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讲结束后，莫妮卡回到休息室。
不到一小时，赫斯的助理就打来了电话。
“贝鲁奇女士，赫斯先生想邀请您参加今晚的私人晚宴，继续探讨合作细节。”
“我很荣幸，”莫妮卡答道，“请问时间和地点是？”
对方停顿了一下。
“晚上八点，司机会在酒店门口等您。地点是赫斯先生位于万湖的私人别墅。”
“好的，我会准时到。”
挂断电话，莫妮卡盯着那张烫金名片，心跳莫名加快。
赫斯。
这是连李衡都没能说动的欧洲巨头。
她必须谈成这单合作——不是作为李衡的助手，而是代表盘古，独立地。她要证明自己绝非只是一个花瓶。
她换上一条黑色丝绸长裙，重新挽起长发，只留下一对珍珠耳钉作为点缀。
临出门前，她在镜前驻足，深深呼了一口气。
今晚，是她的机会。
车子驶过柏林市区,一路向西。窗外的建筑逐渐稀疏,映入眼帘的是成片的树林和湖面。
当车子驶入万湖时，莫妮卡注意到停车场里只停着她这一辆车。
她的手指在手包上微微一顿。
或许是其他人还没到。
又或者，赫斯只是想先单独谈谈。
她深吸一口气，推开了车门。
别墅内部宽敞，装潢考究，墙上挂着几幅古典油画。赫斯站在客厅中央，身着羊绒开衫，笑容温和。
“欢迎，贝鲁奇女士。”
莫妮卡握了握他的手，目光扫过四周：“其他客人还没到吗？”
“今晚只有我们。”赫斯语气自然，“重要的合作，更适合单独谈。”
莫妮卡指尖一紧，但迅速恢复微笑，点了点头。
赫斯引她在长餐桌前落座。
“先用晚餐吧，”他说，“我让厨房准备了法式牛排。”
莫妮卡微微躬身坐下。
“赫斯先生，关于合作的事……”
“不急，”赫斯笑着打断，“我们有一整晚的时间。”
他为她斟了杯酒。
“尝尝，1982年的波尔多。”
莫妮卡接过酒杯，轻轻放在桌上，随即从手包中取出文件。
“盘古愿意承担全部费用，运用最新的数字修复技术，协助贝塔斯曼完成旧片修复。”
赫斯没有立即回应，只是笑了笑。
“作为回报，”她继续，“我们希望共享欧洲发行渠道的收益。”
“听起来条件不错。”赫斯说着，目光却并未落在文件上。
莫妮卡注视着他，指尖在纸页边缘停顿。
“不过，贝鲁奇女士，”赫斯切下一块牛排，送入口中，“合作的事，好谈。”
他向后靠上椅背，停顿片刻。
“但柏林不是洛杉矶，这里更看重……”
他的视线掠过她的锁骨。
“……关系。”
空气突然安静了。
莫妮卡握紧酒杯，指节微微泛白。
“合作嘛，总要先建立信任。”赫斯的声音低沉。
他举起酒杯，优雅地轻抿一口。
“您说呢？”
莫妮卡一怔，呼吸有些乱了。
“赫斯先生，我想我们对合作的理解可能不太一致。”
“是吗？”他笑了，“那您觉得，李衡是怎么和那些发行商谈成合作的？”
莫妮卡凝视着他，脸色渐渐冷下。
“抱歉，我只是来谈合作的。”
说完，她起身欲走。
“贝鲁奇女士，”赫斯在身后开口，“您确定要这样离开？”
莫妮卡没有回头。
“盘古不缺贝塔斯曼一个伙伴。”
她推开门，夜风迎面扑来。
回程车上，莫妮卡静坐后座，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树影。
她的手平放在膝上，一动不动。
司机沉默着，车厢里只有引擎低鸣。
手机忽然震动。
李衡发来一条消息：“谈得怎么样？”
莫妮卡盯着屏幕，指尖悬在键盘上，久久未动。
随后，她拨通电话。
“李衡……对不起。”
她握紧手机，喉咙发紧。本想说得轻松些，声音却止不住地颤抖。
“我搞砸了。”
电话那头静了两秒。
接着，李衡的嗓音传来，低沉而稳定：
“没事。先回来。”
听到这句，莫妮卡闭上眼，想说“好”，却一个字也吐不出。
她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
“莫妮卡？”李衡问，“还在听吗？”
“在。”她哑声回应，“我还在车上。”
“那就回来。”他说，“其他事，回家再说。”
莫妮卡咬住嘴唇，眼泪终于滚落。
她猛地转过头，将脸埋进座椅，肩膀剧烈颤抖。
她咬住手背，不让哭声逸出。
车子驶过万湖，穿过林间，重返柏林市区。
窗外的夜色，像一条望不见尽头的黑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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