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基地群,某开了暖气的合租房内。
这一间房里一左一右摆着10张高低架子床,角角落落都摆满了杂物和生活用品,有的床还用破旧床单当帘子罩了起来。
这间合租房里住了15户合计36人,大都面孔黝黑沧桑,眼神疲惫,不过疲惫中却透着一股不服输的火苗。
他们刚下工,正三三两两扎堆在看网上炒得热火朝天的中央军事基地群新枝节庆典袭击直播切片。
“这是……”
大家都有点不可置信,你看我我看你。
最终,一个满头白发的瘦削妇人开口,“是桂花家那丫头吧?”
“会不会是认错人了,灾变六七年了,她怎么可能一点都没变?”
二十几个人你看看我的白头发,我看看你的糙脸颊。
简直都是超级加辈。
其中一张下铺床上斜躺着个面色灰败的老人。
“是她,是那丫头。”
他已经瘦骨嶙峋,或许大限将至。
老人从床上吃力的抬起头,浑浊的眼睛看着电子屏幕,不禁老泪纵横。
当年放任那个孩子自己的选择,谁知道这世界忽然变了天,荒野变成吃人不吐骨头的深渊。
这些年他一直愧疚后悔,觉得当时自己应该坚持带她离开的。
虽然这几年过得不算太好,但起码命还在啊。
老人的孙子——一个看起来三十来岁的男人起身给他擦了擦眼泪,老人喃喃,“活着,还活着,活着就好啊。”
他看向或坐或站的一群人,“你们不是一直好奇极热时我哪来的积分换水换粮吗?”
“就是那丫头给的。”
“不过我们认识她的事不能张扬出去,必须烂死在心里。”
大家脸上露出不解:“为什么啊村长?”
“你看她现在多厉害,要是说出去,说不定官方念着同村情谊,还能给咱们换个更好一些的工作呢?”
“对啊。”
听到他们这样说,老人却只是冷笑,“天真!”
“这说法……官方会不会信我不知道,但是那些想抓她的人应该会先找过来。”
“信不信,只要你们宣扬出去,会先没命?”
众人迟疑:“这……”
蘑菇村这帮人能活到现在,一是因为村长的儿子和孙子都觉醒了异能,二是因为村长的生存智慧,所以大家都很信服他。
“所以把你们的嘴闭好,记着你们都受过她的恩惠,以后如果有机会能帮上她,不求你们豁出性命,但一定要力所能及地去帮她。”
老人的孙子率先应下,“我记住了,爷爷。”
“我们也记住了,村长。”
……
有人感念温迢迢的恩惠,当然也有人想扒住她吸血。
中央军事基地群,74号地下基地9环某处。
双手长满冻疮的老妇蹒跚着将一桶新打的热水提进房间,转身关上门。
这是一间狭小的家庭房。
房间面积只有8个平方,几乎一览无余。
进门一个煤气灶,配着逼仄的小案台,案台角落里堆着几副木筷木碗。
木碗黝黑,边角上缺了小口。
往里走,靠墙放着一张狭小的高低架子床,床单被褥都黑乎乎的。
下层床上正躺着个年轻男孩,男孩生了一双多情的桃花眼,约莫二十出头,脸蛋是俊朗的,就是有些潦草瘦削。
老妇进门,将大半桶冒着热气的水倒进保温壶里,捶了捶佝偻的腰,脱下一件外套挂到胡乱钉在墙上的钩子里。
脱去外套摘掉帽子,面色黝黑蜡黄,隐约能看出这是个大概五十来岁的妇女。
因为末世环境摧残,她老得太快,或许她的实际年龄会小一些。
女人向里看了看,儿子正躺在床上抖着腿刷视频,时不时嘿嘿两声。
她沧桑的脸上扯出个笑,接着从灶台底下摸出一口铁锅,拿木勺舀了些热水进锅里,打开煤气,掰开两块蟑螂饼丢进去。
水雾蒸腾间,压实的饼子逐渐散开,零上四五度的房间里弥漫出一股别样烤蛋白质似的香味。
这时,房门打开,又走进来一个浑身裹得鼓鼓囊囊的人。
进门之后,这人一件件脱帽、脱外套。
脱到最后,才看出来是个皮肤黝黑脸颊肿胀结痂的老头。他胡子拉碴,满脸沧桑,看起来约莫五六十岁。
“回来了,今天怎么样?”
老头顺手把今天省下来的3个蟑螂饼放到案台上,“就那样吧。听说养殖场过段时间还要招人,我想让耀祖也去试试……”
“试什么试,养殖场是干什么的,前段时间我还听说有人被养殖的变异蚯蚓攻击了呢……”
她就这一个宝贝心肝,怎么舍得。
万一伤到哪里,都没地方哭去。
女人将煮好的饼糊分进三个碗里,“耀祖,吃饭了。”
“哦,来了。”
屋里没有餐桌,也没有凳子,三人各自端着碗一阵风卷残云。
吃完饭,女人端着锅碗出去洗涮。
洗涮回来后,年轻男孩先行,用一根已经洗得看不出来颜色的毛巾胡乱擦洗了一把脸,随后把毛巾丢回薄皮铁桶里。
两个老的就着这根毛巾各自擦洗后,年轻人脱鞋,坐到床沿上,将脚伸进去泡起来。
边泡还边抱怨,“妈,就不能租一间带卫浴的房子吗?这做饭洗脸洗脚都是一个桶……”
请大家记得我们的网站:品书中文(m.pinshuzw.com)全球灾变后,我在荒野有一片桃源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