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警见薛常胜低头挨训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赶忙将笔录递给孙怀英。
孙怀英接过笔录，快速阅览，以他的能力，一眼便看出了其中的猫腻。
这份笔录若是犯罪嫌疑人的讯问记录，自然没有问题，但林东是报警电话中的受害者，并且有多名目击证人，如此提问显然已经将林东当成了犯罪嫌疑人。
“砰！”
孙怀英将笔录重重地拍在桌上，随即厉声质问道：“薛常胜同志，请你告诉我，你想做什么？”
“孙局长，我有些不明白您的意思。”薛常胜心一横，开始了装傻充愣。
“哼！不明白我的意思还是故意装傻充愣你心里最清楚。你这份笔录算是讯问还是询问？”孙怀英冷哼一声，继续质问道。
“当——当然是询问笔录。”
“但你问的都是针对犯罪嫌疑人的审问问题，这叫询问笔录？”孙怀英敲敲桌上的笔录，冷声问道。
“孙局长，您误会了，我问这些问题，只是想从林先生身上排查到匪徒绑架他的原因。毕竟绑匪不可能无缘无故地绑架他一个大学生，您说对吗？”薛常胜抬起头看向孙怀英，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地回道。
他忽然想通了，反正郑局长和对方正在竞争市局局长的位置，双方已成水火之势，自己是郑局长的人，又何必怵他。
“呵呵，误会？排查原因？”
孙怀英冷笑数声，随后讥讽道，“请问薛常胜同志，你排查出原因了吗？”
“暂时没有。”薛常胜淡淡地回答，脸上的神情极为不屑。
孙怀英懒得与他口舌之争，直截了当地问道：“既然如此，林先生可以离开了吗？”
他很清楚，仅用言语很难对付薛常胜这种老油条，何况对方并只是问了一些反常的问题，并未做出任何过激的行为。
“呵呵，有您孙副局长作保，自然没有问题，林先生现在就可以离开了。”薛常胜皮笑肉不笑地回道。
“薛常胜同志，你所谓的作保是什么意思？”
孙怀英脸色阴沉地问道，“林先生是受害者，也需要人作保？”
“呵呵，口误，口味！”薛常胜满脸堆笑地拱手致歉。
“原来是口误，我还以为薛常胜同志想埋下语言陷阱，等以后陷害我呢？”孙怀英盯着薛常胜的眼睛，似笑非笑地揶揄道。
“孙副局长说笑了，我薛常胜岂会干那种事情。”薛常胜慌忙摆手否认。
“如果没问题，我就把林东带走了。”
孙怀英带着林东径直离开。思之再三，他还是在走出几步后转头说道，“对了，忘了告诉你，林东是我的线人。我们第一时间擒获展会里的盗匪和在东郊击毙两名通缉犯都是他的功劳。所以，不要再动他的主意。”
薛常胜再次愣神，他没想到林东还是孙怀英的线人，而且看起来关系匪浅的样子。
待孙怀英和林东走远，他赶忙掏出手机拨通了郑闯的私人隐秘电话。
电话那头的郑闯在听闻薛常胜的报告后，沉默了将近半分钟，片刻后才深吸一口气，冷冷地说道：“通知所有人，这小子的事先放一放，等我做了局长之后再说。”
“人皮面具？”
开车送林东的孙怀英听闻林东的讲述，感到有些诧异，不禁好奇地问道，“你是怎么发现的。”
林东微微一怔，所幸他反应机敏，立马镇定自若地解释道：“我与他搏斗，无意抓到了脸颊，扯下了人皮面具。”
“可曾看到他的真面目？”孙怀英急切地追问。
“嗯，看到了。”林东爽快地承认下来。
“能把他的肖像画下来了吗？”
林东迫切地希望治安警帮他把这个极度危险的中年人搜寻出来，所以毫不迟疑地答应下来:“能！”
“太好了！”孙怀英满脸欣喜，赶忙将随身携带的画本递给林东，迫不及待地催促道，“现在就画。”。
林东钦佩他的这种办案精神，立马接过画本认真地描绘起来。
他虽不是天才画家，但有肉眼神通和天眼神通能辅助他画出所有细微之处，以致他的肖像画极为逼真、传神。
约莫过了四五分钟，鸭舌帽男人的真实面貌跃然纸上。
看着栩栩如生的肖像画，孙怀英忍不住啧啧赞叹：“林东，你若来市局刑警队干，就凭这画功都能很快升职。”
孙怀英灵光乍现，忽然提议道：“要不现在转成警校？未来做一名人民警察，如何？”
“谢谢您的好意，但做警察不太适合我。如果遇到先前那样的同僚，我怕自己忍不住出手修理他们。”
林东婉言谢绝，趁机打了薛常胜和李浩的小报告，“孙局长，这两位警察同志的思想觉悟有待提高，对人民群众颐指气使，作威作福……”
“你放心，我一定留意二人，如若发现违规违纪，一定严肃处理。”孙怀英郑重表态，心里却颇为无奈。
他一个市局的副局长，之所以认识滨江分局的两个警员，正是因为这二人都有一定的背景。
李浩是市长李天一的表外甥，是中海治安警中出了名的暴力分子。之前更为跋扈和暴戾，在其表舅李天一的再三训斥下，才有所收敛。
薛常胜是副局长郑闯的得力干将，跟随郑闯多年。
两人闲谈间，孙怀英将车开到了林东的奥迪车边。
孙怀英根据林东的描述，还原了当时的场景，并仔仔细细地查验了鸭舌帽开枪的弹道轨迹。
孙怀英根据林东描述的当时场景，在脑海里模拟了搏斗过程，根据几粒子弹的落点，他脸色凝重地赞叹道：“这个人果然是个高手，而且枪法极好！”
孙怀英从未与对方交过手，又如何知晓对方是个高手，林东有些狐疑地问道：“孙局，您怎么知道这人是个高手？”
“呵呵，你或许没有发现，那人射出的所有子弹，都是相同高度的落点。依据你的身高推测，他的每一枪都在瞄准你的心脏。单手开枪，而且连开几枪，手却没有半点抖动，这些都足以说明问题。”孙怀英耐心地解释。
林东经过孙怀英的提醒，再次施展天眼神通察看几枚子弹的落点，果然如孙怀英所说，所有子弹都落在距离地面半米的高度，而且分毫未差。
林东暗自惊叹，鸭舌帽固然是个高手，但孙怀英仅仅几眼，便察觉了凶徒的不凡，足以可见孙怀英这名老刑警的厉害。
孙怀英沿着鸭舌帽逃遁的路途重新跑了一遍，林东紧随其后。
忽然，孙怀英在紧急通道的半楼停了下来，他伸手翻开灭火器的铁盒，竟在里面看到了鸭舌帽，外套和一张面具。
林东骇然，自己有天眼神通这种外挂都没有发现的线索，却被孙怀英靠着个人能力找了出来。
孙怀英从口袋里掏出两个透明袋子，将鸭舌帽男人留下的证据尽数收了起来。他准备带回去让证物科的专家好好鉴定一番，说不定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不放过一切细节，是他从警几十年保持下来的良好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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