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魂洞内的空气仿佛被洞外的风雪冻住,只剩下火塘里木柴燃烧的 “噼啪” 声,还有踏风偶尔因伤口不适发出的低嘶。达杰蹲在石台前,将最后半块青稞饼掰成三份,小心翼翼地递给阿瑶和巴布,自己只留下最小的一块。“省着点吃,这是最后一块了。” 他的声音很低,却像一块石头砸在两人心上。
巴布接过青稞饼,捏在手里迟迟没放进嘴里。他看着石台上空空的羊皮水囊,又看了看洞壁上凝结的冰珠,眉头拧成一团:“水也快没了,昨天去泉边接水时,还看到黑狼兵在附近巡逻,下次取水怕是更难了。达杰,我们不能再耗下去了,得赶紧决定去哪里。”
阿瑶将青稞饼分成更小的小块,慢慢咀嚼着,目光落在地上的羊皮地图上。地图上 “陇南” 和 “西羌猛虎部落” 两个标记被炭笔圈了又圈,边缘已经起了毛边。“之前我们计划去陇南找族老,可昨天我用赤鹰魂脉侦查时,听到黑狼兵说陇南有伏兵。” 她放下手中的饼屑,指尖轻轻划过 “陇南” 二字,“三百人,还有两个魂脉持有者,我们要是贸然过去,根本没有胜算。”
达杰咽下嘴里的饼,拿起地图铺展开,指尖重重落在 “西羌猛虎部落” 的位置:“那就去西羌。猛虎部落和白马部世代结盟,当年我父亲和他们首领巴图鲁一起守过边境,这份情分不会断。而且西羌是血牙的后方,他的主力都在东部扩张,我们去那里反而安全。”
“安全?” 巴布猛地提高声音,手里的饼屑撒了一地,“达杰你是不是疯了?血牙的老巢就在西羌!我们三个手无寸铁,还有一匹伤马,去那里不是送命吗?再说,猛虎部落要是投靠血牙了怎么办?我们连退路都没有!”
达杰的脸色沉了下来,他指着地图上的秘密通道:“我父亲留下的地图上标了祁连山的秘密通道,能绕开血牙的防线,直接到猛虎部落外围。而且我们有白马部的令牌,那是当年结盟时的信物,巴图鲁看到令牌,就知道我们是友非敌。”
“信物能当饭吃?能挡刀吗?” 巴布站起身,走到洞壁前,一拳砸在冰冷的石头上,“十年了!十年里什么都可能变!巴图鲁要是死了,或者部落被血牙控制了,我们去了就是自投罗网!陇南虽然有伏兵,但我们能绕路,族老手里有白马部的传承,找到他们,我们才能真正有对抗血牙的资本!”
两人的争执声越来越大,踏风不安地刨着蹄子,朝着洞口的方向嘶鸣了一声。阿瑶连忙走过去,轻轻抚摸着它的脖颈,试图让它平静下来。她转头看向争执的两人,语气带着几分急切:“别吵了!现在争论这些没用,我们得冷静分析。去陇南,有族老和传承,但伏兵和周边部落的威胁是实实在在的;去西羌,有盟友的可能,但猛虎部落的态度和血牙的后方风险也不能忽视。”
达杰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火气,走到巴布身边:“我知道你担心,但我们没有时间了。藏魂洞的物资撑不了三天,黑狼兵的搜捕越来越近,昨天我在洞口看到他们的猎犬已经开始嗅踪迹了。要是再犹豫,我们连选择的机会都没有。”
巴布别过脸,看着洞外飘落的雪花,声音软了下来:“我不是不想走,我是怕…… 怕我们走了错路,再也没机会为族人报仇。” 他的眼眶有些发红,当年白马部被血牙袭击时,他的父母为了掩护族人撤退,死在了黑狼兵的刀下,这份仇他记了三年。
达杰拍了拍他的肩膀,拿起白马部的令牌递过去:“我明白你的顾虑,但我们不能因为害怕就退缩。你看这令牌,上面刻着白马部和猛虎部落的图腾,这是我们的希望。而且阿瑶的赤鹰魂脉能侦查,我们可以先确认猛虎部落的情况,再决定要不要进去。”
阿瑶也走过来,轻声说道:“明天我用赤鹰魂脉去西羌方向侦查,看看猛虎部落的动向,还有黑狼兵的部署。如果情况不好,我们再想办法绕开陇南的伏兵。现在我们最重要的是保存体力,准备好应对接下来的危险。”
巴布接过令牌,指尖摩挲着上面的图腾,沉默了许久,终于点了点头:“好,就按你们说的办。但明天的侦查一定要仔细,不能漏掉任何危险。”
达杰松了口气,将地图折好放进怀里:“放心,我们会的。现在我们分工,阿瑶你先休息,恢复魂力,明天还要侦查;巴布你和我一起整理物资,把能用的东西都归置好,再找些干柴,晚上轮流守夜,防止黑狼兵突然靠近。”
三人立刻行动起来。巴布在洞内寻找干柴,藏魂洞深处堆积着不少枯枝,都是之前来这里躲避的人留下的。他挑选着干燥的树枝,时不时抬头看向洞口,眼神中依旧带着担忧。达杰则将草药分成两包,一包用来治疗外伤,一包用来缓解风寒,又将短刀磨得更锋利,别在腰间。阿瑶靠在踏风身边,闭上眼睛,运转魂力恢复体力,淡金色的魂力在她周身萦绕,像一层薄薄的光晕。
洞外的风雪渐渐大了起来,呼啸声透过灌木丛传来,像是在诉说着山谷的危险。火塘里的火焰跳动着,将三人的影子映在洞壁上,忽明忽暗。达杰看着熟睡的阿瑶和忙碌的巴布,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带他们找到安全的地方,联合盟友,为白马部和赤鹰部的族人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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