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六八年的初夏，四九城的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躁动与不安，时局的风向如同孩儿脸，说变就变。然而在东风区，热火朝天的建设景象却与外界形成鲜明对比，这一切的井然有序，都离不开那个稳坐区委书记办公室的男人——何雨柱。
这天傍晚，何雨柱处理完手头积压的文件，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正准备起身回家陪陪京茹和两个咿呀学语的儿子，办公室的门却被轻轻敲响了。
进来的是秦淮茹。
如今的秦淮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在四合院里为了一斤粮票、几块煤球而精打细算，眉宇间总带着几分愁苦与算计的小媳妇。身为东风食品厂的厂长，处级干部，她穿着一身合体的深蓝色列宁装，齐耳短发梳理得一丝不苟，脸庞因营养充足和心态转变而显得丰润白皙，那双天生的桃花眼依旧妩媚，却多了几分干练与沉稳。只是此刻，这双眼睛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和烦躁。
“柱子，还没走呢？”秦淮茹的声音尽量保持着平静，但何雨柱还是听出了其中的异样。
“正准备走。你怎么过来了？厂里有事？”何雨柱示意她坐下，顺手给她倒了杯温水。对于这个跟了自己多年，又为他生育了棒梗、小当、槐花三个孩子的女人，他内心深处始终存着一份不同于他人的情谊和责任。
秦淮茹接过水杯，却没有喝，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温热的杯壁，犹豫了片刻，才像是下定了决心般开口：“柱子，有件事……我觉得有点不对劲，想跟你说说。”
“嗯，你说。”何雨柱靠在椅背上，目光平静地看着她。
“最近……有个市商务局的处长，叫吴昊的，总是在纠缠我。”秦淮茹的声音低了下去，脸上泛起一丝尴尬的红晕，“开始我以为就是普通的追求，明确拒绝了几次。可他……他似乎不太死心，变着法地接近我，有时甚至在厂门口等我，说些……不太合适的话。”
何雨柱闻言，眉头微微蹙起。秦淮茹如今的身份地位、容貌风韵，有男人追求并不奇怪。但她一个带着三个孩子的寡妇，能从一个普通工人爬到如今大厂厂长的位置，但凡有点眼力见的人，都能猜到其背后必然有依仗。这个吴昊，一个市局的处长，如此不识趣，甚至有些死缠烂打，就显得有些蹊跷了。
“吴昊……”何雨柱在脑海里过滤着这个名字，没什么太深的印象，“市商务局的？他什么背景，打听过吗？”
“侧面了解过一点，”秦淮茹点点头，“听说……好像是市委吴部长家的一个远房侄子。”
“吴部长？吴家？”何雨柱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身体也不自觉地坐直了。
吴家，那可是老对手了。当年他何雨柱初露头角时，这位主管宣传的吴部长就没少给他下绊子，后来更是联合陆家、于家想把他整下去，结果被他反手利用技术优势和更高层的关系（主要是王老）狠狠收拾了一顿，逼得吴家割肉放血，才勉强达成和解。这几年，吴家看似消停了，但在一些领域的小动作从未间断，尤其是在利益巨大的东风食品厂，吴家安插进来的人可不少，只是都被秦淮茹和沈瑶牢牢挡在核心圈外。
如今，吴家一个旁系子弟，竟敢明目张胆地纠缠他何雨柱的女人，目标是秦淮茹本人，还是她屁股底下那个能下金蛋的食品厂厂长位置？亦或是，两者皆有？
这绝不是简单的男女之情，背后必然有吴家的影子，甚至可能就是吴家授意的一次试探，或者说，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他们是想通过控制秦淮茹，来间接掌控食品厂这块肥肉？还是想抓住秦淮茹的什么把柄，用来要挟他何雨柱？
想到这里，何雨柱心底一股无名火“噌”地窜起。他这人，护短是出了名的。他自己可以跟身边的女人闹别扭，但绝不容许外人欺负到他的人头上，尤其是这种带着明显算计和恶意的行为。
