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海中也强不到哪儿去，胖身子因为激动直哆嗦，穿裤子时一条腿差点别进裤裆里。“举报信……对，举报信措辞得再狠点……”他嘴里念念叨叨，胖脸上油光光的，好像已经看见自己把李青云踩在脚底下、重新在院里吆五喝六的场面。
贾张氏天没亮就溜达过来了，干瘦的手死死攥着那个深蓝色布袋，指关节都捏白了。她眼珠子贼溜溜地转，一会儿想着怎么把李青云整垮，一会儿又惦记起那两间亮堂瓦房，口水差点淌出来。
阎埠贵缩在自家门帘后头，透过缝瞅着中院那仨人鬼鬼祟祟凑一块儿。他手里那本《无线电入门》捏得死紧，心里跟明镜似的——这仨蠢货，正排着队往李青云挖好的坑里跳呢！
“走！”易中海深吸一口凉气，硬撑着挺起胸脯，打头往外走。刘海中赶紧跟上，肚子挺得老高，想走出点官威，可惜脚步发虚，看着跟鸭子似的。贾张氏像块甩不掉的破布，黏在后头，嘴里还不干不净咒骂着。
仨人闷头穿过冷清的胡同，脚步声在青石板上敲得人心慌。早起倒尿盆的婆娘瞧见这阵势，赶紧缩回门后，支棱着耳朵听动静。
街道办王主任刚把搪瓷缸子涮了涮，茶叶末子还没沉底，就听见外头闹哄哄的。办事员小张拦人的声音传进来：“主任正忙呢，您几位等会儿……”
“等不了！天大的事儿！”刘海中那破锣嗓子直接嚷开了，“王主任！我们必须马上汇报！有人在我们院搞资本主义歪风邪气，投机倒把！这要不处理，咱们社会主义墙脚都要被挖塌了！”
王主任眉头拧成个疙瘩，放下缸子：“进来吧。”
门一开，易中海打头，刘海中跟贾张氏挤了进来。仨人脸上那表情，活像受了天大委屈又憋着坏水。
“王主任！”易中海往前凑了半步，腰弯得恰到好处，声音拿捏得又沉又痛心，“我们院……出败类了！李青云那小子，长期搞投机倒把，无法无天啊！”
王主任没吭声，手指头在办公桌上敲了敲。
刘海中立马抢话，唾沫星子喷老远：“证据确凿！他指使院里于莉，用这袋子倒腾紧俏货！”说着把那个蓝布袋拍在桌上，底下的暗红点子扎眼。
贾张氏瞅准时机，“嗷”一嗓子扑到桌前，干打雷不下雨：“王主任您可得给咱穷人做主啊！李青云赚黑心钱，眼看着我们孤儿寡母饿死啊！我那孙子棒梗饿得皮包骨头，他倒天天吃肉！这丧良心的……”
她一边嚎，一边偷瞄王主任脸色，见主任脸色不好看，赶紧把布袋又往前推了推：“这就是罪证！老崔家二小子亲眼看见的！人证物证都在！”
王主任瞅瞅那布袋，又瞅瞅缩在门口不敢抬头的小年轻，脸色彻底沉了下来。投机倒把这帽子可不轻，真要坐实了，够喝一壶的。
刘海中见火候差不多了，赶紧加柴：“王主任，院里不少人都能作证！李青云这小子生活腐化，带坏风气，再不管管，咱们院就烂透了！”
易中海适时叹气，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儿：“唉，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啊……”
办公室里静得吓人。王主任盯着那布袋看了几秒，突然站起身：“要真是这样，那还了得！”他冲外头喊：“小张！带两个人，拿上本子，跟我去四合院！”
“好嘞主任！”小张应声跑去叫人。
易中海仨人心里乐开了花，脸上还得绷着。刘海中腰板挺得笔直，仿佛已经成了院里话事人。易中海眼底闪着狠光，贾张氏已经开始盘算怎么占房子了。
王主任领着街道办的人，加上易中海这仨，一群人浩浩荡荡杀向四合院。胡同里看热闹的越聚越多，交头接耳。
“瞧见没？王主任都出马了！”
“李青云这回怕是要栽！”
“啧啧，年轻人就是不踏实……”
刘海中听着议论，故意往王主任身边凑了凑，感觉自个儿倍儿有面。他捅咕易中海：“老易，这回非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易中海没搭腔，只阴恻恻盯着前头。
贾张氏攥着空布袋，嘴里念叨：“房子……得给我家一间……”
日头升高了，明晃晃照在这群人身上，影子拖得老长，张牙舞爪的。
李青云靠在自家窗沿上，冷眼看着胡同口那帮人越走越近。他嘴角一扯，露出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好戏，该开场了。
这边王主任一行人刚进四合院大门，就听见中院闹哄哄的。三大妈正跟二大妈嚼舌根：“……真去举报了？够狠的啊！”
“谁让李青云挡人财路……”二大妈一抬头看见王主任，吓得赶紧扯三大妈袖子。
易中海抢步上前，指着西厢房：“王主任，李青云就住那儿！人肯定在屋里！”
王主任沉着脸点点头，刚要发话，西厢房门“吱呀”一声开了。
李青云不紧不慢走出来，手里还拿着个馒头啃着。他扫了眼院里这阵仗，一脸纳闷：“哟，王主任？您怎么有空过来？这……几位大爷这是唱哪出啊？”
刘海中立马跳出来，手指头差点戳到李青云鼻子上：“李青云！你少在这儿装糊涂！你干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今天必须说清楚！”
易中海摆摆手，装模作样：“青云啊，不是我们为难你。你年轻，走了歪路，现在坦白还来得及。”
贾张氏直接撒泼，一屁股坐地上拍大腿：“没天理啊！黑心烂肺的东西坑我们穷人家……”
李青云把最后一口馒头塞嘴里，慢悠悠嚼着，等他们唱完这出，才擦擦嘴：“几位，这一大早的，什么投机倒把？我怎么听不明白啊？”
“还装！”刘海中一把抢过贾张氏手里的布袋，抖开，“这袋子是不是你的？于莉是不是拿它去黑市交易了？老崔家二小子可都看见了！”
被点名的崔家老二缩在人群后头，脑袋快埋进裤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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