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清晨的义眼，映出三条并行的讯息。一条来自都市的霓虹深处，一条来自荒野的风沙之间，一条来自法律的灰色边缘——而他，站在这个三角的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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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还没来得及穿透夜之城永恒不散的阴霾和全息广告投下的光污染，林夜的神经就被一阵急促而连续的提示音强行激活了。
不是枪声，胜似枪声。
他猛地从那张勉强能称为床的垫子上弹起，右眼瞳孔深处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淡金色流光，这是灵境五级修为自然运转的迹象。昨夜在地下排水系统核心与那诡异“圣印”对峙的疲惫感尚未完全消散，肌肉还残留着高强度战斗后的微酸，但大脑已在芯片和灵气的双重作用下清醒得像一块冰。
“搞什么…”他低声嘟囔，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爽，下意识地伸手摸向枕边——那里空荡荡的，只有冰冷的金属床架。习惯了恶土营地里帕南铺的厚实兽皮，回到自己这狗窝一样的公寓，还真有点不习惯。
三道不同颜色的虚拟光屏，几乎是不分先后地在他视网膜上投射出来，悬浮在空气中，散发着诱人又危险的气息。
**左边，是炽烈的粉紫色。**
发信人：朱迪·阿尔瓦雷兹。
图标是一个俏皮眨动的莫克斯帮标志性蝴蝶。
**【小夜，睡醒了没？今晚‘丽兹’酒吧，姐的派对，庆功！给你留了最好的位置，不准迟到，不准穿你那身捡来的垃圾！—— 顺便，想你了。】**
文字后面，还跟着一个动态表情——一个像素风的q版朱迪，正叉着腰，对他抛了个飞吻。
林夜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脑海中立刻浮现出朱迪那头挑染的短发，以及她笑起来时眼角的狡黠。昨夜分别时，她钻进超梦编辑舱前，回头那意味深长的一瞥，似乎还带着温度。这邀请，热情、直接，带着莫克斯帮特有的泼辣和一丝不容拒绝的占有欲。
**右边，是沉静的蔚蓝色。**
发信人：瑞弗·沃德。
图标是简约的Ncpd警徽轮廓，但边缘似乎有些模糊，像是私人频道。
**【林夜顾问，下午三点，‘来生’咖啡馆，方便吗？关于之前的符号和…圣境标志，有了新的发现，权限外泄，需面谈。】**
公事公办的语气，符合她一贯的风格。但“权限外泄”和“需面谈”这几个字，让林夜眉头微蹙。瑞弗不是个无的放矢的人，她提到的“新发现”，很可能触及了Ncpd内部，甚至更高层面的隐秘。昨天她为自己挡枪后苍白的脸色，以及病房里那双紧握着他的、略显冰凉的手，此刻回想起来，让他心头微微一紧。
**中间，是一道狂野的土黄色。**
这条并非即时通讯，而是一条物流通知——【“风滚草”速运：您有一个包裹已送达，寄件人：p.p.】。
p.p. —— 帕南·帕尔默。
林夜心念一动，走到公寓那锈迹斑斑的金属门口，那里果然放着一个没有任何品牌标识的粗糙牛皮纸盒。拆开，里面并非高科技产品，而是一个手工雕刻的兽牙护身符。兽牙质地坚硬，泛着温润的古铜色光泽，表面雕刻着风滚草部落特有的、象征着风暴与坚韧的螺旋纹路，用一根鞣制过的、充满弹性的皮绳串着。
没有多余的言语，只有一张便签，上面是帕南那有些潦草却力透纸背的字迹：
**【戴着它，恶土的祝福。】**
简练，直接，一如帕南本人。
林夜拿起护身符，指尖触碰到兽牙的瞬间，他敏锐的【灵气感知】立刻捕捉到一丝极其微弱的、却异常精纯的土属性灵气，正从那些细密的符文刻痕中缓缓流淌出来，与他体内的灵境灵气隐隐共鸣。这绝非普通的装饰品，而是蕴含了部落古老传承的真正灵物，能在关键时刻提供庇护。
三位风格迥异、身处不同世界的女性，在同一时刻，以三种截然不同的方式，闯入了他的清晨。
朱迪的热情似火，瑞弗的冷静如冰，帕南的豪迈如风。
冰火两重天？不，这是三重奏。
林夜捏着那枚还带着荒野气息的护身符，感受着其中沉稳的灵力，又看了看视网膜上那两条风格迥异的讯息，一时间，竟有种比面对“圣境者”的爪牙时还要棘手的错觉。
