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和杨新彪站在药房后院的照壁边,细细规划着药房的未来。
阳光透过梧桐树已经有些稀疏的枝叶,洒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泥土与草药混合的清新气息。
秦云看着眼前兴奋却带着沉稳的汉子,开口说道:
“新彪哥,等咱们这药铺正式开业,走上正轨后,你就辛苦一趟,去贾峪那边仔细勘察一番。”
杨新彪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
“贾峪?我听说那里山清水秀,环境极好,应该是块种植药材的宝地。”
秦云点头。
“你去了之后,重点看看那里的山地土壤、水源和气候条件,务必挑选出最适宜药材生长的地块。
然后,就可以着手雇佣有经验的药农,建立起咱们自己的药材种植基地。
这样一来,咱们药房的药材来源就有了一定的保障,品质也能得到控制,成本也能降下来,是长久之计。”
杨新彪深以为然:
“这个主意好!自己有了基地,就不用再受制于人,而且从源头上把控质量,才能做出真正的好药。”
秦云笑着说:
“如果你看上贾峪周边的山林,也可以让顾叔去找一下华阴县的侯县长,我想他一定会帮忙的,至于资金,如果不够也可以向顾叔开口。”
商议完药材种植的事宜,秦云话锋一转,眼神变得更加深邃:
“新彪哥,除了这药材种植,我还有一个更大的想法。
我想在贾峪,利用那里的土地资源,开办一家制药厂。”
“制药厂?”
杨新彪微微一怔,随即眼中闪过惊讶:
“这可不是小数目,而且技术要求也高啊。”
“我知道。”
秦云语气坚定。
“但这是大势所趋。
我打算生产两种关键的药物,一种是‘云南白药’,另一种,则是我正在潜心研究的‘青霉素’。”
“云南白药?青霉素?”
杨新彪从未听过这两个名字,脸上写满了疑惑。
秦云微微一笑,解释道:
“云南白药就是百宝丹,都是我偶然从一位云游的老大夫留下的古方和手札中得到的启示。”
他沿用了之前对顾长松和顾芷卿提及的那个借口,毕竟,这些超越时代的知识,无法用常理解释。
“至于青霉素,你到时候问一下芷卿,她会给你介绍。”
他顿了顿,开始详细描述两种药物的神奇疗效:
“这云南白药,就是百宝丹,你是知道的,是伤科圣药,对于跌打损伤、瘀血肿痛、吐血咯血、疮疡肿毒等,都有奇效,外敷内服皆可,止血镇痛,消炎散肿,能救人性命于顷刻之间。
而这青霉素,则更是不得了,它是一种全新的消炎药,对于许多以前无药可救的细菌感染,比如肺炎、脑膜炎、败血症等等,都有惊人的治愈能力,堪称‘救命神药’!”
杨新彪越听越震惊,嘴巴微张,几乎说不出话来。
他行医多年,深知伤病无情,尤其是感染和严重外伤,往往是九死一生。
如果秦云所说的这两种药真有如此神效,那真就是普度众生的伟业!
他良久才回过神来,感慨万千地说道:
“秦兄弟,你……你这是要做天大的事啊!
若是这两种药真能研制成功并生产出来,不知能挽救多少性命!”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激动和难以置信。
“所以,此事虽难,但必须去做。”
秦云点点头:
“云南白药的主要原料田七,这东西主产于云南文山,药效最佳。你现在就可以开始想办法,看看能不能从云南那边收购一批优质的田七来。”
杨新彪闻言,低头沉思片刻,忽然眼睛一亮:
“说起这个,我倒想起一件事。
咱们这次招收的几个学徒里,有一个是四川凉山来的小伙子,叫木呷。
为人机灵,也肯吃苦。
我听他闲聊时说过,他有个表亲,也就是他的广西老表,家是百色的。
我记得百色那边,好像离你说的文山不远,或许那边也有田七的货源。
我回头就去找木呷问问,看能不能让他托他老表帮忙,先收购一批田七过来应急。”
秦云听到“百色”二字,心中一动。
他知道广西百色一带其实也有田七种植的传统,虽然其有效成分和药效相较于云南文山的道地田七可能略逊一筹,但在初期,能够稳定获得一定数量的田七也是非常重要的,正所谓“聊胜于无”,而且还能积累经验。
他当即对杨新彪说:
“新彪哥,这倒是个机会。
广西的气候和地理条件,其实也挺适合田七生长的。
你不妨再问问那个叫木呷的学徒,看他愿不愿意去一趟广西百色,不只是收购,更重要的是,让他在那边专门负责考察,看能不能也找到合适的山地,尝试引种和大规模种植田七。
咱们一旦开始生产云南白药,对田七的需求量将会是巨大的,必须要有稳定且充足的原料供应。
如果条件成熟,交通和政策允许的话,咱们甚至可以考虑在百色也开设一个分厂或者大型的田七种植加工基地,这样就能更好地利用当地资源了。”
杨新彪听得连连点头,秦云的卓识让他钦佩不已:
“秦兄弟,你考虑得太周全了!
