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8 年 11 月的皖北平原，寒风卷着枯草屑，在土路上打旋。李云龙骑在枣红马上，军靴上沾着泥点，手里的马鞭指着远处的地平线 —— 淮海会战的炮火声，已经能隐约听到。他身后的队伍拉得很长，一营的战士们扛着步枪，二营推着 “土坦克”（木板裹铁皮的攻坚装备），王栓柱的联防队则赶着骡车，车上装着棉衣和压缩饼干，是给前线部队的补给。
“师长，前面就是涡河渡口，过了河就是双堆集，离楚云飞的 89 师防区只有十里地了。” 赵刚策马赶上来，手里攥着份皱巴巴的情报，“军区来电，楚云飞的 89 师刚从徐州调过来，接管了涡河渡口的防务，还在渡口两侧埋了地雷，看样子是想拦咱们的粮道。”
李云龙勒住马，吐掉嘴里的烟蒂，目光落在涡河方向 —— 渡口的木桥已经被拆了，只剩下几根断木在水面上漂，对岸的土坡上，隐约能看到国民党军的岗哨，枪托在夕阳下闪着冷光。“他娘的，楚云飞这老小子，倒是会挑地方！” 李云龙冷笑一声，“想拦老子的粮道？没那么容易！王栓柱，你带联防队去下游看看，有没有能徒涉的浅滩；老周，让工兵班准备搭桥材料，天黑后咱们佯攻渡口，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王栓柱领命，带着小豆子和三个联防队员，往下游摸去。皖北的冬天冷得刺骨，河水刚没过脚踝就冻得人直抽气，小豆子的棉裤很快就湿透了，却咬着牙没吭声 —— 自太原解放后，他跟着部队练了大半年，早就不是那个怕冻的少年，现在的他，能熟练地识别地雷，还能在夜里摸黑侦查。
“栓柱哥，前面有片芦苇荡，芦苇下面的水好像很浅！” 小豆子突然喊。王栓柱跑过去，拨开芦苇，果然看到一片浅滩，水深只到膝盖，还能看到河底的碎石。他刚要弯腰测水流，就听见芦苇丛里传来 “哗啦” 一声 —— 是楚云飞的侦察兵，正举着枪对着他们。
“不许动！” 国民党兵的声音带着警惕。王栓柱慢慢举起手，趁对方分神的瞬间，猛地扑过去，一把夺过步枪，小豆子也跟着冲上来，用枪托砸在国民党兵的背上，将人按在水里。“说！渡口有多少兵力？地雷埋在什么地方？” 王栓柱按住对方的头，河水呛得国民党兵直咳嗽。
“别…… 别杀俺！俺只是个新兵，渡口有一个连，地雷埋在木桥两侧的土坡下，用红绳做的标记……” 国民党兵哆哆嗦嗦地交代，还掏出张手绘的渡口布防图，上面歪歪扭扭地画着岗哨和地雷的位置。
王栓柱带着俘虏和布防图，赶回队伍时，天色已经黑了。李云龙看着图，手指在 “木桥” 和 “浅滩” 之间划着：“老周，你带工兵班，半夜从浅滩过河，把渡口西侧的地雷排了；赵刚，你带一营，在渡口东侧佯攻，放几枪扔几个手榴弹，把他们的注意力引过去；俺带二营和联防队，从浅滩绕到渡口后侧，端了他们的岗哨！”
半夜时分，寒风更烈了。赵刚的佯攻准时开始，“轰隆隆” 的手榴弹爆炸声在渡口东侧响起，对岸的国民党兵果然慌了神，重机枪对着东侧的黑暗扫射，子弹打在水里，溅起一片片水花。老周带着工兵班，趁机从浅滩过河，手里的探雷针在土坡上轻轻戳着，很快就找到了红绳标记的地雷，用剪刀小心翼翼地剪断引线。
李云龙带着二营和联防队，踩着浅滩的碎石，悄悄摸到渡口后侧的岗哨。岗哨里的国民党兵正围着篝火取暖，嘴里哼着小调，完全没察觉危险的靠近。“上！” 李云龙低喝一声，战士们像猛虎一样扑过去，没等对方反应过来，就把岗哨里的人全缴了械。
“快！去木桥南侧的碉堡！” 李云龙领着队伍，往碉堡方向冲。碉堡里的国民党兵听到动静，刚要架机枪，就见王栓柱抱着炸药包冲过来，把炸药包贴在碉堡门上，拉了引线就往旁边躲。“轰隆” 一声，碉堡的门被炸得粉碎，里面的国民党兵惨叫着跑出来，被战士们的步枪撂倒。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汽车的引擎声 —— 是楚云飞的增援部队，车灯的光柱在黑暗里晃着，越来越近。“撤！咱们已经拿下渡口，粮道通了，别跟他们硬拼！” 李云龙下令，战士们和联防队赶紧把缴获的武器搬上骡车，往双堆集方向撤退。
增援的国民党兵赶到时，只看到满地的弹壳和被炸毁的碉堡，一个军官气得直跺脚：“共军怎么会知道浅滩的位置？还能这么快排了地雷？” 他不知道，此刻的李云龙，已经带着队伍过了涡河，正往双堆集的前线赶去。
天亮时，队伍在一片树林里休整。刘婶带着后勤队，给战士们端来热粥，粥里放了生姜，驱散了夜里的寒气。“李师长，俺们在路上遇到了楚云飞的散兵，抢了两袋面粉，俺们跟他们拼了半天才抢回来！” 刘婶的棉服上沾着泥土，脸上却带着笑，“老乡们都在后面等着，说只要你们能打赢，俺们就是拼了命，也给你们送粮！”
李云龙接过热粥，喝了一口，暖流顺着喉咙往下淌。他看着远处的双堆集，心里清楚 —— 接下来的战斗，会比涡河渡口更艰难，因为他的对手，是楚云飞，那个既能在抗日战场上并肩作战，又能在如今刀兵相见的老对手。
“赵刚，通知部队，加快速度，早点到双堆集，跟大部队汇合。” 李云龙放下粥碗，翻身上马，“楚云飞这老小子，肯定在等着跟俺好好‘较量’一番，俺可不能让他等急了！”
队伍继续前进，马蹄声和脚步声在皖北的土路上回荡。王栓柱牵着骡车，走在队伍中间，小豆子跟在他身边，手里攥着从国民党兵手里缴获的手枪，眼里满是坚定。他们知道，一场大战即将来临，而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 —— 为了粮道的畅通，为了前线的胜利，也为了那些在后方等着他们的老乡。
夕阳西下时，队伍终于看到了双堆集的轮廓。远处的炮火声越来越近，硝烟在天空中凝成一团黑云。李云龙勒住马，指着前方的阵地，对身边的战士们喊：“弟兄们，前面就是双堆集，楚云飞的 89 师就在里面！咱们这次来，不仅要送粮，还要帮着大部队，把楚云飞的防线撕开一个口子！有没有信心？”
“有！” 战士们的喊声震得树林里的树叶沙沙响，声音里满是斗志。李云龙满意地点点头，策马往前冲：“好！跟俺冲！让楚云飞看看，俺李云龙的队伍，不是那么好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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