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当这个拯救天下苍生的救世主吗?” 张翠山望着官道旁饿死的流民,指尖无意识攥紧缰绳,心底的自问刚冒出来,便被他轻轻摇了摇头压下去。
张无忌的不可替代性,从来不是一句 “男主光环” 就能概括的。
他是明教金毛狮王谢逊的义子,白眉鹰王殷天正的亲外孙,光明左使杨逍的救女恩人 —— 这三重身份,让他一入明教就能跨过派系隔阂,把四分五裂的明教拧成一股绳。换成旁人,哪怕武功再高,也掰不开杨逍与五散人的旧怨,解不开鹰王与总坛的嫌隙。
更别提他还是如今天下第一人——张三丰的宝贝徒孙,身兼太极拳、九阳神功,乾坤大挪移等绝学,这般武学造诣,放眼江湖再无第二人。
就连他的红颜知己,也都是别人可遇而不可得的存在:赵敏是汝阳王府郡主、周芷若执掌峨眉,小昭是波斯圣女。殷离则是天鹰教的嫡系。
这般盘根错节的渊源,这般能弥合正邪鸿沟的人脉,天下英雄里,唯有张无忌一人拥有。
虽说张无忌的 “圣母心” 会让人讨厌,可正是这份仁厚,才能让明教和名门正派握手言和,成为化解江湖百年恩怨的关键。
若是以前,张翠山或许会凭着穿越者的先知,肆意改变剧情;可亲眼见了中原大地上饿殍遍野的惨状,见了蒙古兵马蹄下哀嚎的汉人,他不敢赌了。他必须保证张无忌的成长轨迹,让其成为唯一的救世主。
但这并不意味着张翠山要乖乖走回原着的老路,要在武当山自刎。他完全可以在不碰 “张无忌成长” 这根主线的前提下,为自己、为殷素素、为家人,搏一个更好的结局。
想通这层,张翠山眼底的犹豫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坚定。他勒住马缰,回头看向身后的殷素素,声音沉了些:“走吧。”
两人一路西行,从初秋走到深冬,足足走了三个月,才终于抵达昆仑山脚下。
昆仑山脉横亘西陲,群峰如出鞘寒剑,直刺苍冥。入秋未久,山间已飘起零星碎雪,寒风卷着冰碴掠过崖壁,发出呜咽似的低啸,比中原的风霜更添三分凛冽肃杀。
官道旁的茶棚里,张翠山与殷素素正在喝着热茶歇脚。两人现在都已经易容改装,眉目间早已没了半分本来模样。
张翠山现在一副国字脸,胡子拉碴,海上晒黑的肤色尚未褪去,身穿粗布短褐,乍一看像个常年走镖的粗豪武夫;
殷素素则挽了个寻常妇人的发髻,一身荆钗布裙掩去往日明艳,相貌瞧着十分普通,唯有一双眼睛仍灵动逼人,藏不住眼底精光。
昆仑山域广袤,明教光明顶、昆仑派皆隐匿在茫茫群山之中。张翠山虽知九阳神功藏于此间某处,却难寻具体方位。
不过,按照原着中的描述:张无忌是在朱武连环庄附近坠崖未死,于崖间寻得一块平台,后为避朱长龄追杀,误打误撞从一处狭小山洞钻入隐秘山谷,终在白猿体内寻得九阳神功。
如此一来,张翠山只需要先找到朱武连环庄,再循张无忌的行动轨迹,就能找到那处秘境。可两人一路打听,却始终没探到半点关于连环庄的音讯。
正思忖间,官道尽头忽然滚来一阵马蹄声,间杂着清脆銮铃响。不多时,一队人马从远处疾驰而来,为首是两匹神骏白马,马上坐着一男一女。张翠山起初抬眼扫了扫,随即猛地低下头 —— 这来人他竟认得。
男子身着锦袍,气度雍容,面容俊雅,颔下三缕长髯飘拂,正是昆仑派掌门何太冲;
身旁妇人身着紫衣,虽已中年,眉眼间仍带着几分凌厉,正是何太冲的正妻班淑娴。
两人身后跟着十余名昆仑弟子,个个腰悬长剑、身骑快马,瞧着像是刚从外办事归来。
“铁牛哥,你怎么了?” 殷素素见他神色有异,忙凑到耳边低声问。
张翠山压着嗓子回话,语气紧了几分:“是昆仑派的何太冲夫妇,早年我随师父办事时曾与他们有过几面之缘。如今虽易了容,可江湖人眼神毒辣,万一被瞧出破绽,便是天大麻烦。”
他心底清楚,这二人表面道貌岸然,背地里却是极难缠的角色,最好不要和他们产生交集。
好在何太冲的马队并未停留,径直从茶棚前疾驰而过,卷起一阵尘土与寒气。张翠山望着马蹄扬起的雪沫,这才悄悄松了口气。
“驭 ——”
谁知何太冲骑马行出百米,忽然勒住缰绳停了马。他回头扫向身后茶棚,眉头微微蹙起。班淑娴察觉丈夫异样,冷声问道:“怎么了?”
何太冲沉吟片刻,缓缓道:“方才瞥见棚中有个身影,瞧着有几分眼熟,像一个人。”
“像谁?”
“武当五子,张翠山!”
班淑娴闻言一愣,语气满是不信:“这怎么可能?江湖上都传,他被谢逊掳去海外了,怎会出现在我昆仑地界?”
