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狼谷的晨雾裹着麦香,丝丝缕缕钻进潼阳关的箭楼。虾仁站在垛口,手里捏着半穗青麦,麦粒饱满得快要炸开,指尖沾着的露水带着清甜——这是拓荒术后第一茬早熟的作物,比预想中早了整整十日。
【灰色光幕】在视野里浮动,晨光给冰冷的数字镀上暖意:
【当前杀伐点:】
【可兑换:“麦熟阵”(消耗8000点,以成熟麦浪为引,扰乱敌军心神)、“凝血散”(20包,消耗2400点,加速伤口愈合)、“鹰眼术”(消耗3000点,提升侦查范围至十里)】
“先兑鹰眼术和凝血散。”虾仁将青麦揣进怀里,麦芒刺得心口微微发痒。昨夜老赵带屯田队去鹰嘴崖,至今未归,按说此刻该有消息传回才对。万魂甲的红光在肩头流转,李三的虚影探头往谷口望,独眼里满是焦躁。
“伍长,您看!”小石头突然指着关外,少年手里的了望镜差点摔在地上,“是老赵他们!”
谷口的晨雾里,影影绰绰出现了人影。不是凯旋的队列,是拖着伤腿踉跄的溃兵,为首的正是老赵,他的左臂不翼而飞,伤口用破布草草缠着,血把半边身子都浸透了。
“沙陀……沙陀人设了埋伏!”老赵看到城楼,突然跪倒在地,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五百……不,是两千残兵!他们不是抢粮,是要屠关!”
潼阳关的钟声急促响起,打破了晨雾的宁静。守军和流民都动了起来,老弱妇孺往西瓮城的地窖转移,青壮扛着锄头、铁锹往城墙赶,王大娘带着妇人们在城头煮滚油,铁锅里的油花溅在砖上,发出“滋滋”的响。
“两千人?”岳鹏举用独臂按着断枪,断臂的伤口又裂开了,“乌兰的家底果然没输光。”他看向虾仁,“你说的麦熟阵,能顶用吗?”
虾仁望着野狼谷那片青黄相间的麦田,突然笑了:“老将军忘了?沙陀人最信鬼神,他们觉得庄稼地里藏着土地爷。”他转身对小石头喊,“让屯田队把最外围的麦子割了,捆成稻草人,穿上咱们的旧甲胄。”
少年应声而去,城楼下很快响起割麦的“沙沙”声。虾仁登上西墙,鹰眼术发动,视野瞬间拉大——十里外的土路上,黑压压的沙陀骑兵正冲来,马蹄扬起的烟尘遮天蔽日,为首的是个独眼汉子,举着狼牙棒,正是乌兰的弟弟乌烈。
“他们分了三队。”虾仁指着远方,“左路绕向野狼谷的东侧,想断咱们的水源;中路直扑关门,是主力;右路……”他的瞳孔骤缩,“右路是轻骑,目标是麦田!”
岳鹏举的脸色沉了下来:“他们想烧粮。”
“烧不了。”虾仁的玄铁矛在砖上划出深痕,“我在麦田里埋了东西。”
昨夜兑换凝血散后,他用剩下的杀伐点兑了二十捆“引火符”,让屯田队埋在麦垄下,引线接在城楼上的铜铃上。此刻那些青黄的麦浪在晨风中起伏,像片安静的海,没人知道底下藏着能燎原的火。
沙陀骑兵的前锋很快到了关前,乌烈的狼牙棒指着城楼:“虾仁!出来受死!我哥的仇,今天就用你的血来偿!”