“我知道了。”何雨柱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他动怒的前兆，“这事交给我，你不用管了。以后他再纠缠你，直接让厂里保卫科把人‘请’走，出了事我担着。”
秦淮茹看着何雨柱平静无波的脸，心里却莫名地安定了下来。她知道，只要这个男人说了这话，就一定会处理好。她点了点头，脸上的忧色散去不少：“嗯，我听你的。”
送走秦淮茹，何雨柱脸上的平静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寒。他拿起桌上的内部电话，直接拨通了一个号码。
“龙一，是我。”何雨柱的声音低沉而冷冽，“给你两天时间，把市商务局一个叫吴昊的处长的底细，包括他的家庭背景、社会关系、经济状况、生活作风，最重要的是他和吴家的具体关联，所有能查到的，全部挖出来。”
电话那头的龙一没有丝毫犹豫，干脆利落地应道：“明白，老板。”
龙一的效率极高，不到四十八小时，一份关于吴昊的详细资料就摆在了何雨柱的办公桌上。
吴昊，三十五岁，市商务局某处处长，确实是市委宣传部吴部长的远房侄孙。此人能力平平，却仗着吴家的关系在商务局混得风生水起，生活作风颇为奢侈，经常出入高档场所，与一些身份暧昧的商人往来密切。经济上存在明显问题，收受好处、吃拿卡要的证据一抓一大把。最近确实在疯狂追求秦淮茹，甚至在一次酒局上放出狂言，说要“拿下那个俏寡妇，连人带厂一起收了”。
资料的最后，龙一还附上了一条未经完全证实但可能性极高的信息：吴昊的这次行动，似乎得到了吴家某位核心人物的默许乃至鼓励，其目的很可能就是试图通过婚姻关系，将影响力渗透进如日中天的东风食品厂。
“果然如此。”何雨柱合上资料，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吴家这是贼心不死，把主意打到他后院来了。
他略一沉吟，便有了决断。既然对方不讲究，那他也没必要留情面。先给个警告，如果对方识趣，就此罢手，他也懒得穷追猛打；若是不识抬举，那就别怪他心狠手辣了。
“龙一，把吴昊受贿的那几条最扎实的证据，用匿名信的方式，分别寄给市纪委和商务局纪委。”何雨柱吩咐道，“注意方式，要让他感觉到疼，但又不能一下子打死。”
“明白。”龙一心领神会。
匿名信很快发挥了作用。市纪委和商务局纪委相继找吴昊谈了话，虽然靠着吴家的关系勉强压了下来，没有立即采取强制措施，但也在吴昊的档案上记了重重的一笔，提拔重用短期内是别想了。吴昊本人更是吓出了一身冷汗，着实消停了一段时间。
何雨柱本以为这事就算过去了。没想到，仅仅过了半个月，这个吴昊不知道是得到了吴家什么承诺，还是色胆包天，竟然又开始隔三差五地往食品厂跑，对秦淮茹的骚扰变本加厉，甚至有一次还想动手动脚，被厂里保卫科的人强行架了出去。
消息传到何雨柱这里，他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给脸不要脸，那就别怪他下死手了。
这一次，何雨柱没有再使用匿名信这种温和的手段。他让龙一精心策划了一场“偶遇”。
一个周末的晚上，吴昊在某高档饭店宴请几个外地商人，酒足饭饱之后，又被怂恿着去了一家新开的、带有灰色性质的歌舞厅。在龙一的安排下，一位容貌姣好、气质看似清纯的女青年“恰好”也在这里，并且“不小心”与醉醺醺的吴昊发生了碰撞。几杯掺了料的酒下肚，半推半就之间，吴昊便跟着女青年去了附近一家预先安排好的招待所。
就在两人衣衫不整、纠缠在一起时，房门被“适时”地踹开了，冲进来的不是警察，而是几个自称是女青年“亲戚”的彪形大汉，对着吴昊就是一顿拳打脚踢，然后不顾他的辩解，以“强奸”的罪名将他扭送到了派出所。
人证（女青年哭得梨花带雨，一口咬定是被强迫）、物证（凌乱的房间，吴昊身上的抓痕）俱在，吴昊百口莫辩。他大声嚷嚷着自己是被陷害的，是两情相悦，甚至抬出了吴家的名头。
若是平时，这种涉及干部的风化案，派出所在接到吴家的招呼后，很可能就会和稀泥，想办法把事情压下去。但这一次，情况截然不同。就在事发第二天，几家颇有影响力的报刊杂志，几乎同时刊登了内容相似的报道，矛头直指吴昊仗势欺人、生活腐化、道德败坏，甚至隐隐将火烧向了纵容包庇他的吴家。
