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省,琅琊市,宾馆房间内。
徐天华刚刚结束与金火集团高层磋商,回到房间正准备休息,电话就急促地响了起来。
“文斌,这么晚打电话,是县里出什么事了?”
周文斌是徐天华核心圈子里的人,没有急事不会深夜来电。
电话那头的周文斌,声音中带着难以置信的诧异和一丝哭笑不得。
“县长,刚接到县里的消息,出……出奇闻了!”
“周明远,今晚酒驾,闯红灯,被交警拦下后不但不配合,还耍官威辱骂交警,说什么撞死人也没事,现在人被派出所直接拘了!”
“什么?”
饶是徐天华两世为人,心境早已修炼得波澜不惊,此刻也着实愣了一下,怀疑自己听错了。
“周明远?酒驾?还被拘了?具体什么情况?”
周文斌快速将了解到的情况汇报了一遍,包括周明远强行带走安中女教师吃饭送礼,企图不轨未遂后酒驾闹事的过程。
徐天华听着,眉头越皱越紧。他第一反应这不是偶然,而是精心设计的局。
周明远再蠢,也不至于如此自毁长城。
因此徐天华沉声问道:“文斌,你跟我说实话,这事……是不是你和富强那边安排的?给周明远做了个局?”
周文斌立刻叫屈道:“县长!天地良心!真不是我们!”
“我再想收拾他,也不至于用这种手段!这简直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太下作,也太容易留把柄了!”
“是周明远自己喝多了马尿,色胆包天又狂妄自大,自己作死作出来的!”
“交警那边录音记录一应俱全,全过程清清楚楚,没有任何人为设计的痕迹。”
徐天华沉默了几秒钟,仔细消化着这个信息。
他相信周文斌不敢在这种事上骗他,因此在片刻后,徐天华几乎是叹息般地吐出四个字道:“愚不可及。”
他确实觉得周明远愚蠢到了极点,明明是省里派下来,等着时机成熟,顺理成章一起瓜分安康教育发展成果,镀金捞政绩的。
安安稳稳待着,哪怕什么都不做,到时候也能分一杯羹。
结果呢?
硬生生能把自己作到拘留所里去!
还是以这么一种丢人现眼的方式!
省厅下来的干部,就这个水平?
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徐天华甚至可以想象,这个消息传回省里,周明远背后的老领导会何等震怒和难堪。
“行了,我知道了。”
徐天华迅速恢复冷静道:“既然不是我们做的,那就更好。”
“公安机关依法办案,我们坚决支持。”
“你那边密切关注一下,依法依规处理,不要授人以柄,但也别让人觉得我们刻意打压。”
“一切以事实和法律为准绳。”
“明白,县长。”
其实这件事情说严重也不严重,顶多也就罚个款之类的事情,毕竟当前这年代并没有对酒驾严打,但名声确实是败坏光了。
挂断电话,徐天华摇了摇头。
周明远这一步臭棋,虽然滑稽,却也暂时消除了政府班子内部一个不稳定因素,更让顾三民刚刚吸纳的干将瞬间变成了负资产。
徐天华甚至忽然觉得,这次招商引资之行的成功,似乎连带着他的运气都变好了几分。
与此同时,县委家属院,顾三民书房。
顾三民同样刚刚接到县委办主任田文星的紧急汇报,内容与周文斌告知徐天华的大同小异。
他的第一反应和徐天华惊人地一致,这是徐天华做的局!
“岂有此理!”
顾三民猛地一拍桌子,脸色铁青道:“徐天华也太狠了!”
“这才出去几天,就迫不及待地对周明远下手?”
“而且还是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简直无法无天!”
顾三民立刻对田文星说道:“查!立刻给我彻底查清楚!”
“交警队那边是谁带的头?”
“那个女教师是什么背景?”
“是不是有人故意引诱周明远犯错?”
“一定要找到徐天华插手的证据!”
田文星领命而去,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关系,仔细核查了整个事件的每一个环节,询问了当事交警,围观群众,餐厅服务员甚至百货商店的售货员。
四个多小时后,田文星脸色古怪地回到了顾三民书房。
“书记,查……查清楚了。”
“怎么样?是不是徐天华的人搞鬼?”
田文星艰难地摇了摇头道:“书记,根据目前所有证据和证词来看……”
“整个过程,找不到任何人为设计的痕迹。”
“从周助理强行邀请那位苏老师吃饭,到买礼物,再到酒后失态……”
“全都是他主动的。”
“闯红灯是事实,酒驾检测结果也出来了,远超标准值。”
“辱骂交警,抗拒执法,有多名目击证人和执法记录的录音……全都确凿无疑。”
“而且……周助理在车上,确实对那位女教师有……有不轨的企图,不过被对方严词拒绝了。”
“这……这也是他后来情绪失控的原因之一。”
顾三民听着,脸上的愤怒渐渐转变为错愕,然后是难以置信,最后彻底化为一种极致的恼怒和憋闷!
不是圈套?
这竟然不是圈套?!
也就是说,周明远完全是靠自己扎实的愚蠢和狂妄,一步一个脚印地把自己送进了拘留所!
“蠢货!彻头彻尾的蠢货!废物!”
顾三民再也忍不住,破口大骂,胸口剧烈起伏,感觉血压都在飙升。
“一个两个的!都不省心!”
“钱顺是个蠢货,这个周明远更是蠢到家了!”
“还特码省里下来的?省里就下来这种货色?!”
顾三民气得在书房里来回踱步,整个人都如同一头发怒的狮子一般。
“堂堂一个副县级领导!知法犯法!酒驾!闯红灯!”
“还……还骚扰女教师?!”
“被抓住了还敢大言不惭,威胁执法人员?!他脑子里装的是大便吗?!”
“他的党性原则呢?他的组织纪律呢?都就着饭吃了吗?!”
顾三民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差点没背过气去。
原本他的左膀右臂就去了一臂,好不容易才从阵痛当中缓过来。
现在倒好,新收拢的周明远更出色,直接给他表演了一个铁窗泪的前奏!
这已经不是丢脸了,这是把县委县政府和他顾三民的脸按在地上摩擦!
尤其周明远还是他隐约表示接纳的人!
“烂泥!烂泥扶不上墙!”
顾三民颓然坐回椅子上,揉着发痛的太阳穴,心里充满了无力感和滔天的怒火。
他怎么就摊上这么一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货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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