“我也觉疑惑,可那身影实在太像了 —— 尤其是背影。” 何太冲摇头,眼神沉了沉,“不行,我得回去瞧瞧。万一真是那张翠山,说不定能从他口中逼问出谢逊的踪迹。”
说罢,他调转马头,朝着茶棚缓缓行来。
张翠山刚放下的心猛地一紧,耳听马蹄声再度逼近,指尖悄悄扣住了桌沿。
“张五侠!竟在此处相逢,当真是有缘啊!” 何太冲翻身下马,大步流星走到棚内,朝着张翠山朗声笑道。
殷素素脸色倏然一变,忙看向丈夫,却见张翠山神色平静,依旧低着头啜茶,仿佛没听见这话。
何太冲见他无动于衷,索性走到跟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张五侠,别来无恙?”
“啊?” 张翠山故作懵懂,缓缓抬眼看向何太冲,茫然道,“您是在叫我?”
何太冲的目光落在他脸上 —— 黝黑的皮肤,满脸粗粝之气,与记忆中俊雅的张五侠判若两人。他心中不由一怔,随即拱手致歉:“哎呀,是我眼拙,认错人了。”
“无妨。” 张翠山特意压着嗓子变了声线,抱拳行了一礼,又低下头继续饮茶。
何太冲本欲转身离开,脚步却忽然顿住。眼前这人容貌虽与张翠山相去甚远,可那双眼睛里的神采,竟有几分说不出的熟悉。
他索性一屁股坐到张翠山身旁,目光灼灼地盯着对方:“相逢即是有缘,在下何太冲,不知兄弟贵姓?”
“何太冲” 三个字入耳,张翠山故意露出几分惊慌,连连摆手:“原来是昆仑派的何掌门!小人曾铁牛,是个粗人。” 说话时,他还特意裹了几分土腔,试图混淆视听。接着又指向殷素素,“这是拙荆王翠花。”
殷素素忙低眉顺眼地应了一声,双手交握放在膝上,十足一副普通村妇模样。
何太冲听这两人的名字,心中不禁暗笑 —— 能起出 “曾铁牛”“王翠花” 这般名字的,断不会是张翠山那样的雅人。
可他仍觉蹊跷,又追问道:“听兄弟口音,倒像是中原人士。这昆仑苦寒之地,你们怎会跑到这荒僻处来?”
“回掌门的话,” 张翠山脸上堆起憨厚笑容,语气带着几分局促,“小人听说昆仑有个连环庄,是南帝一灯大师弟子朱子柳、武三通两位前辈的后人所建。”
“我们祖上在郭大侠镇守襄阳时,曾与朱前辈有过交情,如今在老家实在活不下去了,便想来投奔,求条活路。只是不知祖上的交情,到如今还算不算数。”
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何太冲心中的疑虑消了大半,却仍不肯完全放松:“哦?令祖上竟与朱前辈有旧?不知是哪位前辈?”
“哪算什么前辈,” 张翠山挠了挠头,故作憨态,“就是襄阳城的一名普通守军,当年守城时恰巧跟朱前辈熟络了些。”
何太冲又瞥了眼他的双手,见指节带着些老茧,又问:“兄弟也练过武艺?”
“谈不上练,就是祖上传下些粗浅功夫,平日里防身护家罢了。” 张翠山咧嘴一笑,露出几分憨厚。
正说着,何太冲忽然身形一晃,右手如电般朝张翠山肩头探来,口中笑道:“既是会武艺,那我便陪兄弟练练手!”
这一抓看似随意,指风却裹着精绝掌力,若是寻常武夫,定要被当场擒住。
张翠山心中一凛,本以为被对方识破身份,却猛地省悟这还是试探,忙故作惊慌地往后缩了缩,堪堪躲过这一抓。
殷素素也惊得手悄悄摸向袖中暗器,却见张翠山朝她递了个眼色,示意她莫要妄动,这才又缓缓松开手。
“何掌门!您这是……” 张翠山搓着手,满脸惶恐,“小人没得罪您啊,还望您高抬贵手!”
“哈哈,兄弟别怕!” 何太冲收了手,语气带着几分戏谑,“我今日也是兴起,想指点你两招。”
说罢,他再度出手,掌风愈发凌厉,层层叠叠逼向张翠山,逼得他连连后退,险些撞翻身后的板凳。
张翠山知道,面对何太冲这样的高手,藏拙只会露破绽。他不再犹豫,施展出少有人见的倚天屠龙功 —— 只见他以手为笔,“刀”“龙”“天”“锋” 各式字诀连绵而出,招式灵动又带着刚劲,竟将何太冲的攻势化解了大半。
“好武艺!” 何太冲不由高声赞道,眼中闪过几分讶异。他早觉这年轻人不简单,却没想到竟有这般身手,只是这武功路数与武当派全然不同,倒也断了他对 “张翠山” 的猜疑。
“兄弟,再接我一招!” 何太冲大喝一声,掌势陡变,掌心凝起一股劲风,呼啸着直取张翠山中宫。
这一掌力道极猛,张翠山不敢硬接,忽得福至心灵,顺势使出一招太极拳意 —— 只见他手臂微曲,掌心虚引,竟像有股无形之力,轻描淡写便卸去了这凌厉掌势。
“咦?这招式……” 何太冲微微一怔,眼中飞快闪过一丝疑惑,盯着张翠山的手臂,似在回想什么。
“坏了!” 张翠山心中猛地一沉,暗叫不好 —— 方才情急之下竟使出了太极拳招式,这可是武当绝学!自己这不是不打自招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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