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官之女的选拔,须经太后、皇后亲自召见考察。入选者必须品行端方,仪态雍容,无疾无瑕,且要熟谙诗书。
入选后一般于半月前入宫,由礼部尚书,宫廷首席乐师及宗室女傅协同教习。
务必将献舞全流程烂熟于心,从起势到收尾的每一个环节,确保分毫不差,完美呈现。
这些条件对从小被家族倾力培养的贵女们不在话下,只岁欢特殊一点。
她之前在乡野长大,是故很多人并不看好。
可岁欢怎肯落后于人,直接立了个天才少女的人设。
待众人亲眼见证她不仅圆满达成太后的所有要求,更以力压群芳的完美表现惊艳全场。
除了因各种原因对岁欢持有偏见的贵女,其余人心底不禁都升起了敬佩与喜爱。
太后对岁欢亦是十分满意。
她原本就有意成全三公主的说情,可亲眼见过岁欢后,反倒觉得三公主先前奉上的那尊白玉佛,实在是多此一举了。
这孩子只要见过,恐怕很难有人会不喜欢她。
岁欢当然知道自己超级优秀,超级招人喜欢。
只是她一来求的是万无一失,二来也想让公主和太后对她的胎记加深印象。
这样日后向皇帝提及时,才更显顺理成章,胜算也更大。
“淳安乡君,近前回话。”
从岁欢展露锋芒的那一刻起,黄妙梦和李宛函的脸色就没好看过,对视一眼皆是嫉恨不甘。
此时听太后叫了岁欢上前,心里明白这次是没机会了。
二人周身的气压陡然降低,手指死死掐着掌心,牙关紧咬,望向岁欢的目光淬了毒般。
岁欢则依言上前,身姿袅袅,屈膝行礼时裙摆轻扬。
她步态轻盈,仪态端庄却不失活泼娇憨,神情澄澈气质干净,全然一派浑然天成的纯真少女模样。
太后年事已高,眼睛已不复往日清明,看东西总带着几分模糊。
可她向来觉得,美人之美,恰在这份朦胧才更显动人。
然而等她看清岁欢的模样,心头反倒愈发震撼。
太后历经世事数十载,见过的美人如过江之鲫,竟无一人能与之比肩。
凝眸打量岁欢,太后语气带着赞叹,“汇天地灵气于一人身,聚山川秀色铸倾城貌。”
不愧了凡大师的批语。
长成这般模样,本身就是天大的福气了。
太后此刻还真有点信之前三公主胡诌的,岁欢是观音座下童子转世的言论了。
“春祀的祈福舞,便由淳安乡君领跳。”
“谢太后,淳安愿太后娘娘福寿齐天,尊享千秋!”
岁欢雀跃的尾音刚落,后方骤然传来一道又尖又利的声音,裹着浓浓的愤懑。
“太后娘娘!原岁欢尚未及笄,按旧例本就不该入选,凭什么让她来带领春祀祈福舞?!”
岁欢见太后目光投向后方,原本舒展的眉梢微微收拢,顺势也跟着回头望去。
不出意外,是黄妙梦。
哼,白救她了,就该让她掉进太液池里丢人!
不过她胆子到大,居然敢当着这么多人面责问太后!
岁欢先前从三公主那听了不少有关太后的威严往事,当即露出几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朝黄妙梦递去一个挑衅的小眼神。
气得黄妙梦胸口剧烈起伏,恨不能立刻冲上去撕了她。
“掌嘴。”
黄妙梦这才猛然惊醒。
面前端坐的可是当朝太后,是她本该百般讨好,不敢有半分忤逆的人!
刚刚怎么就被妒意冲昏了头,蠢得当众挑战太后权威?
她顿时吓得脸色煞白,满心都是懊悔与恐慌。
也怪她少见太后,不知其威严深浅。
能在不是皇帝生母的情况下稳坐太后之位,绝非易事。没见平日里那般娇纵的三公主,在太后面前也规规矩矩恭敬有加么?
只是黄妙梦往日在皇上跟前,偶尔凭着几分巧舌狡辩也曾得偿所愿。这才错估了分寸,不知天高地厚起来。
岁欢在心底为太后的威严叫好,同时又暗自可惜,太后在此她不好亲自动手。
满殿贵女皆屏息凝神,生怕祸及自身。唯有岁欢眼底明晃晃地幸灾乐祸,嘴角还噙着笑意,看着更可恶了。
太后身后的嬷嬷面无表情地上前,动作干脆利落,五记掌嘴又快又重,声响在殿内格外清晰。
此刻瞧着痕迹虽不明显,可明日那脸颊必然要肿的老高。
“太常寺少卿之女黄妙梦,罔顾尊卑,德行有亏。着即逐出宫廷,永不得参选春祀盛典。”
黄妙梦脸色大变,这下真的心如死灰。
被太后说品行不好,几乎就断送了她高嫁的美梦。可她连求饶都喊不出来,早就被人堵住了嘴。
小插曲过后,除了岁欢,太后又另点了二十四人,余下便只能落选。
落选的贵女们失望而归,可谁都不敢抱怨一句,唯恐落得刚才黄妙梦的下场。
要知道她因深受太子妃宠爱,在京城贵女中稳居翘楚,也算是领头羊了。
可这个领头羊今日轻易便被太后杀一儆百。
自今日起,入选之人将进入为期半个月的封闭式宫训,期间需留宿宫中,不得擅自归家。
岁欢是领舞,因萧鹤云和三公主的提前打点,可以一个人住。不过即使是单间,也是和一众贵女们住在同一个宫中。
这样一来萧鹤云就难受了。
春祀盛典事关重大,不容半分惊扰。萧鹤云纵是相思难抑,想寻个由头远远瞧上岁欢一眼都成了奢望。
他被这相思折磨的抓心挠肝,恨不能飞檐走壁做回梁上君子。
好在再难捱的日子也有尽头,半月时光终究是熬过去了。
春祀盛典这天,文武百官携家眷还有赶来的百姓们集聚南郊的祈农坛。
南郊祭天,北郊祭地,又因南郊地势开阔风水清和,每年的春祀都在这里举行。
舞台则位于主殿前方,高约三尺,铺红毡,一会儿岁欢她们便是在这上献舞。
晨光破雾,日光洒落在高台之上。岁欢身着玄色祭服,立于玉阶中央。
乐声乍起,只见她足尖轻点台面,腕间银铃随动作轻晃,叮咚作响。身姿翩跹间,宛若春燕踏枝而来,轻盈又不失庄重。
贵女们的舞步承着古礼规制,却又藏着灵动生机。双臂开合间似拥住漫山春色,又似将人间对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的祈愿,轻轻托向苍穹。
银铃随着舞步时而急促时而轻缓,直至最后一个收势,岁欢屈膝颔首,玄色裙摆缓缓垂落,银铃的余音也在晨光里渐渐消散。
细碎的金光落在她眼睫上,美得惊心动魄。
坛下早已静得针落可闻,片刻后山呼般的赞叹轰然炸开,久久回荡在春和景明的天地间。
萧鹤云凝望着高台之上的岁欢,目光灼热得似要烧起来。
三公主难掩欣喜骄傲,忍不住为好友喝彩。
“怪不得欢欢连胎记都长成莲花状!她方才起舞时就像一朵绝尘的莲花在晨光里缓缓绽放,实在太美了!”
原本满眼赞许,神色和煦的皇帝目光陡然一凝,沉声问道:
“淳安身上,有莲花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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