虾仁没答话,只是对王大娘点了点头。老妇人将一锅滚油泼了下去,惨叫声立刻响起,前排的骑兵被烫得从马上摔下来,滚在地上哀嚎。
“放箭!”岳鹏举怒吼,城楼上的弓箭手齐射,羽箭穿透晨雾,射倒一片骑兵。但沙陀人太多了,像潮水般涌上来,很快就到了麦田边缘。
“就是现在!”虾仁敲响铜铃。
埋在麦垄下的引火符瞬间点燃,青黄的麦子被火舌舔舐,“腾”地燃起熊熊大火!更诡异的是,那些穿着旧甲胄的稻草人在火里摇晃,远远看去,像无数个浴火的守军在呐喊。
“鬼神!是鬼神!”沙陀骑兵果然慌了,纷纷勒住马,不敢往前冲。右路的轻骑想绕开火场,却被突然从麦地里窜出的人影拦住——是老赵带着的伤兵,他们拖着残腿,举着断刀,硬生生将轻骑逼回了火场。
“杀!”乌烈怒吼着挥舞狼牙棒,亲自带队冲过火场边缘,马蹄踏在燃烧的麦秆上,发出“噼啪”的响。中路的主力终于到了关前,撞门的“咚咚”声震得城楼都在颤。
虾仁跃下城楼,玄铁矛的红光扫过,将一个爬上城墙的沙陀兵挑飞。万魂甲的虚影在他身边游走,李三的半截铁锹砸碎了一个骑兵的头盔,老王的铁锅挡住了射向他后心的箭。
【灰色光幕】疯狂跳动:
【击杀沙陀骑兵x37,获得杀伐点1110,当前】
【麦熟阵生效,敌军士气-30%】
【万魂甲吸收战魂,防御+5%】
厮杀声里,突然传来一阵哭喊。虾仁转头,只见一个流民少年被沙陀兵按在麦田里,少年手里还攥着半穗青麦,正是昨天发现麦种的那个孩子。
“放开他!”虾仁的玄铁矛突然加速,红光穿透那个沙陀兵的胸膛,矛尖的血滴在青麦上,像颗熟透的果实。他将少年护在身后,看着满地被马蹄践踏的麦子,突然明白了什么是“劈开宿命”——不是杀尽敌人,是让这些青麦能在来年结出更多的穗,让孩子不用再攥着麦穗发抖。
乌烈的狼牙棒终于砸开了城门,沙陀骑兵像黑浪般涌进来。岳鹏举带着守军迎上去,断枪翻飞,独臂的袖子被血浸透,却死死守住内门,不让一个骑兵过去。
“老将军!”虾仁杀到他身边,玄铁矛横扫,将围上来的骑兵逼退,“西瓮城的地窖快满了,再守不住……”
“守得住!”岳鹏举咳出一口血,溅在青麦上,“你爷爷当年守这关,粮断了三天,靠啃树皮都没让胡兵进来!咱们有麦子,怕什么!”
他的话像道惊雷,守军和流民都红了眼。煮滚油的妇人拿起了菜刀,埋引火符的屯田队举起了锄头,连王大娘都用拐杖绊倒了一个骑兵。他们的招式杂乱无章,却像麦浪一样,一波接一波,将黑浪般的沙陀兵挡在核心区域外。
虾仁的鹰眼术扫过战场,发现乌烈正偷偷往后退——他想跑。玄铁矛突然化作一道红光,万魂甲的虚影同时爆发,李三、老王、还有那十七个亡魂的虚影合力将周围的骑兵震开,给他让出一条路。
“乌烈!哪里跑!”
玄铁矛带着麦香和血腥,刺向独眼汉子的后心。乌烈转身格挡,狼牙棒与玄铁矛碰撞,发出震耳的响声。但他的手在抖,不是因为害怕,是因为那矛尖的红光里,他看到了哥哥乌兰的脸,看到了被他屠杀的流民的脸,看到了这片被血浸透的麦田在哭泣。
“这不是你的关……”虾仁的声音里带着无数人的叹息,“也不是沙陀人的,是麦子的。”
玄铁矛突然加速,刺穿了乌烈的咽喉。沙陀骑兵看到首领被杀,瞬间溃散,有的往火场冲,有的往关外跑,很快就消失在晨雾里。
厮杀声渐渐平息,潼阳关的断墙下,麦香和血腥混在一起,有种奇异的安宁。虾仁拄着玄铁矛站在城门内,看着守军和流民在收拾战场,有人在抢救被践踏的麦子,有人在给伤兵喂麦粥,少年们则把稻草人上的旧甲胄解下来,小心翼翼地叠好。
岳鹏举走到他身边,用独臂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看,我说过守得住。”
虾仁捡起一穗被血染红的青麦,麦粒上的血珠在阳光下晶莹剔透。灰色光幕弹出新的提示:【检测到关民信念凝聚,“万魂护关”进阶为“麦魂不灭”,可在麦田范围内无限召唤关魂虚影】。
他望着野狼谷那片还在燃烧的麦田,火光照亮了半边天,却烧不尽埋在土里的根。这就是生路么?他想。是用鲜血浇灌的土地,是带着麦香的关魂,是哪怕断了臂、瘸了腿,也要把种子埋进土里的倔强。
夕阳西下时,有人在麦田里插了块木牌,上面用血写着:“今年的麦,明年的粮。”
虾仁把玄铁矛插在木牌旁,矛尖的红光映着青黄的麦浪,像支永不熄灭的火把。他知道,女帝的大军还在来的路上,乱世的血火远未结束,但只要这片麦田还在,只要麦香还能染血戈,他就劈得开那宿命的枷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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