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和几个玉石商聊了几句，对方一谈起资本运作就眉飞色舞，他插不上话，只好借机退到一边。毕竟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场合，西装再合身，也掩不住骨子里的拘谨。
“一个人喝酒？”
清亮的女声突然在耳边响起，肖景文猛地回头，撞进一双含笑的眼睛里。
女人穿着一身月白色长裙，领口缀着细碎的珍珠，灯光落在她肩上，勾勒出柔和的线条。她手里也端着酒杯，姿态从容，明明是主动搭话，却让人感觉不到丝毫冒犯。
肖景文下意识地站直身体，手忙脚乱地想放下酒杯，指尖却差点把杯子碰倒。“我……我不太习惯热闹。”他的声音有点发紧，脸颊发烫。
女人轻笑起来，眼角的弧度像新月：“我叫苏诺桐，在‘盛世珠宝’工作。”她举杯示意，“听说肖先生最近在赌石场出了件大事？”
“您认识我？”肖景文愣住了。他从没听过“盛世珠宝”，但这名字听着就透着气派。
“那块玻璃种翡翠的事，圈内早就传开了。”苏诺桐抿了口酒，目光落在他脸上，带着几分好奇，“能从不起眼的原石里切出那样的极品，肖先生的眼光可不一般。”
提到赌石，肖景文稍微放松了些：“运气好而已。”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苏诺桐摇摇头，语气认真，“我看过那块翡翠的照片，水头和颜色都是顶级，就算是老手，也未必敢下那么大的赌注。”
她的话说到了点子上。当时竞价到十六万时，他确实捏着把汗，全靠异能给的底气才敢继续跟价。肖景文看着眼前的女人，她说话时语速不快，每个字都清晰有力，既有商场人的干练，又带着种让人舒服的温和。
“苏小姐也做翡翠生意？”他试探着问。
“算是吧，主要做高端珠宝设计，经常需要好的原石。”苏诺桐看着他，“其实我今天过来，是想问问肖先生，以后如果再有好料子，有没有兴趣合作？”
肖景文的心猛地一跳。这可是送上门的机会！他赶紧点头：“当然有兴趣！”话说出口才觉得太急切，又补充道，“我手里要是有合适的，肯定先给您看看。”
“那太好了。”苏诺桐从手包里拿出张名片递过来，“这是我的私人电话，随时可以联系。”
名片是米白色的，只印着名字和号码，没有头衔，却比那些烫金名片更显质感。肖景文双手接过来，小心地放进西装内袋，生怕折了边角。
“我……我没带名片。”他这才想起自己的名片还在包里，刚才退到角落时忘拿了，脸又红了，“要不我现在去拿？”
“不用急。”苏诺桐笑着摆手，“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她看了眼肖景文手里的酒杯，“不太会喝酒？”
肖景文低头看了看，香槟只喝了一小口：“嗯，平时不怎么喝。”
“那尝尝这个？”苏诺桐朝侍者招招手，要了杯果汁，“这家的鲜榨橙汁不错，没那么多添加剂。”
肖景文接过果汁，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像触电似的缩了回来。苏诺桐的指尖微凉，和他发烫的手形成鲜明对比。
“谢谢。”他低声说，眼睛盯着杯子里的橙黄色液体，不敢抬头。
“肖先生以前一直在赌石场吗？”苏诺桐没在意他的局促，随意地聊起来，“我听赵老板说，你还做古玩生意？”
提到古玩，肖景文的话多了些：“嗯，从小就喜欢这些老物件，以前常去古玩街淘东西，最近才打算开个店。”
“开古玩店是好事，现在懂行的年轻人不多了。”苏诺桐点点头，“我爷爷也喜欢这些，家里摆了不少瓶瓶罐罐，可惜我看不懂，总被他说没眼光。”
这话一下子拉近了距离。肖景文抬起头，正好对上她的目光，她的眼睛很亮，像盛着星光，说起爷爷时带着点无奈的笑意，和刚才谈生意时的样子又不同了。
“其实古玩这东西，多看多摸就懂了。”他忍不住分享自己的经验，“比如看瓷器，先看胎质，再看釉色，老物件的包浆是仿不出来的……”
说着说着，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赶紧打住：“抱歉，我是不是说跑题了？”
“没有，听得很有意思。”苏诺桐听得认真，“你说的这些，比我爷爷讲的通俗易懂多了。改天有机会，能不能帮我看看家里那些东西？”
“当然可以！”肖景文一口答应，心里的紧张感渐渐消失了。原来和陌生人打交道，也没那么难。
两人又聊了会儿，从翡翠的种水谈到古玩市场的趣闻，肖景文发现苏诺桐懂得比他想象中多，不仅知道各个场口的原石特点，还能说出几种冷门窑口的名字。
“您懂得真多。”他由衷地佩服。
“都是工作需要，逼自己学的。”苏诺桐笑了笑。
听着苏诺桐说起盛世珠宝的设计理念。她说话时语速平稳，偶尔抬手整理耳边碎发的动作，带着种不经意的优雅。
“我们今年想做个‘古玉新裁’系列，把老玉的纹饰融进现代设计里，可惜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料子。”苏诺桐侧过脸，灯光在她鼻梁上投下浅浅的阴影，“刚才听你说看玉要看‘气’，倒是很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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