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剧痛!窒息!
浑浊的泥水裹挟着腐臭的淤泥,如同无数双冰冷的手,死死扼住沈薇的口鼻,将她残破的意识狠狠拖入无边的黑暗深渊!后背撕裂的伤口被泥水粗暴地冲刷浸泡,带来新一轮撕裂般的灼痛!断裂的肋骨如同钝刀在肺腑间搅动!身体在淤泥中沉陷,巨大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
**要死了吗…**
绝望的冰冷如同跗骨之蛆,瞬间攫紧了心脏!
就在意识即将彻底沉沦、被冰冷的淤泥彻底吞噬的刹那——
“嗡——!”
紧贴着她冰冷胸骨的那枚云纹玉佩,骤然爆发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滚烫灼热的洪流!这热流如同沉睡的火山苏醒,蛮横地撞入她濒临枯竭的经脉!比在土坡下坠落时更加霸道!更加灼热!它不再是涓涓细流,而是奔腾咆哮的岩浆!瞬间冲垮了剧痛和窒息带来的麻木!
“呃啊——!”一声无声的、来自灵魂深处的嘶吼在识海炸响!
巨大的力量感伴随着撕裂经脉的剧痛,如同电流般瞬间席卷全身!沈薇那双因窒息而涣散的瞳孔,骤然爆射出骇人的精光!那光芒冰冷、疯狂,带着一种被逼入绝境、玉石俱焚的决绝!
动!给我动!
玉佩灼热的洪流如同失控的引擎,强行驱动着她残破的躯体!在赵三那沾满泥污、带着狞笑的爪子即将触碰到她头发的瞬间,沈薇沉在淤泥中的身体猛地向侧面一拧!动作快得如同鬼魅!这得益于玉佩强行激发的潜能和她顶级医者对肌肉瞬间爆发的精准控制!
赵三一把抓空!身体因为用力过猛而前倾,大半张脸瞬间埋进了腥臭的淤泥里!
“唔!!”赵三猝不及防,呛了一大口泥水!
机会!
沈薇眼中凶光爆射!她根本不去管另外两个还在泥潭边缘挣扎的爪牙!她的目标只有赵三!这个张管事的心腹,沈月柔的走狗!
沾满污泥血污的左手,在浑浊的泥水中如同毒蛇出洞,带着玉佩赋予的、超越极限的力量和速度,狠狠抓向赵三因为前倾而暴露出来的、支撑在淤泥中的右手手腕!
不是掰!不是扭!而是五指如钩,带着一股同归于尽的狠绝,精准地、狠狠地抠向了他手腕内侧一个极其隐蔽的凹陷处!
**神门穴!**
手腕内侧,腕横纹尺侧端,尺侧腕屈肌腱的桡侧凹陷处!重击此穴,可致前臂乃至半身瞬间酸麻剧痛!
“嗷——!!!”赵三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嚎!他只觉一股难以形容的、如同被烧红铁钎捅穿手腕的剧痛,瞬间从手腕窜上整条右臂,直冲天灵盖!整条右臂如同被瞬间抽掉了所有骨头和筋脉,酸麻剧痛到完全失去知觉!
剧痛和巨大的恐惧让赵三瞬间失去了平衡!他那支撑身体的右手一软,整个上半身再次狠狠栽进淤泥里!腥臭的泥水疯狂灌入他的口鼻!
“救…咕噜噜…救我!!”赵三在淤泥里疯狂地扑腾挣扎,如同即将溺毙的肥猪,发出含糊不清的惨叫!
另外两个刚刚挣扎着爬到泥潭边缘的爪牙,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看着自己老大在泥潭里疯狂挣扎、惨叫连连,一时间竟忘了去抓近在咫尺的沈薇!
就是现在!
沈薇根本不去看那两个吓傻的爪牙!她沾满污泥的手,如同最精密的机械,闪电般探向赵三因为挣扎而滑脱出来的腰间!那里,挂着一个鼓鼓囊囊的粗布钱袋!
“锵啷!”钱袋被她一把扯下!入手沉甸甸的!
没有丝毫停顿!沈薇借着玉佩灼热洪流带来的最后力量,身体如同离弦之箭,猛地从泥潭中弹射而起!不是冲向岸边,而是扑向泥潭边缘那片更加茂密、一人多高的、沾满泥点的芦苇丛深处!
“抓住她!别让她跑了!”岸上两个爪牙这才如梦初醒,嘶吼着扑了上来!
但沈薇的动作太快!太决绝!她一头扎进浓密的芦苇丛,沾满污泥的身体如同游鱼般在坚韧的草杆间穿梭!芦苇叶锋利的边缘划破她裸露的皮肤,带来尖锐的刺痛,但她不管不顾!
“追!快追!”两个爪牙气急败坏,也跟着跳进芦苇丛,挥舞着棍棒疯狂劈打!
