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虽逃出大都,却也忌惮汝阳王率大军追来。他们纵是武功高强,可一旦在平原遭遇大批骑兵冲锋,也难以全身而退。
明教与六大门派众人不敢有片刻耽搁,即刻继续赶路。他们料定追兵必以为众人会向南或东南逃窜,索性反其道而行之,转而往西北方向行进。
又奔行了五十余里,众人寻到一处隐蔽山谷暂且歇息。一夜奔袭之下,众人早已疲惫不堪,此刻总算能喘口气。
范遥此前往汝阳王府解救小昭时,顺带搜罗了不少干粮酒肉,众人饱餐一顿后,总算恢复了些许气力。
周芷若稍稍缓过气力,一想到师父葬身火海、尸骨无存,终于按捺不住悲痛,放声痛哭起来。
其它峨眉弟子也纷纷垂泪,悲戚不已。
诸门派的人见状,也都默然垂首,面露戚容。
灭绝师太虽性情乖僻,却素来行侠仗义、正气凛然,堪称一代侠女。
此次众人一同被擒,唯有她惨死于元军之手,众人心中难免生出兔死狐悲的伤感。
张无忌此时已然完全恢复,见周芷若哭得肝肠寸断,连忙上前轻拍她的肩头,柔声安慰:“芷若,灭绝前辈虽不幸罹难,但她的侠义精神必将永存江湖。”
周芷若见了心爱之人,顿觉有了依靠,此刻也顾不上女儿家的矜持,扑进张无忌怀中放声恸哭。
一旁的张翠山见状,暗中向丁敏君递去一个眼色,丁敏君当即心领神会。
“哭什么哭!师父走了,难道峨眉就散了不成?” 丁敏君厉声呵斥道,可峨眉众弟子浑不在意,依旧低头哀泣。
丁敏君怒火更盛,厉声道:“我以峨眉第四代掌门的身份下令,都给我止住悲声!”
众人闻言俱是一愣,齐刷刷看向丁敏君。只见她扬起右手,拇指上赫然戴着那枚象征峨眉掌门之位的铁指环。
“师父临终前已将掌门之位传我,命我继承她的遗志,光大峨眉!你们这般哭哭啼啼,成何体统?都给我收声!”
众峨眉弟子这才回过神来,面面相觑,心中悲愤与惊疑交织,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这一世,丁敏君得了张翠山的指点,武功突飞猛进,早已是峨眉弟子中的翘楚。
加之她此前刻意伪装,平日里对同门多有照拂、对后辈关怀备至,早已建立起深厚的威望。
是以众人对于灭绝师太将掌门之位传她一事,竟无半分疑虑。
丁敏君冷峻的目光扫过众人,见无人再哭,才微微颔首。随即她转向被张无忌搂在怀中的周芷若,语气陡然严厉。
“师父生前最是痛恨明教,宁可烈火焚身,也不肯受其搭救!如今师父尸骨未寒,你便与明教教主搂搂抱抱,岂不让九泉之下的师父寒心?”
“师、师姐……”周芷若被训得哑口无言,泪水止不住地滑落,慌忙从张无忌怀中挣脱出来。
张无忌见状不由勃然大怒,他心中清楚,即便伪装的再好,丁敏君依旧是那个工于心计、擅长伪装的小人。
他当即怒斥:“你怎敢如此欺辱她!我看你这掌门之位怕是……”
话说了一半,张无忌却硬生生咽了回去。只因他转念一想,如今丁敏君坐上掌门之位,于他和周芷若的感情而言,反倒算是更有利的局面。
“这是我峨眉门内之事,外人休要干涉!”
丁敏君冷笑一声,转眸瞪向周芷若,“你这般不知廉耻,我以掌门人之名下令,将你逐出峨眉!从今往后,你我恩断义绝,与本门再无半分瓜葛!”
周芷若身形猛地一颤,如遭雷击,眼中的泪光瞬间凝固,带着哭腔哀求:“师姐!不要啊!”
“哼,你已不是峨眉弟子,休要再叫我师姐!” 丁敏君说罢拂袖转身,带着一众峨眉弟子去了山谷的另一处歇息。
众峨眉弟子虽心有不忍,可转念一想丁敏君方才的话似乎颇有道理,又见她行事果决、气度威严,只得默默跟上。
“无忌哥哥…… 我师父没了,师姐她…… 她把我逐出了峨眉…… 我以后就是个无依无靠的人了……” 周芷若哭得愈发撕心裂肺。
张无忌连忙再次将她搂入怀中,温声安慰:“芷若别怕,你还有我,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
张翠山望着依偎在一起的两人,心中暗自欣喜:周芷若这个未来的儿媳妇,看来是跑不了了。
不远处的小昭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酸涩不已。
她虽早已暗下决心,只要能留在张无忌身边做个小丫鬟便可以了,可此刻亲眼见他搂着别的女子,心口依旧如针扎般刺痛。
一旁的范遥注意到了小昭的神情,又望了望自家教主,瞬间便看穿了其中的端倪。
他径直走到张无忌身旁,俯身便拜:“教主,属下有一事相求!”
