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衡棺的岩架悬在八米高的半空,温明玉踩着闻人瑨递来的工兵梯往上攀时,耳后还留着第27章毒箭擦过的刺痛。她扶着岩架边缘喘匀气,抬头便撞进满棺的巴蜀图语——13组鱼鸟纹沿着棺盖内侧螺旋排布,像把北斗星图绣在了青铜上,部分纹路被血藤缠得密不透风。藤径粗如拇指,倒刺上挂着的淡红毒液滴在岩面上,“滋滋”腐蚀出细小的焦坑,空气里飘着股类似腐铁的腥甜。
“闻哥,你那朱砂线能烧藤不?”她把软毛刷往腰间一别,从背包掏出拓印套装——宣纸、松烟墨、狼毫笔,全是考古队配的老物件,“这藤裹着殄文,不扒开拓不出纹路。”
闻人瑨站在岩架下,左手分金尺贴着岩壁,金光扫过血藤的倒刺:“能烧,但得收着劲儿。”他抬头盯着温明玉晃悠的脚,“岩架松了,踩稳那块凸出来的青铜片。”
雷鸣靠在岩架旁的石台上,左掌“罪”字烙印泛着淡黑光,肩伤的黑血渗过战术服布料,滴在地上凝成小血珠。“西南死门方向有机械声。”他用军工铲拨了拨脚边的细藤,“不是风——狙击手在调试机关。”
温明玉没接话。她戴上闻人瑨抛来的羊皮手套(说是他爷爷拓甲骨时用的防酸碱宝贝),捏着软刷轻轻扫开血藤。刚露出“天”字的鸟纹,刷毛突然传来刺痛——倒刺扎进纤维,毒液顺着刷杆爬上来,烫得她一哆嗦。“这藤毒比昨天的弩箭还烈!”她缩回手,看着指尖迅速泛起的小红疹,“沾一点都疼得钻心。”
“墨能克它。”闻人瑨从怀里摸出个小瓷瓶,倒出点松烟墨在宣纸上,“你爷爷教你的吧?拓印不是抄字,是顺着古人的纹路‘递话’。”
温明玉眼睛一亮,蘸了墨的软刷轻轻扫过图语。果然,倒刺碰到墨层便“滋啦”缩回去,像被烫到的蚯蚓。她顺着13组鱼鸟纹的脉络拓印,指尖划过最后一笔时,拓印纸突然发出“嗡”的轻响——墨迹居然自行晕开,显出一行细如蚊足的篆字:“西南死门,殄文藏骨”。
“隐藏纹路!”她差点叫出声,赶紧从包里摸出显影剂喷了喷。纸上的字愈发清晰,竟是用压痕术藏在图语底层——“墓主把线索焊在拓印的化学反应里,和我在学校学的‘湿拓显字’原理一模一样!”
“快下来!”闻人瑨的喊声炸得她耳朵疼。
温明玉抬头,只见岩缝里的血藤突然“爆”长,像无数条红蛇朝她缠过来!最前端的藤条卷住她的脚踝,倒刺扎进战术靴鞋帮,毒液顺着缝隙渗进去,疼得她踉跄着撞在岩架上。“这藤在阻止我显影!”她攥紧拓印纸,指甲掐进掌心,“它不想让‘死门’的线索漏出来!”
闻人瑨的分金尺“唰”地甩出去,金光撞在藤条上,藤身瞬间蜷成焦段。紧接着他甩出朱砂线,红绳像灵蛇缠住另一根藤,用力一扯——藤条断裂,倒刺溅起毒液,烧得岩面滋滋冒烟。“藤芯裹了青铜粉!”他吼道,“墓主把殄文和尸液藤绑在一起,谁碰隐藏纹路,它就咬谁!”
温明玉顺着岩架滑下来,拓印纸还攥在手里。她看着地上的藤尸,心有余悸:“这些藤比昨天的更聪明——它们知道我要挖深层线索,直接下死手。”
“何止聪明。”闻人瑨捡起藤根,用分金尺挑开外皮,里面果然裹着细碎的青铜粉,“殄文是钥匙,藤是锁——你要开锁,就得先过它的毒。”
温明玉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摸出半块黑色腰牌——是清晨在岩架碎片里捡的,刻着九幽会的九头蛇纹,蛇眼处有个歪歪扭扭的“九”字。“这是张九斤的!”她声音发颤,“他上周伏击我们,怎么会把腰牌掉在这?”
闻人瑨接过腰牌,指尖摸过“九”字的刻痕:“有打斗痕迹。”他用袖口擦去腰牌上的泥土,蛇纹边缘的刮痕里还嵌着点暗褐色血渍,“不是墓里的东西弄的——是活人拼刀刮的。”
雷鸣突然插话:“西南死门有机关启动的咔嗒声。”他攥着军工铲,指节泛白,“是狙击手在引我们去。腰牌是饵,死门是陷阱。”
“但隐藏纹路指向摇光棺。”温明玉展开拓印纸,指着上面的斐波那契数列——13组之后,下一个该是21组,“摇光棺在西北方向,那是最后一组。”她把拓印纸塞进防水袋,“我们不去死门,直接取最后一根青铜枝。”
闻人瑨点头。他把腰牌塞进战术背心的暗袋,分金尺的金光扫过玉衡棺:“玉珏刚才发烫,预警西南有危险——听雷鸣的,避其锋芒。”
雷鸣挣扎着站起来,肩伤的疼痛让他皱起眉:“我断后。你们带拓片和腰牌先走——我这烙印能感应狙击手的位置。”他摸出最后一支止痛药吞下去,额角渗出冷汗,“别磨蹭,藤再围过来,我们都得交代在这。”
三人沿着岩架往西北走。温明玉回头望了眼玉衡棺,血藤正慢慢缩回岩缝,像群被击退的士兵。“数列全了。”她轻声说,“3、5、8、13、21——摇光棺是最后一根钥匙。”
闻人瑨扶着雷鸣:“止血粉撒上,别让血流干。”他从包里摸出止血棉,按在雷鸣的肩伤上,“疼就喊,别硬撑。”
雷鸣咬着牙笑:“放心,我比你在潘家园淘的仿品瓷片抗造——当年在新疆沙漠断水三天,我还挖过骆驼刺煮水喝。”他抬头看向远处的岩壁,“狙击手还在跟着,但他不敢靠近——分金尺和玉珏的光,他忌惮。”
温明玉走在最前面,手里攥着拓印纸。风从岩缝里吹过来,带着淡淡的血腥味,她却觉得安心——至少,他们离青铜树的核心又近了一步。
岩缝里的血藤又动了动,像在酝酿下一次攻击。但这一次,三人已经攥紧了武器:朱砂线缠藤、分金尺镇邪、还有彼此的信任,织成了一张对抗黑暗的网。
而西南死门的机关声,渐渐消失在风里。张九斤的腰牌静静躺在闻人瑨的暗袋里,刻着“九”字的蛇眼,像在盯着某个未说出口的秘密——那是第四卷里,关于九幽会与张九斤的生死谜局。
请大家记得我们的网站:品书中文(m.pinshuzw.com)龙脉秘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