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枫山并不高，山势平缓。一条长满青苔的石阶蜿蜒而上，通向山顶那片破败的建筑群。
刘凡和蛮石将风行兽拴在山下，徒步登山。石阶残破不堪，许多地方已经碎裂，显然久未修缮。两旁的枫树在微风中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更添几分荒凉。
走到半山腰，一座歪歪斜斜的石质牌坊出现在眼前，上面刻着“古武”两个大字，但字迹已被风雨侵蚀得模糊不清，牌坊一角已然坍塌。
穿过牌坊，是一片不大的广场，地面坑洼不平，杂草丛生。广场尽头，是几间看起来摇摇欲坠的大殿和厢房，瓦片脱落，门窗破损，毫无生气。只有广场中央一尊看不清面容的持拳石像，还勉强屹立着，诉说着往昔可能存在的荣光。
“这…这也太破了吧？”蛮石张大了嘴巴，难以置信。这哪里像是一个武道流派的山门，简直比北域一些破落家族还不如。
刘凡眉头微皱，神识悄然散开。他感知到，在这片破败的建筑深处，还有几道微弱的气息存在，其中一道气息虽然苍老，却隐隐透着一股不屈的韧劲。
“有人吗？”蛮石扯开嗓子喊了一声。
声音在空荡的山间回荡，良久，才从一个偏殿里颤巍巍地走出一个须发皆白、身形佝偻的老者。老者穿着洗得发白的旧袍子，面容枯槁，眼神浑浊，修为只有可怜的练气中期，似乎只是个看门的杂役。
“你…你们找谁？”老者看到刘凡和蛮石，尤其是蛮石那魁梧的身材，显得有些畏惧。
刘凡上前一步，拱手道：“老人家，我们是路过此地的体修，听闻古武流在此，特来拜访。不知流派主事之人可在？”
老者浑浊的眼睛打量了刘凡几下，叹了口气：“主事？哪还有什么主事…流派就剩下沈长老和几个不成器的弟子了…沈长老在后山枫林…你们自己去找吧…”说完，摇摇头，又颤巍巍地走回了偏殿。
情况比想象的还要糟糕。整个古武流，竟然只剩下一位长老和几个弟子？简直是名存实亡。
刘凡和蛮石按照老者所指，绕过破败的大殿，走向后山。后山是一片更为茂密的枫林，林中有一块空地，空地上有几个木人桩和石锁，似乎是练功场。
此刻，正有寥寥三四个人在空地上练功。两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年，一个在对着木人桩练习一套看似缓慢柔软的掌法，另一个则在吃力地举着石锁打熬力气。还有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则在一旁闭目盘坐，似乎在感悟着什么。
他们的修为都很低，两个少年是练气初期，青年也才练气后期。练的功法在刘凡看来，确实有些粗浅和死板，缺乏真正的神韵，但也依稀能看到一些国术的影子，比如那套掌法，似乎蕴含着太极拳的某些理念，只是不得其法。
而在一旁的石凳上，坐着一位身穿灰色旧袍、面容清癯、眼神却异常明亮的老者。他须发皆白，脸上布满皱纹，但腰杆挺得笔直，如同风雪中的青松。他正看着那几个弟子练功，眼神中带着一丝无奈和深深的忧虑。
此人气息内敛，但刘凡却能感觉到，其体内蕴藏着一股不弱的气血之力，修为至少是结丹期，只是似乎受过暗伤，气血运转有些滞涩。想必他就是古武流目前唯一的支柱，沈长老。
刘凡和蛮石的到来，引起了空地上一阵小小的骚动。那两个少年停下了练习，好奇又警惕地看着他们。盘坐的青年也睁开了眼睛，目光锐利地扫了过来。
沈长老缓缓转过头，看向刘凡，那双明亮的眼睛仿佛能看透人心。他脸上露出一丝讶异，显然看出了刘凡气血的不凡。
“两位小友面生得很，不知来我残枫山，有何贵干？”沈长老的声音平和，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刘凡上前，再次拱手，态度恭敬：“晚辈刘凡，见过沈长老。晚辈乃一介散修，自幼习练家传武学，对武道略有心得。听闻古武流乃武域中注重招式意境之流派，心向往之，特来拜访请教。”
他没有直接说明来意，而是以请教武学的名义，显得更为谦逊和自然。
沈长老闻言，眼中精光一闪，仔细地打量着刘凡，特别是感受着刘凡那引而不发、却如渊似海的气血，脸上讶色更浓。他缓缓站起身：“家传武学？注重招式意境？小友，可否让老夫见识一下，你的‘家传武学’？”
显然，这位沈长老对刘凡的话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或者说，是怀疑。一个气血如此雄浑的年轻人，却声称注重招式意境，这在当今武域，显得有些另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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