然而,茂密的芦苇丛极大阻碍了他们的视线和行动。沈薇凭借着玉佩强行激发的最后一点速度和灵巧,以及对危险的直觉预判,在芦苇丛中左冲右突,艰难地拉开距离!
后背的伤口在剧烈的奔跑和芦苇的剐蹭下彻底崩裂!温热的血液疯狂涌出,混合着冰冷的泥水,浸透了破烂的囚衣!玉佩灼热的洪流如同透支生命的燃料,在经脉里疯狂奔涌,带来撕裂般的剧痛,也支撑着她摇摇欲坠的意志!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和窒息般的痛楚!眼前阵阵发黑,金星乱舞!世界在她眼中旋转、模糊、褪色!
不能停!停下来就是死!
求生的意志如同风中残烛,却死死不肯熄灭!她咬紧牙关,口腔里满是血腥味,眼中只剩下前方芦苇丛的缝隙!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的叫骂声和劈打声似乎变得遥远了一些?玉佩灼热的洪流也开始如同退潮般迅速减弱,巨大的脱力感和排山倒海的剧痛瞬间反噬上来!
“噗通!”
沈薇再也支撑不住,身体如同断了线的木偶,重重地扑倒在冰冷的泥地里!眼前彻底陷入一片无边的黑暗!只有胸前那枚玉佩,依旧散发着微弱却恒定的温热,如同最后的灯塔,证明着这具残破躯壳里尚存一丝不肯熄灭的生命之火。
……
冰冷的触感,混合着浓重的鱼腥味和泥土气息,如同粘稠的泥沼,将沈薇残破的意识缓缓拖出无边的黑暗深渊。
她艰难地睁开眼,视线模糊、晃动。低矮、倾斜的屋顶,粗糙的茅草铺就,缝隙里透进几缕惨淡的天光。身下是冰冷坚硬、铺着薄薄一层枯黄稻草的地面。四周堆满了杂乱的柴禾、破旧的渔网、还有几个散发着浓重鱼腥味的竹篓。
一个简陋、阴暗、散发着贫寒与潮湿气息的柴房。
**没死…**
这个认知带着劫后余生的冰冷,缓慢地渗入沈薇的意识。随之而来的,是排山倒海的剧痛!后背仿佛被彻底撕裂开,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牵扯着那片狼藉的伤口,带来一阵阵让她眼前发黑、牙齿咯咯作响的剧痛!断裂的肋骨如同钝刀在肺腑间搅动,每一次吸气都伴随着浓重的血腥味和窒息般的灼痛。全身的骨头都像是被拆开重组过,没有一处不痛!
“呃…”一声破碎的痛吟不受控制地从她干裂的唇缝间逸出。
柴房角落里,一个佝偻着背、穿着打满补丁粗布短褂的老渔夫(沈贵)猛地抬起头,浑浊的老眼中带着一丝惊惶和警惕。他正用一块粗糙的石头捣着什么草药。
“姑…姑娘?你醒了?”沈贵的声音沙哑干涩,带着浓重的乡音,充满了不安。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柴房紧闭的破木门。
沈薇艰难地转动眼珠,看向他。记忆碎片翻涌——冰冷的河水,绝望的挣扎,最后抠住的那丛芦苇…被一股力量拖拽上岸…模糊中看到的这张脸…还有门外的对话…
是他…救了自己?又迫于压力要赶走自己?
冰冷的现实如同冷水浇头。
“水…”沈薇的喉咙如同被砂纸磨过,嘶哑得几乎无法辨认。
沈贵犹豫了一下,眼中挣扎更甚,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起身走到角落一个破瓦罐旁,用豁了口的粗陶碗舀了半碗浑浊的井水,小心翼翼地放在沈薇身边不远的地上。
“姑娘…喝完…就…就走吧…”沈贵的声音低沉压抑,充满了无奈和愧疚,“往南…二十里外…沈家村…老朽…对不住了…”
他不敢再看沈薇,佝偻着背,飞快地退出了柴房,轻轻掩上门。
柴房内,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那碗浑浊的井水,以及沈薇粗重艰难的喘息声。
绝望吗?当然。但更强烈的,是冰冷的恨意和不屈的求生欲!
她挣扎着撑起上半身,用尽全身力气,捧起那个粗陶碗,贪婪地将浑浊冰冷的井水灌入口中!冰冷的液体滑过灼痛的喉咙,带来一丝短暂的慰藉。胃袋疯狂地抽搐着,饥饿感如同毒蛇撕咬着她的意志。
她的目光,如同饥饿的秃鹫,扫视着柴房。在堆放柴禾的角落,一个破了口、积满灰尘的旧瓦罐里,积着半罐浑浊的雨水。旁边石臼里,是沈贵捣烂的、深绿色的苦刺头糊,散发着浓烈的苦涩气味。
清洗伤口…必须尽快!
沈薇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决绝。她咬紧牙关,沾满污泥血污的左手颤抖着,掬起一捧浑浊冰冷的雨水,狠狠泼向后背狰狞的伤口!
