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下午，冷月辞正在学校机房整理项目报告初稿，手机震动。
是傅璟深发来的信息。
「项目报告初稿完成了吗？」
冷月辞回复：「刚好，晚上也可以发给你。」
几分钟后，傅璟深直接拨通了她的电话。
「喂。」
「报告的重点结论是什么？」傅璟深的声音从听筒传来，直接切入主题。
「市场准入壁垒比预期高，但核心技术专利价值被低估。建议调整收购策略，从全资收购改为技术入股加对赌协议，降低前期现金压力。」冷月辞回答。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
「依据？」
「壁垒方面，最新行业指导意见提高了环保评级权重，晨光科技的生产线改造需要额外投入八千万。专利方面，他们有三项基础专利即将到期，但衍生应用专利布局被忽视，价值仍在。」冷月辞语速平稳。
「数据来源？」
「行业协会内部简报，第17页。专利局官网公示系统，检索号我发你。」
傅璟深又沉默了几秒。他能听到电话那头键盘敲击的声音。
「晚上七点，澜轩会所，竹韵厅。带上详细数据。」这不是商量，是通知。
「好。」冷月辞应下。
电话挂断。冷月辞继续整理报告，将支撑数据逐一标注来源。
晚上七点，澜轩会所。
服务生将冷月辞引到竹韵厅。
傅璟深已经坐在里面，面前放着一台打开的笔记本电脑。
冷月辞在他对面坐下，从包里拿出一个U盘递过去：「报告和所有底层数据都在里面。」
傅璟深接过U盘，插入电脑，快速浏览起来。房间里很安静，只有他偶尔滑动鼠标和敲击键盘的声音。
过了大约十分钟，他抬起头，看向冷月辞：「收购策略调整的建议，你有多大把握？」
「七成。」冷月辞说，「另外三成风险在于晨光科技管理层是否接受对赌条款。但他们资金链紧张，没有太多选择。」
「如果对方不接受呢？」
「备选方案是联合行业内另一家技术互补但渠道薄弱的小公司，共同发起收购，分摊风险。那家公司的资料在附录三。」
傅璟深翻到附录三，扫了几眼。
「你考虑过政策风险吗？」他忽然问，「新能源补贴政策明年可能调整。」
「考虑过。」冷月辞点开平板电脑，调出一张图表，「这是近五年补贴政策调整与行业龙头股价波动的相关性分析。调整期会有阵痛，但长期看，技术领先的企业反而能抢占更多市场份额。晨光科技的技术储备，值得赌一把。」
傅璟深看着图表，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
「明天上午九点，我约了晨光科技的创始人见面。你和我一起去。」
这是一个重要的信号。
意味着他认可了她的分析，并允许她进入实质性的谈判环节。
「需要我准备什么？」冷月辞问。
「准备好回答他所有关于技术细节和市场前景的问题。」傅璟深合上电脑，「你的报告，将是谈判的基础。」
「明白。」
正事谈完，气氛稍微缓和。服务生开始上菜。
「冷家最近，似乎不太平静。」傅璟深拿起茶杯，看似随意地说了一句。
冷月辞切牛排的手没有停：「例行审计而已。企业正常管理流程。」
傅璟深看了她一眼，没继续追问。他换了个话题：「下个月有个人工智能与高端制造融合的国际峰会，在新加坡。有兴趣吗？」
冷月辞抬头：「什么主题？」
「智能工厂和工业物联网。有几个你关注的技术团队会做路演。」
「时间冲突。」冷月辞查看了一下手机日历，「好像那周学校有期末考试。」
「可惜。」傅璟深放下茶杯，「会议资料我回头让助理发你。」
「谢谢。我先看看时间矛盾吗。」
晚餐在一种介于商业伙伴和私人朋友之间的微妙气氛中进行。两人大部分时间在讨论行业趋势和技术突破，偶尔穿插几句关于学校或日常的简短对话。
离开会所时，傅璟深的车等在门口。
「送你回去？」他拉开车门。
「不用，我打车。」冷月辞婉拒。
傅璟深没坚持，递给她一个文件袋：「这是晨光科技创始人李总的背景资料和谈判风格分析。你今晚可以看看。」
「好。」冷月辞接过文件袋。
傅璟深坐进车里，车窗降下：「明天八点半，公司楼下接你。」
「准时到。」
车子驶离。冷月辞站在路边，打开文件袋。
里面的资料非常详尽，甚至标注了李总的一些个人习惯和谈判底线。
这已经超出了普通合作者分享信息的范畴。
她收起文件袋，拦了一辆出租车。
车上，她收到苏晚的消息：
「我跟踪你妈妈周婉下午在城郊一家废弃工厂附近秘密会见了一个叫‘黑哥’的人，背景复杂，有案底，他可不像赵强他们，我现在更理解你了，你们家的情况确实是挺吓人的，你自己小心点。」
冷月辞眼神一凝。周婉开始接触更危险的人了。狗急跳墙的前兆。
她回复：「好的，盯紧这个黑哥。查清他的底细和最近的活动。」
放下手机，她看向窗外飞逝的霓虹。
明天，是和傅璟深并肩作战，开拓疆场。
而身后，是周婉和林清瑶可能掀起的腥风血雨。
她必须更快，更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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