档案馆的铁门在身后吱呀关上，林砚攥着那张泛黄的利民农药厂厂区平面图，指腹反复摩挲着标注“仓库b区”的角落——图纸边缘用红笔圈出的小方框，旁边潦草写着“暗门”，字迹与老周案卷里的批注如出一辙。
“这图纸是老周2010年调走的。”档案馆管理员捧着保温杯跟在后面，声音压得很低，“当年他来查农药厂档案，对着这张图看了一下午，还问我能不能把复印件带走，说以后可能用得上。”
林砚回头看了眼窗外，暮色正顺着老城区的屋檐往下沉，她掏出手机给小陈发了定位：“立刻带两个人来利民农药厂旧址，重点查仓库b区，老周在图纸上标了暗门。”
二十分钟后，警车停在农药厂锈迹斑斑的铁门外。荒草已经没过膝盖，风刮过断墙时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极了某种细碎的呜咽。小陈拿着强光手电在前开路，光束扫过墙面时，林砚突然停住脚步——仓库b区的砖墙比其他地方颜色更深，靠近地面的位置，有一道几乎与墙面齐平的裂缝，边缘还残留着新鲜的泥土痕迹。
“有人来过。”林砚蹲下身，指尖蹭过裂缝里的泥土，放在鼻尖轻嗅，除了铁锈味，还隐约有股潮湿的霉味，“手电照这里，注意看砖缝。”
小陈调整手电角度，光束里，那道裂缝突然显出不规则的弧度——不是自然风化的痕迹，更像是被人用工具撬开后又勉强合拢的。林砚从包里掏出折叠铲，顺着裂缝轻轻撬动，随着“咔嗒”一声轻响，半块砖突然松动，露出后面黑漆漆的洞口。
一股混杂着霉味和陈旧农药的气息扑面而来，林砚捂住口鼻，让小陈往洞里扔了个烟雾弹，等烟雾散开，才举着手电往里走。洞口比想象中宽敞，能容一个人弯腰通过，地面铺着破损的水泥板，手电光扫过墙面时，突然照到一串模糊的脚印，鞋码偏大，边缘还沾着和裂缝外一样的泥土。
“脚印很新，最多不超过三天。”小陈蹲下身，用尺子量着脚印的长度，“看鞋底纹路，像是工地上常用的劳保鞋。”
林砚没说话，手电光继续往前探，在通道尽头，突然看到一道紧闭的铁门，门把手上挂着一把生锈的铁锁，锁芯里还插着半截钥匙。她走过去，轻轻转动钥匙，铁锁“啪嗒”一声打开，门后是一间约莫十平米的小房间，地上散落着几个空的农药瓶，瓶身标签和解剖台上发现的碎片完全一致。
“看这里！”小陈突然指着墙角，手电光下，一张泛黄的照片被压在砖头下，照片上有两个男人，一个穿着警服，是年轻时的李建国，另一个穿着蓝色工装，胸前别着“利民农药厂”的工牌，上面印着“王海涛”三个字——两人并肩站在农药厂门口，笑容里藏着说不出的诡异。
林砚捡起照片，指尖在王海涛的脸上停顿，忽然想起老张说过，王海涛在农药厂倒闭后就没了音讯，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她把照片放进证物袋，刚要转身，手电光突然扫到门后的墙面上，那里用红漆写着一串数字：“7.12，302”。
7月12日，是苏晓失踪的日子。林砚的心猛地一沉，她掏出手机拍下数字，对小陈说：“立刻查王海涛的户籍信息，重点找带‘302’的住址，另外，联系技术科，过来提取这里的指纹和脚印，绝不能漏掉任何线索。”
夜风从洞口灌进来，吹得墙上的数字微微晃动，林砚看着那串红漆字，忽然觉得老周留下的图纸，像是一把钥匙，终于打开了这桩旧案最关键的一道门。而门后藏着的真相，或许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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