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巨门在身后重重关上。
轰！
那声音砸在星塔外每个人的心口。
门外一片死寂。
大长老玄天一和几位长老，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像是被人当众扇了耳光。
星塔，真的为那个外人主动打开了。
这是五百年来从未有过的事情！
“不可能……”玄天一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
天机子看都没看他们，只是负手站着，凝望那座黑色石塔。
白初音站在远处，看着那座塔，心里第一次生出一种说不清的复杂情绪。
那个狂妄的男人……
他真的能创造奇迹吗？
天旋地转的感觉只是一瞬间。
叶凌霄脚下一沉，眼前的星光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无边无际的荒原。
脚下的地是暗红色的，又干又硬，像是被血泡了很久。天空是铅灰色，没太阳也没云。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这里是一座古战场。
到处都是断裂的兵器和破碎的铠甲，上面缠绕着黑色的煞气。
「好重的杀气。」
叶凌霄心念一动。
这里的杀气已经成了实质，心志不坚的人进来，恐怕立刻就会疯掉。
就在这时。
嗡——
整片战场忽然颤动起来。
地上的残破兵甲发出共鸣，一缕缕黑色的煞气从地下、从兵器里钻了出来。
它们在空中扭曲、凝聚，很快就变成一个个穿着破烂铠甲，拿着虚幻兵器的人影。
这些人影没有五官，眼眶里烧着两点红光，死死盯着叶凌霄。
他们身上没有生命气息，只有最原始的战意！
“吼——！”
一个离叶凌霄最近的战魂，举起骨刀，无声咆哮着冲了过来。
速度很快！
叶凌霄面无表情，站在原地没动。
直到那骨刀劈到面前，他才抬手。
一拳。
简简单单的一拳，迎着刀锋轰了上去。
嘭！
拳头和骨刀撞在一起，那个战魂连同骨刀，瞬间被打成了一团黑雾。
然而，叶凌霄的眉头却皱了起来。
他这一拳，感觉像是打在了空气上。
下一秒。
那团被打散的黑雾一阵翻涌，又重新凝聚成了战魂的模样，完好无损。
它眼中的红光，似乎更亮了。
「杀不死？」
叶凌霄瞬间明白，这些东西是战意和煞气凝聚的能量体，物理攻击效果不大。
就在他思考的这一瞬间。
“吼！！”
四面八方，成千上万的战魂，动了。
它们如同黑色的潮水，朝着叶凌霄疯狂地涌了过来，大地都在震。
这场面，足以让强者头皮发麻。
叶凌霄的脸上，却露出了一丝感兴趣的笑。
“有意思。”
他不但没退，反而主动向前一步。
轰！
金色的真气从他体内爆发，像一个小太阳，照亮了周围百米！
冲在最前面的战魂一接触到这股真气，立刻发出尖啸，身体像纸片一样化为飞灰。
但它们刚消失，后面立刻就有更多的战魂补上来。
无穷无尽，悍不畏死。
叶凌霄站在原地，拳脚齐出。
他的动作大开大合，每一拳，每一脚，都带着撕裂空气的爆鸣！
冲到他身边的战魂，成片成片地被打爆，化作黑雾，然后又在远处重新凝聚，再次冲上来。
这是一场看不见尽头的消耗战。
不知道过了多久，叶凌霄体内的真气已经消耗了近七成。
而周围的战魂，依旧不见减少。
他停了下来，一拳震退身前的几个战魂，落在地上。
他的呼吸有些急促，额头渗出了汗。
「这样下去不行。」
他脑子飞快转动。
星塔试炼，不可能是单纯的消耗战，考验的到底是什么？
战意……
对了，是战意！
叶凌霄眼睛一亮。
这些战魂由战意而生，那击败它们的方法，也和战意有关！
他不再大范围地动用金色真气，而是收敛气息，将真气压缩在体内，只用最纯粹的肉体力量和格斗技巧去战斗。
他想起了下山以来的一场场战斗，将那些经验，一点点地融入拳脚之中。
他的拳，变得更简洁、更高效。
他的身法，变得更莫测、更灵动。
他不再想如何杀死这些战魂，而是把它们当成了最好的陪练。
他开始享受这场战斗，体内的血液在燃烧，战意在升腾！
渐渐地，他进入了一种玄妙的状态，忘掉了时间，忘掉了疲惫，脑海中只剩下战斗的本能。
不知过了多久。
当叶凌霄再次一拳轰出时。
嗡！
他的拳头上，除了金色真气，竟还附上了一层淡淡的虚影。
那虚影，带着一股宁折不弯的意志！
被这一拳打中的战魂，没有爆开，只是静静地停在原地，然后从内部开始瓦解消散，化作纯粹的星光。
这一次，它没有再复活！
「原来如此！」
叶凌霄心中一片通明。
要击败战意，就必须用更强的战意！
这些战魂，是磨刀石，磨的就是他的战斗意志！
想通了这一点，叶凌霄仰天长啸！
他不再保留，将全部心神都投入到这场无尽的厮杀中。
他的拳意，在这场磨炼中，变得越来越凝练，越来越锋利！
那股战意虚影，也变得越来越清晰！
就在这时。
整片战场，再次剧烈震动！
所有还在冲锋的战魂全都停下，仰天咆哮，化作一道道黑色流光，朝着战场的正中心汇聚！
一个呼吸之间。
一个高达百米的巨大战魂，出现在叶凌霄面前！
它由成千上万的战魂融合而成，身穿魔神铠甲，手握巨大的战斧！
它眼中的红光，不再空洞，而是带着一丝俯瞰众生的蔑视！
一股比之前强大百倍的恐怖威压，像一座山，狠狠压在叶凌霄身上！
叶凌霄身体一沉，骨骼都在响。
但他不仅没怕，反而笑了起来。
笑得无比畅快！
“来得好！”
他看着那尊巨大的战魂，体内的血，彻底沸腾！
巨型战魂抬起了战斧。
天空的云层被搅动，形成一个巨大的旋涡。
它一斧劈下！
这一斧，仿佛连空间都要被劈开！
面对这毁天灭地的一击，叶凌霄深吸一口气。
他双脚扎根，身体下沉，摆出一个最简单的拳架。
他将自己全部的精、气、神，和那股刚刚领悟的战意，全部都凝聚在了右拳之上！
然后，迎着那斩落的巨斧，一拳轰出！
这一拳，平平无奇，却仿佛凝聚了世间最坚不可摧的意志！
拳与斧，在半空中相遇。
没有巨响，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下一秒。
咔嚓！
一道裂纹，出现在巨大的战斧上。
紧接着，裂纹如蛛网般，瞬间蔓延至巨型战魂的全身！
它庞大的身躯，在叶凌霄的拳头前，如同沙雕般寸寸崩解，化作漫天璀璨的星光。
当最后一点星光散去，整个血色战场开始如镜面般破碎。
一道通往上方的光之阶梯，在叶凌霄面前缓缓浮现。
一道没有感情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第一层，通过。』
叶凌霄收回拳头，吐出一口浊气。
他抬头看向那道阶梯，没有丝毫犹豫，一步踏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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