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站在原地，手指无意识地捻着胡须。阳光洒在他的鬓角，把白发染得有些晃眼。他看着刘备坦诚的神色，没有像往常一样反驳或调侃，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刘备说的是实话，也是他此刻心里最真切的感受。
他想起自己当年在许都的谋划，想起为了“曹家霸业”，怎么算计诸侯，怎么平衡世家，怎么提防手下的功臣；想起之前还担心曹铄会清算“旧敌”，担心将来的地位。
可今天看到曹铄的做法，他才明白，自己过去的格局有多小——曹铄要的不是“曹家的天下”，是“所有人的天下”；他不用“排除异己”来稳固权力，因为他靠的是“公平”和“坦诚”，让所有人都心甘情愿地跟着他走。
这一刻，曹操心里没有了过去的不甘，反而多了几分作为父亲的自豪。
他看着远处渐渐散去的人群，又想起刚才在大殿里，曹铄面对刘协、面对司马防时的坦诚，忽然笑了——这个他曾经以为“不孝”的儿子，这个他亲手逼走的儿子，最终走了一条比他更宽、更远的路，一条真正能让天下太平的路。
“你说得对。”曹操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却透着释然，“这逆子……确实比我强。”
刘备看着曹操脸上的神色，也笑了。两人站在皇宫外的青石板路上，阳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多年的争斗，多年的对立，在这一刻，仿佛都被曹铄的坦诚化解了不少。
他们往后不再是“敌对阵营”的诸侯，只是两个见证了新时代开启的“过来人”，带着对未来的期许，也带着对曹铄的敬佩，缓缓朝着远处的街道走去。
路边的百姓看到他们，不再像过去一样躲闪，反而有人主动打招呼——因为他们知道，跟着曹铄，跟着这样的“新天下”，将来的日子，有了一丝盼头。
建安十二年八月中旬，初秋的徐州下邳城，晨光刚漫过护城河水，就把街道上的青石板染得暖融融的。
州牧府东侧的天网署内，副部长刘诚捧着一张纸，他脚步轻快得几乎要飘起来——这是从邺城飞鸽传书来的急报，上面写着“曹操、刘备献城归降，天下一统”的字样，他攥着信的手心，都沁出了细汗。
“陈院长！陈院长！”刘诚冲进政务院陈宫的书房时，这位政务院院长正埋首在案前的卷宗里，鬓角的白发在晨光下格外显眼。
陈宫这些年跟着曹铄，从徐州起家到平定南方再到平定中原和关中，熬了无数个通宵，眼下眼底还有未消的青黑，可当他抬头看到刘诚手里的密信，眼神瞬间亮了起来。
“是邺城的消息？”陈宫的声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颤抖，他放下手中的毛笔，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案角——十年了，从曹铄在徐州举起“新政”大旗，到今天平定天下，他全程参与，见过曹铄被无数人唾骂，被无数次刺杀，见过曹铄为了流民安置彻夜难眠，更见过无数将士为了和平战死沙场。
刘诚快步上前，双手递过密信：“是！邺城已开城投降，曹丞相、刘将军主动放弃抵抗，陛下退位，天下……一统了！”
陈宫接过密信，指尖触到火漆的温度，竟有些发颤。他小心翼翼地拆开，一行行工整的字迹映入眼帘：“八月初十，邺城开城，曹操、刘备奉诏归降，刘协主动退位，河北四州尽归……”看着看着，他的眼眶渐渐红了，眼泪毫无预兆地滚落在密信上，晕开了墨痕。
这眼泪里，有喜悦——十年征战，终于换来了天下太平；有激动——曹铄的“公天下”，真的从蓝图变成了现实；更有感慨——他想起当年在兖州，自己曾错投吕布，再到后来吕布战死后追随曹铄，本是抱着“抱团取暖活下去”的心思，却没想到能见证这样一个“不嗜杀、重民生”的新时代开启。
他抬手抹了把眼泪，笑着摇头：“没想到……真没想到，十年就平定了天下，曹操和刘备竟也愿意放下心中执念……”
书房外的阳光越发明媚，刘诚看着陈宫的模样，也红了眼眶——徐州的人都知道，陈宫这些年为了新政推广付出了太多，曹铄负责大方向，陈宫负责将其落地实施。
陈宫的激动还没平复，下邳城的各个角落，已被“天下一统”的消息点燃。
下邳书院的教室里，郑玄和卢植的师弟管宁正拿着一本《诗经》讲课，门外突然冲进来一个学生，气喘吁吁地大喊：“先生！先生！邺城投降了！天下一统了！”
管宁手里的书“啪”地掉在地上，他愣了愣，随即快步走到门口，抓住学生的胳膊：“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是真的！州牧府刚贴出告示，曹丞相和刘将军都归降了，陛下主动退位了，以后再也不用打仗了！”学生的声音带着哭腔，却满是兴奋。
管宁猛地闭上眼睛，两行泪珠顺着皱纹滑落。他今年刚好五十，经历过灵帝末年的黄巾之乱，见过董卓迁都时的烧杀抢掠，也见过诸侯混战中大量流民饿死街头的惨状。
过去几年，他在下邳书院教书，常跟学生们说“太平可期”，可连他自己都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
管宁颤抖着捡起地上的《诗经》，翻到“民亦劳止，汔可小康”那一页，对着教室里的学生们高声念道：“民亦劳止，汔可小康！惠此中国，以绥四方！今天！太平来了！”
学生们瞬间沸腾起来，有的抱着书本欢呼，有的跑到院外去传消息，还有几个年轻的学生，趴在桌子上哭了——他们都是战乱中失去家人的孤儿，跟着书院长大，如今终于不用再怕“打仗”二字。
消息像长了翅膀，很快传遍了下邳城的大街小巷。
对于百姓来说，谁都希望和平，谁都向往自由，没有几个人喜欢战争，也没有几个人愿意像猪狗一样活着……
南大街的“张记布庄”门口，老板张老三正忙着给客人扯布，听到街对面的欢呼，他愣住了，“今天怎么会这么热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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