一句话,将正在相拥的张无忌、周芷若打断。
周芷若见状,知道张无忌有正事要处理,连忙拭去眼泪,从他怀中退开,默默站到一旁。
“范右使不必多礼,快请起!” 张无忌连忙伸手去扶,见他神色凝重、执意不起,只得说道:“您为明教立下赫赫大功,有任何请求尽管开口便是。”
“教主,属下此生孤苦,无儿无女。方才见教主的侍女小昭乖巧懂事,心中甚是喜爱,斗胆恳请教主应允,让属下收她为义女。”
“啊?” 张无忌与小昭俱是一愣,满脸困惑,全然不知范遥为何会突然提出此事。
唯有张翠山知晓其中缘由 ——只因他早已将小昭的真实身份告知了范遥。
此前范遥向张无忌表露身份时,看似是不慎被赵敏察觉,实则是他与张翠山早已商定的计谋,目的正是引出张翠山出手相助,顺势推进后续计划。
范遥作为明教之人,开始自然不愿意受张翠山指使,之所以愿意全力配合实施计划,只因张翠山开出了一个他无法拒绝的条件 —— 助他赢得紫衫龙王黛绮丝的芳心。
而小昭,便是这计划中的关键突破口。
只是,张翠山也没想到,赵敏竟然寻到张无忌的住处,还把小昭给抓了去。为此,范遥差点跟他翻脸。
好在,张翠山将计就计,之后安排范遥去解救小昭,让小昭对他生出好感,这才将范遥给稳住。
如今时机正好,范遥顺势提出收义女之事,既能加深两人的羁绊,也能为后续帮他搞定黛绮丝的谋划铺平道路。
当然,范遥想要收小昭为义女,也并非全是为了接近黛绮丝。他此刻早已爱屋及乌,是真心将这乖巧的姑娘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女儿。
“范右使,我从未将小昭视作侍女。此事我不便替她做主,终究还得看小昭自己的意愿。”
张无忌说罢转向小昭,温言道:“小昭,你觉得呢?范右使为明教立下汗马功劳,为人更是忠义无双,能得他做义父,实乃一件美事。”
小昭虽是紫衫龙王之女,却自幼未能陪伴在父母身边,父亲韩千叶更是在她童年时便毒发离世,她对亲情有着深深的渴求。
此刻范遥望向她的眼神中满是慈爱,竟让她不由自主想起了已故的父亲韩千叶。
再者,她虽暗下决心只做个侍女陪伴在张无忌身边,可内心深处,又何尝不希望能与他的距离更近一些?
若是能成为光明右使的义女,她与张无忌在身份上也能更般配些。
“我…… 我愿意。” 小昭的声音轻若蚊蚋,却字字清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范遥闻言,顿时喜出望外,心中暗自盘算:自己成了黛绮丝女儿的义父,那与黛绮丝之间,岂不就是‘义夫妻’?
张翠山见状连忙顺势助攻,取来一个水袋递给小昭,笑道:“小姑娘,快以水代茶,敬你义父。”
说着更是将杨逍、韦一笑以及张无忌一同唤到近前,充当见证之人。
小昭双手郑重地捧起水袋,屈膝跪拜于地,声音带着细微的颤抖:“义父在上,请受女儿一拜!”
“哎!哎!” 范遥激动得手足无措,捧过水袋的手微微发颤,连声道:“好!好!我范遥今日能得如此乖女,便是明日赴死也无憾了!”
说罢仰头将半袋清水一饮而尽,随即连忙将小昭扶起,眼中竟不自觉泛起了泪光。
杨逍与韦一笑素来与范遥交好,见状纷纷上前道贺。
张无忌也含笑点头,心中虽对这一世的变故有些疑惑,但深知此事对小昭而言终究是件美事。
“小昭,以后可要好好孝敬范右使。”张无忌在旁边嘱托道。
“公子,我晓得。” 小昭低着头,轻声说道。
“还叫什么公子?” 张翠山再次充当起 “辅助”,笑道:“范右使是我的好兄弟,你与无忌今后自然该以兄妹相称才对!”
范遥闻言哈哈大笑,连声道:“正是如此!” 暗地里却不住给张翠山竖大拇指。
“嗯,小昭,以后叫我哥哥就好。” 张无忌温和地接话,目光柔婉地望向她。小昭脸颊瞬间染上红晕,低低应了一声:“嗯,无忌哥哥。”
经此喜事,山谷中的气氛缓和了不少,众人的心情也轻松了许多,随即开始商议后续的行程。
六大门派以少林为首,空闻大师代表众门派找到张翠山父子,满脸愧疚地说道:“张五侠,十年前是我等有眼无珠,竟逼得您与夫人不得不假死避祸,无法以真面目示人,我等心中甚是愧疚。”
“大师言重了,不必如此自责。” 张翠山拱手道:“当年少林与武当的恩怨,本就是蒙古人的离间之计。我选择假死,并非被诸位所逼,而是心甘情愿隐藏身份,暗中前来大都查明蒙古人的阴谋。”
“张施主忍辱负重,实乃我辈楷模!” 空闻大师随即转向张无忌,肃然道:“张教主,你父子二人将我等从水火之中解救出来,此恩重如泰山,我等无以为报。从今往后,六大门派与明教的过往恩怨,一笔勾销!”
张无忌上前一步,朗声道:“大师所言极是!今后我等当摒弃前嫌,一致对外,共抗元廷,重振河山!”
随后众人便商议起后续的去向。六大门派的人打算先避避风头,待风声过后便即刻返回中原,整顿门内事务。
“爹,您接下来打算去哪里?” 张无忌看向父亲问道。
“自然是去找你娘。” 张翠山答道:“她此前一直与我在大都潜伏,咱们行动之前,我已让她往南暂避,等我的消息。”
“那我跟您一起去!” 张无忌一听要去寻母亲,顿时喜上眉梢,随即又补充道:“爹,到时候能不能等我半日?我想先回大都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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