《干部子弟就能无法无天？》、《是强奸还是通奸？权力不能成为遮羞布！》、《警惕某些家族势力对法治的侵蚀！》……一篇篇措辞尖锐的文章，像一把把匕首，插向了吴昊，也插向了吴家。
舆论瞬间哗然。在这个强调思想纯洁、干部要起模范带头作用的年代，这样的丑闻具有极强的杀伤力。群众愤怒的声讨、其他派系对手的落井下石，让吴家一下子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吴家老爷子气得摔了最喜欢的紫砂壶，把吴部长等几个核心成员叫到书房，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训斥：“蠢货！一群蠢货！跟你们说过多少次，现在不要轻易去招惹那个何雨柱！你们当那个秦淮茹是什么人？一个没什么背景的寡妇能爬到今天这个位置？用你们的猪脑子想想！吴昊那个不成器的东西自己找死也就罢了，你们居然还敢出面去捞人？现在好了，被人抓住了把柄，直接把我们吴家都拖下水了！”
吴部长脸色铁青，他也是刚刚才理清头绪。他确实默许了吴昊去接近秦淮茹，想着若能成事，对吴家掌控食品厂大有裨益，就算不成，也能给何雨柱添点堵。但他万万没想到，何雨柱的反击如此迅速、如此狠辣，根本不留丝毫余地，直接就是要将吴昊往死里整，甚至不惜把吴家也拉出来“游街”。
“爸，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当务之急是怎么平息舆论，把对家族的损害降到最低。”吴部长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怎么平息？啊？”吴老爷子用拐杖重重地敲着地面，“人家证据摆在那里，报纸都登了！现在全国人民都看着呢！你想捂盖子？捂得住吗？再捂下去，就不是一个吴昊的问题了，我们吴家都得跟着完蛋！”
书房内陷入一片死寂。最终，在巨大的舆论压力和可能引发的更严重后果面前，吴家不得不做出了壮士断腕的决定。
吴昊被以强奸罪（未遂）和贪污受贿罪正式逮捕，最终被判重刑。所有参与营救吴昊、试图掩盖事实的吴家势力人员，包括商务局的几位干部、报社的某个负责人，甚至吴部长的一个秘书，都被迅速调离、撤职或查办。
吴家在这次交锋中，可谓损失惨重，不仅折了一个颇有潜力的旁系子弟（尽管不成器），居然还有一个嫡系，为吴昊出来说了话而折了进去。，同时还牺牲了不少明里暗里的力量，政治声誉更是遭受重创，短时间内是难以恢复元气了。
经此一役，四九城里那些还对何雨柱身边人、对他手下产业抱有非分之想的势力，都暗自凛然，彻底收起了小心思。他们明白，这个看似随和的何书记，护起犊子来是何等的可怕，手段又是何等的酷烈。东风区和他身边的人，成了名副其实的禁区，无人再敢轻易触碰。
而事件的中心人物之一，秦淮茹，在得知吴昊的下场和吴家的惨状后，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心中对那个男人的依赖和敬畏，却又更深了一层。她更加专注地投入到食品厂的管理中，将这份庞大的产业打理得蒸蒸日上，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区委书记办公室里，何雨柱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眼神深邃。敲打了一下不安分的吴家，算是清除了一个潜在的威胁。但他知道，这四九城的风云，永远不会真正停歇。未来的路还长，他需要更加小心，也更需要不断壮大自身，才能护住身边的一切。
他拿起电话，拨通了家里的号码，声音变得温和起来：“京茹吗？我一会儿就回去，晚上想吃什么？我让食堂带点回去……嗯，好，明晨、明远没闹吧？”
听着电话那头妻子温柔的声音和儿子咿呀的学语声，何雨柱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真正舒心的笑容。外面的风浪再大，家，始终是他最温暖的港湾和最终的堡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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