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东走后，唐垚等人面面相觑，催促袁明山抓紧付款后，一齐向解石场赶去。
“师傅，要不这两块毛料我们一人一块吧，有难同当。”
霍启航不清楚林东的背景，但见他衣着普通猜测不是大家族子弟，本想帮他承担这100万，又怕损了他的自尊，这才说分摊一半。
林东盯着他看了许久，见他眼神真诚，便笑道：“呵呵，好啊，先转钱，然后你挑一块。但丑话说前面，赌垮可不能怪我。”
“肯定怪不得师傅，全是我自愿的。”霍启航爽快地转了钱，他本来就没准备解出翡翠，哪来的赌垮一说。
两人往解石区走去的时候，手机同时响了起来，两人简单说了将去解石的情况。
待他们来到解石区的时候，马鸣、钱明堂和霍启航的爷爷霍英雄都等在了那里。
“闲散区的废石，竟然花了50万？”
霍英雄有些恨铁不成钢，但又舍不得责怪，只能安慰道，“就当交学费吧，买个教训也好。”
“这是我师傅精挑细选的毛料，说不定就能解出翡翠。”霍启航满脸希冀地回道。
“师傅？什么师傅？”霍英雄狐疑地问道。
“那个就是我师傅，这可是我跟师傅求来的毛料。”霍启航指了指一旁的林东，颇为自得地解释道。
“你莫不是被他骗了，他还没你年长，怎么做你师傅。”霍英雄见林东如此年轻，不禁有些气恼。
“嘘，噤声，我好不容易拜的师傅，莫要被我师傅听到了。要是师傅不要我了，家里的生意我就不管咯。”霍启航赶忙将爷爷拉远了一些。
爷孙两人的谈话被林东三人听得清清楚楚，而且三人都会粤语，所以对他们的谈话内容也是明明白白。
“林兄弟，你给霍启航那小子选了块毛料？而且霍英雄还不满意？”马鸣一脸不忿地质问道。
“马总认识霍启航？”
“霍英雄、霍启航我们都认识，有过几面之缘，但无深交。”
马鸣解释道，“霍氏珠宝是港岛最大的珠宝商，在全世界也是赫赫有名。霍英雄有一儿一女，儿子霍震平和儿媳在十几年前的一次空难中过世了。如今霍家只剩下霍启航这一根独苗了，所以很是宠溺。”
“霍启航这个花花公子还不错，跟他一起挑选毛料只是巧合。”
林东解释道，“而且给他那块毛料也未必能赌涨。”
“林东先生，你好，我是霍英雄，很高兴认识你。”几人说话间，霍英雄带着霍启航走了过来。
“霍老，您好。”林东跟他握手打了招呼，态度不卑不亢。
“林先生精通赌石？”霍英雄忽然问道。
霍氏只留霍启航一根独苗，想尽一切办法接近霍启航的人数不胜数，所以他格外警惕。
他对林东的身份和目的都有怀疑，所以决定亲自来问询一番。
“严格算起来，这是我第二次赌石，肯定算不上精通。”林东如实回道。
“老头子想请教一下林先生，航仔这块废石，您是依据什么挑选的？”霍英雄的问话听起来客气，实则全是质问。
“爷爷，你在说什么。师傅自然有他的办法，这是他的隐私，你怎能打听这些。”霍启航脸色一板，不满地阻止道。
“呵呵，老头子只是随口一问，难道问到了林先生的痛处？”霍英雄紧紧盯着林东的眼睛，意味深长地问道。
林东对霍启航有些好感，但不会委屈自己去接受别人的盘问。
霍英雄对孙子的关心爱护，他能理解，但不代表要去接受对方的考验。
“我挑选毛料没有太多的标准，只凭一种感觉。”林东脸色瞬变，淡淡地回道。
“呵呵，凭感觉挑选毛料，倒是新奇，老头子从事珠宝行业六十年，接触赌石也有五十余年，但这种挑选毛料的方式倒是第一次听说。”霍英雄脸色肃然，言语中带着一股不屑和讥讽。
“爷爷，你……”霍启航急得不知如何言语。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霍老没听说过也不足为奇。”不等林东开口，马鸣当先说道。
“马总与林东先生是故交？”霍英雄好奇地问道。
“林兄弟是我和钱老共同聘请的赌石顾问。”马鸣脸色阴沉的回道。
他与霍英雄并无纠葛矛盾，但对方的态度让他这个旁观者都感到不适。
霍英雄对这个回答有些震惊，他的目光在马鸣和钱明堂的脸上来回游走，却见两人极为坦荡，不禁愈发好奇起来：难道眼前的小子真的有什么过人之处。
“霍老，听说霍公子花了50万，我出100万买它，霍老以为如何？”马鸣灵光一闪，指着解石机边的那块毛料问道。
“不行！”不等霍英雄回答，霍启航斩钉截铁地拒绝。
“这是航仔买的，老头子做不了主。”霍英雄心念电转，婉言谢绝道。
他人老成精，转瞬之间，想明白了许多东西。
其一钱明堂和马鸣都不是泛泛之辈，不可能两人同时被骗，更不可能与这个毛头小子联合起来诓骗自己的孙子。
其二花50万买一个答案并不算什么，赌涨了小赚一笔，还能和眼前的少年交好。赌垮了也可以让孙子看清眼前的小子，死了拜师的心思。
其三这小子眼眸清澈，神色镇定，确实不像骗子。
不论霍英雄如何思量，林东对他的印象已然直线下降。
他并非受不得别人的质疑，只是霍英雄的当众质问足以说明他骨子里的跋扈，在没有查明事实真相之前，先一步做出了判断，随后开始毫无依据地盘问。
这就是上位者漠视蝼蚁尊严的跋扈行径。
林东不会用杠精思维看待这种事情，也不会用阿q精神自我安慰。
他只会用一个态度，不同频道就不要同台，休想居高临下霸凌自己。
“哈哈，咱们赶紧解石吧，过了饭点，老头子的五脏庙就要造反了。”钱明堂适时说道。
不远处的唐垚等人本想找林东的麻烦，却见林东身边围了几个大人物，不禁有些犯难。
“唐哥，我们该怎么办？”薛福林挠头问道。
“先过去看看再说。”唐垚的眼中闪过一道冷光，淡淡地回道。
解石机发出隆隆的轰鸣，霍启航率先切石。
林东瞥见他下刀的部位不禁暗叹一声可惜。那块毛料的内部构造他已烂熟于心，这一刀下去，两个拳头大小的高冰种阳绿翡翠将被切成大小不一的两瓣，其价值至少减去四成。
虽然很是可惜，但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能力，林东也只得如此。
为了减少旁人的关注，他赶忙打开解石机，按下砂轮把手。
他的切石举动和霍启航相差无几，但却有着本质区别。
他看似鲁莽的下刀，实则将翡翠保护的极好，砂轮机只切出了白棉，却不伤翡翠分毫。
而且旁人还看不出翡翠的品质，就跟包里的那块极品心型翡翠一样。
“涨了，涨了，果然大涨。”马鸣当先喊道。
“哎，可惜了，这一刀太拉胯了，一点都不专业。”围观的人群深深地叹息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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