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书房的晨光刚漫过案上的眼线名单，张大人就把沈墨、周大人和刘虎召到了跟前。案上摊着从俘虏口中撬出的名录，红笔圈出的 “城南客栈”“城西染坊”“北郊货栈” 几个据点格外醒目 —— 这些都是王显留在汴京的眼线窝点，也是眼下最需要清理的隐患。
“眼线名单已有十七人，遍布汴京十二处据点，” 张大人指尖点着名录，“若不尽快清理，等钦差到了，这些人怕是会搞出乱子，甚至破坏证据。沈捕头，你有什么想法？”
沈墨往前半步，指着名录上的分区：“回大人，可按区域分三路排查 —— 王忠大哥带一队人查城西、北郊的货栈和染坊，这些地方多是眼线囤货或传递消息的点；刘班头带一队查城东的商铺，那里离州府近，眼线可能盯着官署动静；我带赵六、孙七查城南的客栈和绸缎庄余部，毕竟同顺绸缎庄是王显的老巢，怕还有漏网的人。”
刘虎一听没让自己主导，脸色微沉，刚要开口争：“本班头觉得该……” 就被张大人打断：“沈捕头的方案周全，就按这个来。刘班头，你查城东时多听手下捕快的建议，别再像上次那样冒失。” 刘虎咽了咽话，只能悻悻应下：“卑职遵令。”
散会后，沈墨刚要去叫赵六、孙七，就见那俩活宝蹲在值房门口啃炊饼。赵六嘴角沾着芝麻，手里还攥着半块，见沈墨来，赶紧把饼塞进嘴里：“沈捕头！是不是要去抓坏人了？我昨晚把铁尺磨亮了，保证一抓一个准！” 说着还亮了亮腰间的铁尺，上面的反光差点晃到孙七的眼。
孙七则捧着笔记本，笔尖悬在纸上：“沈捕头，我把眼线据点都画下来了！你看……” 沈墨凑过去一看，纸上 “城南客栈” 画成了歪歪扭扭的小房子，“城西染坊” 的烟囱画得像根糖葫芦，最显眼的是 “刘班头负责区” 几个字，旁边还画了个歪刀小人，显然是记着刘虎上次的糗事。沈墨无奈地敲了敲笔记本：“画得不错，就是把‘染坊’的‘染’字写对，别再写成‘柒坊’了。”
三人往城南走时，街上的摊贩刚支起摊子。路过同顺绸缎庄，沈墨特意停了停 —— 门已被封，守在门口的捕快见他们来，赶紧汇报：“沈捕头，昨晚没异常，就是有个穿灰布衫的人在附近晃了晃，见我们盯着就走了。” 沈墨点头：“那是眼线在探风，你们多留意，别让他靠近。”
到了城南客栈，店小二一见沈墨就慌了：“官、官爷，上次的事都了了，怎么还来……” 沈墨没绕弯子，直接拿出眼线名单：“你认识这个叫‘老疤’的人吗？他常来这儿住？” 店小二脸色一白，支支吾吾道：“认、认识，他刚上楼，说要等个朋友……”
沈墨使了个眼色，赵六立刻往楼梯冲，刚迈两步就被台阶绊了个趔趄，手里的铁尺 “当啷” 掉在地上。楼上的老疤听见动静，拔腿就往窗户跑，孙七眼疾手快，抓起桌上的茶壶就扔过去 —— 没砸中老疤，倒把窗户纸砸了个洞。
“别跑！” 赵六爬起来就追，眼看要抓住老疤的衣角，老疤突然转身推了他一把，赵六踉跄着撞在门框上，却顺势抓住了老疤的手腕。沈墨赶紧上前，一把扣住老疤的胳膊：“再动就把你绑去大牢！” 老疤挣扎了两下，见跑不掉，只能垂头认栽。
孙七凑过来，掏出笔记本就记：“抓获眼线老疤，地点城南客栈，用茶壶砸……” 写到 “茶壶” 时，笔一歪写成了 “茶胡”，自己还没发现，只顾着兴奋地念：“沈捕头，咱们又抓了一个！”
押着老疤回府衙的路上，赵六还在揉着撞疼的胳膊：“这老疤真狡猾，还好我反应快！” 孙七跟着点头：“六哥你好厉害！我刚才扔茶壶都没扔歪…… 就是没砸中。” 沈墨听着他俩的对话，忍不住笑了 —— 这俩活宝，总在紧张里掺点乐子。
刚到府衙门口，就见驿卒老陈骑着马赶来，手里举着个信封：“沈捕头！张大人！钦差大人的消息！三日后就到汴京！” 张大人闻讯赶来，拆开信封一看，脸上终于露出笑意：“太好了！钦差带了刑部和御史台的人，专门来查王显的案子，咱们总算等来了援军！”
消息传开，府衙里的捕快都松了口气。沈墨赶紧召集众人：“钦差到之前，咱们得把防备再固一固 —— 大牢加派两班人，李主事和吴三的牢房外多放两个守卫；证据库的账本、书信都锁进铁柜，钥匙由王大哥和我各管一把；城外的驿道也派人盯着，别让王显的人搞破坏。”
刘虎这次倒没抢功，主动道：“城外驿道我去盯！本班头带一队人守在十里坡，保证钦差安全到！” 沈墨点头：“那就多谢刘班头了，要是有异常，立刻发信号。”
当晚，值房的烛火亮到深夜。沈墨把所有证据按 “盗印记录”“科举作弊明细”“王显贪腐账册” 分类整理，赵六在旁边帮着搬铁柜，孙七则在笔记本上写下 “三日后迎钦差”，这次终于没写错字，还在旁边画了个举着令牌的小人，标上 “钦差大人”。
沈墨看着桌上码得整齐的证据，又看了看旁边忙着的赵六和孙七，心里渐渐踏实 —— 眼线已清得七七八八，防备也扎得牢固，再过三日，钦差一到，就能彻底撕开王显的贪腐网。他拿起一本账册，指尖划过上面的墨迹，心里暗念：王显，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窗外的月光洒进值房，映着三人忙碌的身影，也映着案上那些即将揭开真相的证据。汴京的夜，终于少了几分阴霾，多了几分等待黎明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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