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玄天收回关注女儿们的神念，目光转向身旁的柳仙儿。
她既已归心，又曾为五星大帝，见识非凡，正是最佳的参谋。
“仙儿，苍帝、琴帝乃至那鲲祖，在此界经营多年，其洞府之中，想必不止明面上那些东西吧？”
季玄天问道，他之前大战方歇，尚未仔细搜刮。
柳仙儿闻言，嫣然一笑，如同混沌中绽放的仙葩：“大帝明鉴。这些积年老帝，哪个没有几手藏匿家底的本事？
尤其那天妖星已近末路，他们更会将最珍贵的资源随身携带或藏在最隐秘之处。”
她略微沉吟，指尖流转着清辉，似乎在回忆与推演：“苍帝主修星辰法则，其真正精华或许藏于引动周天星力的核心阵眼之下。
琴帝音律之道诡谲，其珍藏可能与其本命帝器‘九霄环佩琴’的残骸或某处特定的音律节点有关。至于那鲲祖……”
她眉头微蹙：“其气息古老暴戾，藏物之处恐怕更为凶险阴邪，或许与那滔天血海有关，需格外小心。”
“善！”
季玄天点头，有了明确目标便好办。
他心念一动，三星大帝的神念如同无形的大网，瞬间覆盖了整个天妖星残骸，仔细感应着柳仙儿提及的几处关键节点。
片刻后，他眼中精光一闪：“找到了！”
他袖袍一卷，带着柳仙儿，一步踏出，便来到了原本属于琴帝的一座悬浮仙宫废墟之上。
这里曾是琴帝清修之地，如今已是一片断壁残垣，但仍残留着精纯的音律道韵。
季玄天无视那些散落的普通宝物，神念锁定仙宫深处一根看似普通却与周遭破碎法则格格不入的玉石立柱。
他并指如剑，混沌气缭绕，轻轻点在那立柱之上。
嗡……
立柱表面光华流转，浮现出无数细密的音律符文，一道隐藏的禁制被触发，发出抗拒的嗡鸣。
然而在混沌帝力面前，这禁制如同纸糊一般，瞬间破碎。
禁制散去，露出了隐藏在立柱核心的一个小巧空间。
空间内别无他物，只有一块约莫拳头大小，通体流淌着七彩霞光，内部仿佛有无数仙音神乐在自行演奏的晶石。
正是帝源！
而且是一块品质极高，蕴含着精纯法则之力的帝源。
“果然在此！”
季玄天伸手将这块音律帝源摄取过来，感受着其中磅礴而纯粹的能量与道则，微微颔首。
此物对他用处不大，但对其道途相近者，乃是无上至宝。
他第一时间想到了大女儿季璃月。
璃月虽为混沌体，包罗万象，但若能吸收此帝源，对其音律大道的感悟必将突飞猛进，突破当前瓶颈指日可待。
而且，女儿突破，他还能获得系统反馈，一举两得。
下一刻，他与柳仙儿便出现在季璃月和呆呆面前。
呆呆以为季玄天是来揍自己的，吓得连忙准备跑路。
“再跑就不是挨揍这么简单了……”
季玄天的声音响起，呆呆屁颠屁颠地跑来撒娇。
“璃月……”
季璃月闻言收敛气息，躬身行礼：“父亲。”
目光平静，看不出丝毫因妹妹超越自己而产生的波澜。
季玄天将那块音律帝源递到她面前，七彩霞光映照着她清丽绝伦的容颜：“此乃琴帝遗留的帝源，于你感悟大道、突破境界大有裨益！
拿去吧，尽快炼化，稳固修为！”
在他看来，这是对女儿最好的补偿与支持。
然而，季璃月看着那块散发着诱人道韵的帝源，眼神只是微微波动了一下，便恢复了古井无波。
她轻轻摇头，并未伸手去接。
“父亲，璃月不要！”
季璃月直接拒绝。
呆呆闻言血，整个人都惊呆了，张着小嘴，半天合不拢。
“不……不要？大姐，这可是帝源啊！能让你直接突破准帝甚至冲击帝境的宝贝啊！你……你不要给我呀！”
呆呆急得直跳脚，觉得大姐是不是修炼把脑子修傻了。
“不！父亲现在比我更需要它！”
季玄天的声音清冷而坚定。
呆呆：“？？？？？”
季璃月：“父亲，如今举世皆敌，还是您留着稳固境界，或用于应对未来强敌更为妥当！”
呆呆：“？？？？？？？？”
季璃月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向季玄天，带着无比的信任与崇敬：“父亲以混沌成道，横压诸帝，靠的并非机缘巧合，而是自身无敌的信念与对大道极致的追求。
女儿愿效仿父亲，走一条堂皇正道，以自身之力，劈开前路荆棘！”
