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左手拎着一个小巧的购物袋，袋子里装着几个用保鲜膜包裹好的饭团、一瓶矿泉水，以及那包“战利品”——过期薯片。他右手轻轻推开便利店那扇略显沉重的玻璃门，伴随着“嘎吱”一声，门缓缓地打开了。
午后的阳光如同一股金色的洪流，猛地倾泻而入，照亮了便利店的内部。林凡的身影被阳光拉长，投射在地上，形成一道长长的影子。他深吸一口气，感受着阳光的温暖和清新的空气，然后迈出脚步，重新踏入这片午后的世界。
随着门的关闭，身后的喧嚣和紧张感似乎被一道无形的门隔绝开来。便利店里面的嘈杂声、人们的交谈声、货架上商品的摆放声，都在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林凡仿佛进入了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宁静空间，只有他和那袋简单的食物。
他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习惯性地走到便利店旁边稍微僻静一点的角落，准备先把饭团吃掉——免得带回公司还要找地方放。
他刚撕开饭团的包装纸，咬了一口，就听到便利店方向传来的骚动声陡然升级了。
“来了来了！补货的车来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声音里带着一种近乎狂热的急切。
只见一辆小型厢式货车歪歪扭扭地停在便利店后门附近，穿着工装的送货员刚拉开后车厢门，还没等他把推车放下来——
“呼啦”一下！
原本在店门口徘徊、或者刚刚从店里空手出来的人群，像是嗅到了血腥味的鲨鱼，瞬间疯狂地涌向了那辆可怜的货车！
他们不再是之前那种焦急但还算有序的顾客，而是彻底失去了冷静，眼睛发红，目标明确地直扑车仓里那些堆叠的纸箱！
“水！是矿泉水！” “泡面！给我留一箱！” “别挤！妈的谁推我！” “我先看到的！”
场面瞬间失控。人们争先恐后地伸手去抢搬车上的货物，甚至不等送货员清点记录。推搡、叫骂、争抢声不绝于耳。几个彪形大汉几乎要爬进车厢里，弱小些的被挤得东倒西歪。一箱箱货物在混乱中被扯开，瓶装水滚落一地，被人群踩踏踢开。
那送货员吓得脸都白了，徒劳地试图阻拦：“排队！大家排队！要进店购买！不能这样抢！哎呦！”他被一个急于抢货的大妈撞了个趔趄。
从林凡的角度看去，那场景确实有几分骇人——一群人面目扭曲，行为失控，围绕着有限的物资疯狂争抢，仿佛失去了理智。
刚好这时，小王气喘吁吁地从办公楼方向跑过来，显然是听说了补货的消息想来捡漏。他看到这可怕的场面，吓得猛地刹住脚步，脸色发白，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我……我靠！这……这是丧尸围城了吗？！怎么都疯了？！”
林凡刚好吃完最后一口饭团，慢条斯理地舔了舔手指上的米粒，然后拧开矿泉水瓶盖，喝了一口水。
他平静地看了一眼那混乱的抢购现场，又看了看吓得够呛的小王，脸上没有任何波澜。
“不是丧尸。”林凡咽下口水，用他那标志性的、陈述事实的平淡语气纠正道，并给出了一个基于日常经验的、无懈可击的解释：
“是超市限时特价，鸡蛋每人限购一盒那种。”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颗小石子投入沸腾的油锅，瞬间让小王极度惊恐的情绪卡了壳。
“啊？……限……限购鸡蛋？”小王的大脑一时无法处理这个过于日常的解释与眼前疯狂景象之间的巨大反差，直接呆住了。
“嗯。”林凡点了点头，仿佛在确认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现象，“或者食用油打折也有可能。”
他看着一个大哥终于抢到一箱泡面，死死抱在怀里，脸上露出胜利般的狂喜，却被后面的人不断推挤，差点摔倒。
林凡微微皱了下眉，不是害怕，而是觉得——
效率太低了。
这样哄抢，浪费时间，容易发生冲突，最后谁也买不到多少，还容易损坏商品。完全不符合他“省时省力效益最大化”的行为准则。
“这样抢，不如等他们搬进店里，排队慢慢买。”林凡给出了自己的务实建议，虽然他知道眼前这些人大概率听不进去。
果然，没人理会秩序和效率，争夺还在继续，甚至有人因为抢同一箱货而推搡起来。
林凡摇了摇头，不再关注那场混乱。他将矿泉水瓶盖拧好，又把那包过期薯片塞进购物袋，准备回公司。
“凡哥……你……你不买点吗？”小王看着林凡如此淡定，甚至有点悠闲的样子，忍不住问道。现在谁不是能多囤一点是一点？
林凡看了一眼便利店方向，思考了大约一秒。
“人太多了。”他给出了一个非常简单且无法反驳的理由，“排队时间长，不划算。”
对于林凡来说，为了一些可能暂时用不上的物资，去投入远超其价值的排队时间和卷入冲突的风险，是一笔极其不划算的买卖。远不如等他下次路过，人少了再买。
至于会不会卖光？ 卖光了就吃食堂或者点外卖呗。
天又塌不下来。
他对小王说了句“走了”，便拎着他那寒酸的小购物袋，平静地绕过那片混乱的“战场”，像散步一样走回了办公楼。
小王看着林凡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那群还在货车旁撕扯的“疯狂顾客”，用力揉了揉眼睛，感觉自己刚才好像同时经历了末世片和日常生活片两个片场。
而林凡，已经走进了凉爽的办公楼大厅，心里盘算的是：那包过期薯片，是现在吃掉，还是留到下午饿的时候当点心？
嗯，还是现在吃了吧，免得放久了更不好吃。
至于楼下的“末日狂欢”？ 那只是效率低下的抢购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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