我这就去安排,一定把这件事办妥。”
两人就制药厂的选址、资金筹措、技术攻关、人员安排等细节又进行了一番深入细致的探讨,直到夕阳西下,才将各项事宜初步敲定。
商议完毕,秦云便起身告辞,返回了杨家村。
回家后,秦云并没有立刻休息。
他在屋内踱了几步,心中想着另一桩事情,他即将到要跟着舅舅去参加剿匪行动。
顾芷卿一个姑娘家,顾长松和自己都不在身边,这样的环境下,终究是让人不放心。
他走到房间角落的柜子前,打开柜门,从一个隐秘的夹层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了两把枪。
一把是小巧玲珑的勃朗宁手枪,枪身泛着幽暗的蓝光,保养得极好。
这把枪是方可鉴送给他的,体积小,便于携带。
但也正因为太小,秦云总觉得握在手里不太顺手,缺乏一种力量感。
另一把,则是上次在王家庄时,从庄丁手中缴获的毛瑟军用手枪,也就是俗称的“盒子炮”。
这枪火力猛,射程远,只是体型较大,携带起来颇为显眼,平日里秦云很少使用,一直将它们妥善地收藏在柜子里。
他拿起那把勃朗宁,掂量了一下,觉得送给顾芷卿防身正合适。
至于他自己,秦云拿起那把沉甸甸的盒子炮,掂量了一下。
“我就带着这盒子炮出门,威力大,关键时刻也能多一分保障。”
他检查了一下弹药。
勃朗宁的子弹还有三十多发,足够用了。
而盒子炮的子弹就有些吃紧了,原本缴获的就不多,经过上次战斗,所剩无几。
不过好在盒子炮使用的7.63毫米口径子弹,相对来说还算比较容易补充,到时候进入独立营了再想办法再弄一些就是。
将勃朗宁仔细擦拭干净,又检查了一遍击发装置。
夕阳渐渐斜斜地掠过房子的檐角,空气中弥漫着石子粉末的味道和木材特有的淡淡馨香。
秦云正坐在堂屋的八仙桌旁把玩着手里的勃朗宁。
忽然间,一阵清脆而急促的“叮铃铃——叮铃铃——”的自行车铃声划破了院子里的宁静。
这铃声由远及近,在刚刚安静几分的宅院里显得格外清晰。
秦云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心中了然:
“应该是顾芷卿、金舜英、秦朵她们回来了。”
随着车铃声落下,前院传来了更加嘈杂的人声与碗筷碰撞的叮当作响。
那是负责老宅翻修的匠人们,此刻正值傍晚,他们忙碌了一整天,终于到了吃晚饭的时辰。
秦家的院子宽敞,临时搭起的棚子下摆放着几张长条木桌和板凳,匠人们三三两两地围坐在一起,高声谈笑着,一天的疲惫似乎都在这热闹的氛围中消散了不少。
秦云放下手中的勃朗宁,走到门口,望着前院的景象,心中对金母和古嫂子充满了感激。
正因为她们二人不辞辛劳,每日为这些匠人们管着午饭和晚饭,而且饭菜总是做得热气腾腾、分量十足,匠人们才能心无旁骛地投入工作,大大缩短了原本用来自己生火做饭或外出觅食的时间。
也正因如此,老宅的各项翻修工程,无论是主体结构的加固,还是门窗的更换,亦或是花园的初步整饬,都进展得异常迅速,比原计划提前了不少。
他回家的时候就惊喜地发现,昨天只是打好了基础的照壁,今天有匠人正站在脚手架上,小心翼翼地往上面粉刷着洁白的石灰。
秦云记得进来时建造师傅还特意过来跟他说:
“秦先生,照壁的底子明天就能干透,后天一早,我们就可以开始堆砌假山了!”
提及假山,便不得不说到顾瑞卿。
秦云摇了摇头,心中暗叹:
“顾瑞卿也是太宠妹妹顾芷卿了。”
只因顾芷卿无意中跟哥哥提起,希望新院子里能有一座像样的假山,最好是那种能引来活水、点缀亭台的。
结果,顾瑞卿二话不说,连续两天,也不知他是如何调动的人手,竟然调来了整整一个排的士兵,用俩辆军用卡车,从几十里外盛产奇石的黑河拉回了满满当当的四卡车石头!
这些石头大小不一,形态各异,有的玲珑剔透,有的浑厚古朴,一看便知是费了心思挑选的。
那些石头堆在院子的一角,简直像一座小小的石山。
他暗自估算了一下,这些石头别说是堆砌一座假山,恐怕就是两座,而且还能余下不少。
除了箍窑和搭建露台,剩下的足够将院子里几条主要的路面都重新铺成富有情趣的石子路,甚至还能在花园的小径旁点缀些散石。
大概那位经验丰富的建筑师傅也是这样想的,所以今天一早,工地上就多了十几个手脚麻利的小工。
他们的任务,就是在院子的空地上挑拣那些体型较小或形状不甚规则的多余石头,然后用锤子和凿子,“铛铛铛”、“叮叮叮”地将其敲打成更小、更均匀的石子。
请大家记得我们的网站:品书中文(m.pinshuzw.com)穿越民国我是关中刀客的后人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