“啧…”他挠了挠有些凌乱的头发，第一次觉得，实力提升太快，招惹的“麻烦”也接踵而至。
他尝试理清思绪。下午瑞弗的约，关乎“圣境者”和城市安危，是正事，必须去。晚上朱迪的派对，是承诺，也是情感维系，不能爽约。而帕南的礼物…这份沉甸甸的心意，他必须承情，而且得找个机会表示感谢，顺便…解释一下？解释什么？他和朱迪目前也并未明确关系，和帕南更是因那通“吃醋”的电话而有些微妙。
就在这时，公寓楼下传来一阵嘈杂的吵闹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妈的！老东西，保护费拖了三天了！真当我们‘漩涡帮’是开善堂的？！”一个粗嘎的嗓音吼道，伴随着金属棒敲击墙壁的哐当声。
“再…再宽限两天，就两天！最近生意真的不好…”一个苍老颤抖的声音哀求着，是楼下开杂货铺的老李头。
林夜眼神一冷。
若是以前，他或许会选择隐忍，或者绕道而行。但现在…
他随手将帕南的护身符戴在脖子上，兽牙贴着胸膛皮肤，传来一丝奇异的温热感。他套上一件普通的黑色外套，甚至没拿任何武器，径直走下楼梯。
杂货店门口，三个穿着布满铆钉和裸露线路皮夹克的漩涡帮混混，正围着老李头推搡叫骂。为首的壮汉，一条义体手臂闪烁着不稳定的红光，眼看就要朝着老李头砸下。
“喂。”林夜的声音不大，却带着灵境强者特有的精神压迫感，清晰地传入三个混混耳中。
三人动作一僵，回头看见只是个穿着普通的年轻人，顿时骂骂咧咧：“小子，滚远点！别多管闲事！”
林夜懒得废话。在壮汉的义体手臂挥来的瞬间，他脚下【灵步】微动，身形如同鬼魅般侧滑半步，轻松避开。同时右手探出，看似随意地搭在壮汉的手腕关节处——那里是义体与神经接驳的关键点。
指尖淡金色的灵气微不可查地一吐。
“呃啊！”壮汉只觉得整条手臂瞬间麻痹，失去了所有控制，昂贵的义体手臂像条死蛇般耷拉下来，红灯疯狂闪烁，冒出细微的电火花。
另外两人见状，嚎叫着冲上来。林夜甚至没看他们，左腿如鞭子般抽出，带着残影，精准地踢在一人小腿的承重关节上；同时右手手肘向后一撞，另一人就像被卡车撞到一样，闷哼着倒飞出去，撞翻了街边的垃圾桶。
整个过程不到三秒。三个刚才还嚣张跋扈的混混，此刻躺在地上呻吟，看向林夜的眼神充满了惊恐。
林夜走到那为首的壮汉面前，蹲下身，拍了拍他因为疼痛和恐惧而扭曲的脸。
“以后，这条街，我罩了。”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告诉你们头儿，再敢来收保护费，我拆了你们漩涡帮的总部。”
壮汉忙不迭地点头，连滚带爬地拖着两个同伴跑了。
老李头惊魂未定，连连道谢。林夜摆摆手，转身准备回公寓。这种小插曲，对他而言，连热身都算不上。
回到房间，他看着镜中的自己。脖颈间的兽牙护身符安然悬挂，视网膜上，朱迪的飞吻表情和瑞弗的简洁邀约依然并存。
他深吸一口气，拿起一瓶廉价但够劲的能量饮料灌了一口。冰凉的液体划过喉咙，让他更加清醒。
“下午三点，‘来生’咖啡馆。”他低声自语，确定了瑞弗的优先级。“至于晚上…”
他回复了朱迪：“【派对准时到。衣服我尽量找件能看的。】” 附带了一个咧嘴笑的表情。
然后，他点开帕南的通讯录，犹豫了一下，还是发了一条信息过去：“【护身符收到了，很特别，谢谢。恶土的祝福，我感受到了。】”
信息发出，如同石沉大海，没有立刻回复。林夜也不意外，帕南此刻大概正在某个沙尘肆虐的峡谷里，调试着她的“蝰蛇号”发动机。
他穿戴整齐，最后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年轻的脸上已褪去了底层挣扎时的惶惑，多了几分历经生死和力量增长带来的沉稳与锐气。脖颈下的兽牙，口袋里的通讯器，以及下午即将面对的警探…这一切，都构成了他如今复杂而充满张力的人生。
“真是…忙碌的一天。”他扯了扯嘴角，拉开房门，走进了夜之城依旧喧嚣的晨光里。
情感的漩涡已然形成，而他，正站在漩涡的中心。但他不再是那个会被随意卷走的底层小人物，他是林夜，灵境五级的强者，拥有选择权，也有能力去面对随之而来的一切。
风暴，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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