“滋——!”剧痛如同滚油泼身!身体猛地弓起又砸落!冷汗瞬间浸透囚衣!她死死咬住下唇,血腥味弥漫口腔,强行压住惨嚎!一次!两次!三次!如同自虐,粗暴地冲刷着伤口表层的污泥血痂!
剧痛让她眼前阵阵发黑。清洗完毕,她抓起石臼里苦涩的草药糊,带着一股麻木的狠劲,狠狠按在伤口上!粘稠的糊状物混合着血水污泥,糊满了整个后背。一丝微弱的清凉感极其艰难地从灼痛中挣扎出来。
不够!她挣扎着爬向墙角,抠挖出几株贴着潮湿石缝生长的垂盆草,揉烂敷在几处红肿的荆棘伤口上。又揪下几片紫花地丁的嫩叶塞进嘴里咀嚼,苦涩的汁液强行咽下。
做完这一切,她瘫倒在冰冷的稻草堆里,身体因为剧痛和寒冷而剧烈颤抖。怀里还藏着从河滩泥洞挖出的几段山药,这是续命的根本。
必须走!在沈贵夫妇改变主意或追兵到来之前!
她挣扎着站起身,辨认方向——南方,沈家村。
推开柴房破旧的木门,惨淡的晨光刺得她眯起眼。低矮的土坯房围成一个小院,院角堆着渔网和破船。沈贵蹲在院门口,闷头修补着一张破渔网,听到动静,身体明显一僵,却没有回头。灶房里传来锅碗碰撞的声响,一个系着围裙、面色蜡黄、眼神刻薄警惕的老妇人(赵金花)探出头,看到沈薇,立刻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狠狠剜了她一眼,“砰”地一声关上了灶房门。
无声的驱逐。
沈薇不再看他们一眼,拖着残破的身躯,一步步走出这间弥漫着恐惧和贫穷气息的小院,踏上了那条通往沈家村的、荒草丛生的土路。
每一步都如同踩在刀尖上。后背的伤口在粗麻布“敷料”的摩擦下持续渗血,浸透了囚衣。断裂的肋骨戳刺着肺腑。强烈的饥饿感和失血带来的眩晕感如同跗骨之蛆,啃噬着她的意志。胸前的玉佩散发着温润的暖意,艰难地对抗着刺骨的寒冷。
二十里路,对于这具濒临崩溃的残躯而言,如同天堑。视线在剧痛和眩晕的轮番冲击下不断模糊、晃动。她只能凭着本能,深一脚浅一脚地跋涉在荒凉的土路上。偶尔遇到一两个早起的村民,看到她这副浑身血污、如同恶鬼般的模样,都吓得远远避开,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鬼…鬼啊!”
“像是官家追的逃奴…”
“晦气!快走快走!”
沈薇充耳不闻,只是死死攥着胸前温润的玉佩,眼中燃烧着冰冷的执念:沈家村!找到沈贵夫妇!活下去!
日头渐渐升高,驱散了清晨的寒意,却晒得她头晕目眩。怀里的山药早已啃完,饥饿感如同疯狂的野兽,撕扯着她的胃袋。喉咙干得冒烟,每一次吞咽都带着撕裂般的疼痛。
就在她眼前阵阵发黑,几乎要栽倒在路边的荒草丛里时,前方地平线上,终于出现了一片低矮房屋的轮廓!袅袅炊烟升起,隐约传来几声犬吠鸡鸣。
沈家村!到了!
一股绝处逢生的力量瞬间涌遍全身!沈薇眼中爆发出骇人的亮光!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加快了脚步,踉跄着朝着村口奔去!
村口,几棵老槐树下,几个穿着粗布衣裳的村民正聚在一起闲聊。看到沈薇这副如同地狱爬出来的模样冲过来,都吓得惊叫起来!
“娘咧!啥东西?!”
“血!好多血!”
“拦住她!别让她进村!”
几个胆大的村民抄起锄头、扁担,惊恐地围了上来!
“我…我找沈贵…”沈薇的声音嘶哑破碎,带着浓重的血腥气,“沈贵…赵金花…”
“沈贵?”一个中年汉子愣了一下,眼神惊疑不定地打量着沈薇,“你…你找沈贵叔干啥?你是他什么人?”
“我…”沈薇刚想开口,一阵剧烈的眩晕猛地袭来!眼前彻底一黑!身体如同被抽去了所有骨头,软软地向前栽倒!
“哎!小心!”那中年汉子下意识地伸手扶了一下。
就在这时——
“嗖!嗖!”
两道极其轻微、却带着凌厉杀气的破空声,如同毒蛇吐信,骤然从村口外不远处的荒草丛中响起!两道乌光,快如闪电,直取沈薇的后心和扶着她的那个中年汉子的咽喉!
暗器!侯府的暗卫!他们竟然一直尾随到了这里!要杀人灭口!
死亡的阴影瞬间降临!沈薇甚至能感觉到那乌光携带的冰冷劲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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