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声声能清晰地看到,那根沾着泥土的、丑陋的獠牙,是如何撕开了渊那身雪白柔顺的皮毛,如何刺穿了他坚韧的皮肤,如何凿进了他结实的肌肉里!
滚烫的、鲜红的血液,如同决堤的洪水,从伤口处喷涌而出!
那刺目的红色,在一片纯白之上,显得如此的触目惊心!
“嗷——!!!”
剧痛,让渊从那短暂的失神中猛然惊醒。他发出一声痛苦与暴怒交织的狂吼,巨大的虎爪闪电般拍下!
“砰!”
猛的头颅,像一颗被砸烂的西瓜,瞬间爆裂开来。红的白的,溅了渊一身。
但,已经晚了。
渊踉跄了一下,侧腹上,一个狰狞可怖的血洞,正汩汩地向外冒着鲜血,很快就将他身下的地面,染成了一片刺目的红色。
他受伤了。
为了那一个回眸,为了那一刹那的迟疑。
林声声呆呆地看着那道白色的身影,看着他身上那道狰狞的伤口,看着那不断流淌的鲜血,大脑一片空白。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疼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不……
不是这样的……
我没有害怕你……
我只是……
眼泪,毫无征兆地从她通红的眼眶中滚落。
而渊,在击杀了偷袭者之后,却没有再回头看她一眼。
他只是默默地、固执地,再次将自己庞大的身躯,挡在了洞口,挡在了她的面前。
那双赤金色的竖瞳里,所有的情绪都已褪去,只剩下一种冰冷的、死寂的、纯粹的杀意。
仿佛他不再是一个有思想的生命,而是一台只知道执行“守护”命令的、没有感情的杀戮机器。
夜风,终于带走了最后一丝属于黑岩部落的狂躁气息,却留下了满地狼藉和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
被斩断的獠牙、破碎的石斧、还有那些扭曲的、尚有余温的尸体,都在月光下无声地诉说着方才那场搏杀的惨烈。
渊赢了。
以一种摧枯拉朽的、绝对碾压的姿态,将所有胆敢觊觎他珍宝的入侵者,撕成了碎片。
可他没有胜利者的姿态。
那头山峦般巨大的雪白猛虎,此刻正独自趴在洞穴最深处的阴影里,将自己庞大的身躯蜷缩起来,像一头受了委屈的大猫。
他背对着洞口,背对着那堆温暖的篝火,也背对着火光旁那道纤细的身影。
鲜血,正从他侧腹那道狰狞的伤口中不断渗出,一滴,一滴,落在冰冷的岩石上,晕开一小片一小片暗红色的印记。
他伸出布满倒刺的长舌,一遍又一遍地舔舐着伤口,动作却显得有些烦躁和沉闷。
那不是在清理,更像是一种无意识的、宣泄着某种负面情绪的行为。
林声声站在火堆旁,一动不动。
她的胃里依旧在翻腾,那血肉横飞的画面,像是烧红的烙铁,在她脑海里滋滋作响。
但此刻,所有的恐惧、恶心,都被另一种更加强烈、更加尖锐的情绪所取代。
是心疼。
还有……
愤怒!
一种混杂着后怕与焦急的怒火,烧得她四肢百骸都有些发颤。
她死死地盯着那道蜷缩在阴影里的白色身影,盯着他身上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看着那不断滴落的鲜血,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又酸又胀,疼得厉害。
这个笨蛋!
这个只会用蛮力的蠢老虎!
他受伤了!流了那么多血!
他为什么不吭声?为什么不让她靠近?
他在闹什么别扭?!
林声声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鼻尖的酸涩。她知道,渊的异常,和自己脱不了干系。
是她刚才那副被吓坏了的、惨白着脸干呕的模样,刺伤了这头敏感又骄傲的猛兽。
他以为,她在害怕他,在厌恶他。
可他不知道,她不是害怕他杀戮,她只是……只是作为一个见惯了精密手术刀下“拯救”的医生,一时间无法适应这种原始血腥的“毁灭”罢了。
而现在,她更害怕的,是他就这样流血流到死!
理智,瞬间压倒了所有纷乱的情绪。
她是医生!
在末世,面对再血腥的伤口,她都从未退缩过。
现在,更没有理由!
林声声不再犹豫,她猛地转身,快步走到自己堆放杂物的小角落。
那里有一个她用结实的植物纤维编织的小挎包,是她的“急救箱”。
她一把抓过挎包,从里面掏出几样东西——一块用来捣药的扁平石板,几片洗干净留作备用的大片树叶,还有一小撮被晒干的、散发着特殊草木清香的植物。
这是她这几天在渊的“陪同”下,在附近探索时发现的,一种有着极强止血和消炎效果的草药。
她将草药放在石板上,用另一块石头用力地、快速地捣碎成墨绿色的药泥。
“咚!咚!咚!”
沉闷的撞击声在安静的洞穴里回响,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决绝。
渊的耳朵动了动,巨大的虎躯微微一僵,却没有回头。
林声声将捣好的药泥小心地用树叶托起来,又从水囊里倒了些干净的水,浸湿了一块柔软的苔藓。
做完这一切,她端着自己的“手术盘”,深吸一口气,迈开脚步,径直朝着洞穴深处的阴影走去。
她的脚步声很轻,但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渊紧绷的神经上。
“吼……”
一声低沉的、压抑着痛苦与警告的咕哝,从渊的喉咙深处发出。
他依旧没有回头,但那股“不许靠近”的意味,已经清晰得不能再清晰。
林声声的脚步,顿住了。
她站在阴影的边缘,看着那巨大的、散发着悲伤气息的背影,看着他身下那片不断扩大的血泊,心中的怒火“蹭”地一下,烧到了顶点!
害怕?
她现在确实很怕!
怕这个傻子就这么把自己作死!
“躲什么躲!”
一声清脆又带着薄怒的娇喝,毫无征兆地在洞穴里炸响!
林声声自己都没想到,她的声音竟会如此响亮,甚至因为太过用力而带着一丝颤抖的哭腔。
渊那庞大的身躯,肉眼可见地猛地一震!
他似乎完全没料到,这个一向柔弱、说话都细声细气的雌性,居然会对他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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