！
而在书房里，通过【灵魂链接】全程“旁听”了菲欧娜这番操作的吴良，嘴角忍不住露出了赞许的笑容。
他一边享受着安达利尔那越来越熟练的按摩，一边喝着贝拉喂到嘴边的茶水，心中暗道：这个堕落圣女，真是越来越对自己的胃口了。
这偷换概念、颠倒黑白的本事，简直快赶上自己了。
他伸出手，在贝拉那张因为紧张而毫无血色的绝美脸庞上，轻轻捏了一把。
“看见了吗？这才是‘谎言’的最高境界。不是去欺骗，而是去定义‘真实’。你跟她比，还差得远呢。”
贝拉的身体，猛地一颤。
她看着吴良那双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眼睛，心中最后的那点骄傲，彻底碎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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