她顿了顿，语气更加坚定：“况且，父亲您乃我季氏支柱，是通天阁，是这片星域的擎天之柱！
您的实力越强，我们才能走得更远。
女儿不愿因一己之私，占用本应属于您的资源！”
“妹妹呆呆福缘深厚，得天地眷顾，一跃准帝，那是她的运道。
女儿不羡，亦不妒。
女儿相信，凭我自身，一样可以追上妹妹，甚至……超越她！”
她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孝顺与骄傲：“父亲您已为女儿们撑起了一片天，打下了万世基业。
未来的路，女儿想靠自己走下去。
待到女儿凭自身实力登临帝境那日，再来向父亲您报喜，那才是对您最好的回报！”
这一番话，说得掷地有声，道心之坚，令一旁的柳仙儿都为之动容，美眸中异彩连连。
呆呆听完，整个人如遭雷击。
季玄天看着大女儿那坚定而澄澈的眼神，心中先是愕然，随即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欣慰与自豪。
好！
好啊！
这才是他季玄天的女儿！
不倚仗外物，不贪图捷径，道心通明，意志如铁！
“哈哈，好！既然这是你的选择，为父支持你！”
季玄天大笑一声，收回了帝源，不再勉强。
他尊重女儿的道。
“不过……”
他话锋一转，目光扫过呆呆。
呆呆：不好……
“某些靠运气晋升的小家伙，根基虚浮，倒是需要好好‘磨砺’一番了。”
呆呆顿时一个激灵，缩了缩脖子，预感到自己逍遥快活的日子可能要到头了。
季玄天不再多言，对柳仙儿道：“走，去那鲲祖血海看看。”
两人身形再次消失，留下原地勾唇一笑的季璃月，以及一脸“我完了”的呆呆。
抱歉了妹妹，世子之争向来如此！
……
天妖星极北之地，一片浩瀚无垠的血色海洋翻涌着，腥臭扑鼻，怨气冲天。
这里便是鲲祖的老巢，那柄血色禁地的源头。
季玄天与柳仙儿立于血海上空，混沌气自然撑开一片净土，将污秽血气隔绝在外。
“好浓烈的死寂与毁灭气息……”
柳仙儿蹙眉道，“这鲲祖，修炼的功法甚是歹毒，竟是以亿万生灵精血与怨魂熬炼这片血海。”
季玄天神念探入血海深处，无视那些咆哮的怨魂与腐蚀性的血水，径直朝着血海能量最凝聚，法则最诡异的核心区域而去。
突然，他眼神一凝。
在血海最深处，一座由无数白骨与怨魂构筑而成的巨大祭坛赫然在目。
祭坛之上，刻画着一座令他帝魂都感到森寒的恐怖大阵。
阵法已经残破，似乎经历过某种冲击，但其核心处依旧残留着一丝令人心悸的“灭杀”一切生机的道韵。
“十凶灭生大阵……”
柳仙儿辨认出来，声音带着一丝凝重，“这是上古禁忌阵法之一，旨在掠夺万物生机反哺自身，或制造绝杀领域。
看这残迹，似乎曾被强行中断过？”
季玄天微微颔首，他的目光越过残阵，落在了祭坛后方，那里有一道极其隐秘，几乎与血海本源融为一体的空间褶皱。
若非他已是三星大帝，神念足够强大敏锐，根本发现不了此处的异常。
“有点意思。”
他一步踏出，无视残阵散发的危险气机，直接来到那空间褶皱之前。
星辰无极剑出现在手中，对着那褶皱轻轻一划。
嗤啦！
空间如同布帛般被撕裂，露出了其后隐藏的景象——
那并非预想中的藏宝密室，而是一片……广袤、荒凉、死寂的破碎虚空！
虚空中，漂浮着无数星辰的残骸，弥漫着比血海更加古老，更加彻底的毁灭气息。
而在那破碎虚空的极深处，隐约可见一点微光，仿佛是一扇门，又像是一个坐标，通往未知之地。
一股远超三星大帝层次，甚至让季玄天都感到一丝威胁的隐秘波动，从那微光处隐隐传来。
季玄天与柳仙儿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与凝重。
这鲲祖的血海老巢之下，竟然隐藏着这样一条通往神秘之地的通道？
那里，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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