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顾琛比往常起得更早。苏晚在朦胧中感觉到他在房间里轻手轻脚地走动，等她完全醒来时，发现床头放着一束带着露水的野花。
“醒了？”顾琛从门外探进头来，眼里带着期待，“后山的杜鹃花开了，今天带你去看看。”
苏晚拿起那束野花，在鼻尖轻嗅：“这么着急带我去看花啊？”
顾琛的耳根微红，转身去准备早饭：“快起来吃饭。”
饭后，顾琛仔细地打包好东西：水壶、干粮，还有一块干净的布准备铺在山上让苏晚休息。出门前，他犹豫了一下，又从柜子里取出那台老旧的海鸥相机。
“把这个也带上吧。”他轻声说，“给你在花丛里照张相。”
苏晚惊喜地看着相机：“你会用？”
“跟村里的知青学过一点。”顾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照得不好你别嫌弃。”
山路崎岖，顾琛始终走在前面，不时回头伸手扶苏晚。他的手掌宽厚有力，每次握住她的手时都小心翼翼，仿佛在对待什么易碎的珍宝。
“我又不是瓷娃娃，”苏晚忍不住笑他，“不用这么紧张。”
顾琛却认真地摇头：“山路滑，小心点好。”
越往山里走，杜鹃花越多。起初是零星几丛，后来渐渐连成片，直到最后，整片山坡都被绚丽的红色覆盖，宛如一片燃烧的云霞。
“真美...”苏晚被眼前的景色震撼住了。
顾琛看着她惊喜的表情，眼神温柔：“就知道你会喜欢。”
他选了一处平坦的花丛，仔细铺好布让苏晚坐下。漫山遍野的杜鹃花在风中摇曳，阳光透过花枝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
“来，我给你照相。”顾琛举起相机，动作略显生疏地调整着焦距。
苏晚坐在花丛中，突然起了玩心。她摘下一朵杜鹃花，轻轻咬在唇间，对着镜头眨了眨眼。
透过取景器看到这个画面的顾琛明显愣了一下，手指微微发抖，差点没拿稳相机。
“怎么了？”苏晚故意问，“不会照了吗？”
顾琛轻咳一声，稳住相机：“别动，就这样。”
快门声响起，定格下这个瞬间。顾琛放下相机，耳根已经红透了。
苏晚笑着站起身，走到他面前，把唇间的花取下来，别在他耳后：“这么好看的花，不能只让我一个人戴。”
顾琛僵在原地，任由她把花别在自己耳后，眼神闪烁不敢看她。
“好看吗？”苏晚歪着头打量他。
这个糙汉汉子戴着鲜花的模样有种说不出的反差萌，苏晚越看越觉得可爱。
顾琛伸手想取下花，却被苏晚按住手：“别摘，我喜欢看。”
“被人看见...”顾琛难得露出窘迫的表情。
“这深山老林的，除了我谁会看见？”苏晚踮起脚，凑近他耳边，“还是说，你只愿意戴给我看？”
顾琛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低哑：“只给你看。”
这句话让苏晚的心跳漏了一拍。她发现顾琛虽然还是容易害羞，但已经学会回应她的调戏了。
她在花丛中转了个圈，突然起了玩心，摘下一把花瓣，轻轻撒在顾琛头上。粉红的花瓣落在他黑色的发间，格外显眼。
“这下你整个人都是香的了。”苏晚笑得像只恶作剧得逞的小猫。
顾琛无奈地看着她，眼神里却满是纵容。他伸手拂去发间的花瓣，突然快速摘下一朵杜鹃花，别在苏晚的另一边鬓角。
“这样公平了。”他的嘴角微微上扬。
苏晚摸了摸鬓角的花，突然向前一步，几乎贴进他怀里：“顾琛，你学坏了。”
顾琛没有后退，反而伸手环住她的腰：“跟你学的。”
他的手臂有力而温暖，隔着薄薄的春衫传递着体温。苏晚能闻到他身上混合着汗水和花香的独特气息，让人安心又悸动。
“那我还得教你点别的。”苏晚眼中闪过狡黠的光，手指轻轻划过他的喉结。
顾琛的呼吸明显急促起来，手臂不自觉地收紧：“苏晚...”
“嗯？”她假装无辜地抬头，手指却不安分地在他胸口画圈。
顾琛突然抓住她作乱的手，声音低沉：“别闹。”
“我就要闹，”苏晚故意在他怀里蹭了蹭，“你能拿我怎么样？”
下一秒，天旋地转，等苏晚反应过来时，已经被顾琛打横抱起。
“顾琛！”她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子。
顾琛抱着她转了个圈，漫天的杜鹃花在视线中旋转，像一场粉红色的雨。他的笑声低沉而愉悦，是苏晚从未听过的开朗。
“放我下来！”苏晚捶着他的肩膀，脸上却带着笑。
顾琛小心地把她放回铺着的布上，双臂撑在她身侧，低头凝视着她。他的眼神深邃，里面翻涌着苏晚熟悉的情感。
“现在知道怕了？”他的声音带着笑意。
苏晚不服输地仰起头：“谁怕了？”
两人的距离很近，近到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杜鹃花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为这个瞬间增添了浪漫的色彩。
顾琛缓缓低下头，就在苏晚以为他要吻上来时，他却突然侧过头，在她耳边轻声说：“回家再收拾你。”
这句带着暧昧威胁的话让苏晚的脸一下子红了。她没想到顾琛会说出这样的话。
“你...你真是学坏了！”她羞得推开他。
顾琛低低笑着，顺势在她身边坐下，重新把她揽进怀里：“只对你坏。”
他们在花丛中坐了很久，苏晚靠在顾琛怀里，听他讲小时候来后山玩的趣事。阳光暖暖地照在身上，微风拂过花丛，带来阵阵清香。
“以后每年杜鹃花开的时候，我们都来好不好？”苏晚仰头问他。
顾琛低头看着她，眼神温柔得像一汪春水：“好，每年都来。”
他轻轻摘下落在她发间的一片花瓣，小心翼翼地夹进随身带的小本子里。
“这是做什么？”苏晚好奇地问。
“留个纪念。”顾琛的耳根又红了，“证明我们来过。”
苏晚心里一暖，凑上前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这样更能证明。”
顾琛愣了一下，随即笑着摇摇头：“真是拿你没办法。”
夕阳西下时，他们才依依不舍地起身回家。顾琛一手提着东西，另一只手紧紧牵着苏晚。下山的路比上山时好走，但他依然走得很慢，小心地护着她。
回到家，顾琛从口袋里掏出那朵已经有些蔫了的杜鹃花，找了个小瓶子插起来，放在窗台上。
“明天就谢了。”苏晚说。
“没关系，”顾琛看着她，“明年还会再开。”
晚饭后，顾琛在灯下仔细地看着今天拍的照片。虽然技术上还有些生疏，但照片上的苏晚在花丛中笑得灿烂，唇间衔着那朵杜鹃花，眼神灵动。
“照得真好。”苏晚靠在他肩上看照片。
顾琛摇摇头：“是你好看。”
他小心地把照片收好，转身抱住苏晚：“今天开心吗？”
“开心。”苏晚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特别是看你戴花的样子。”
顾琛无奈地笑了：“就知道你会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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