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船缓缓驶入枫丹廷宏伟的港口,高耸的穹顶建筑如同破水而出的巨鲸,线条流畅而华丽;巡轨船在纵横交错的水道中穿梭,溅起细碎的水花;空气中弥漫着若有若无的湿润水汽,混杂着海盐与花香的气息,无不昭示着这个国度的独特风情。凌玄踏上这片以“正义”与“律法”着称的土地,目光平静地扫过往来行人与规整的街道,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胸口的种子,心中已开始勾勒这个国度的轮廓。
他的第一站并非沫芒宫,而是街头巷尾。他需要先了解这个国度,感受其律法之下涌动的暗流,更要寻找原始胎海之水的踪迹。
一、枫丹奇闻
在一家临水的咖啡馆稍作休息时,凌玄便亲眼目睹了枫丹律法的“精妙”与“严苛”。
木质的桌椅临窗而设,窗外便是潺潺流淌的水道。一位妇人端着一盆洗花的清水走过,不慎脚下一滑,少量水花溅到了路过的一位绅士锃亮的皮鞋上。不等妇人道歉,那位绅士便皱起眉头,掏出随身携带的律法手册,严肃地说道:“根据《枫丹廷公共区域液体管理暂行条例》第三章第七条,你涉嫌以液态污染物进行人身攻击及损害私人财物,我有权将你告上执律庭。”
周围的人们似乎对此习以为常,甚至有人放下手中的咖啡,开始讨论起妇人可能面临的罚金数额或社区服务时长。“按照先例,这种情况至少要罚五十摩拉吧?”“说不定还要强制参加三天‘公共礼仪培训’呢!”
凌玄沉默地听着,指尖敲击桌面的节奏与窗外的水流声形成微妙的反差。他能感觉到,这严密的律法体系在维持秩序的同时,也像一张无形的网,将生命的自然流动束缚在条条框框之中,与他在海上领悟的“水之包容与自由”的真意隐隐相悖。(这种无处不在的“定义”和“规制”,或许正是钟离提示中,关于“定义”与“存在”的独特体现。枫丹人用律法定义一切行为,却似乎忘了,水的本质是流动与变化,生命的本质亦是如此。)
这种刻板的秩序之下,仿佛隐藏着一种深层的焦虑——一种对“失控”的恐惧,这让他更加确信,枫丹的预言危机,绝非表面那般简单。
【凌玄心声:这律法严苛得和游戏里一模一样,可越是这样,越像是在掩盖预言带来的恐慌。娜维娅那时候得多难过?父亲含冤而死,自己还成了凶徒的目标,连寻求正义都要在律法的夹缝中艰难前行。】
二、海边偶遇
离开喧闹的城区,凌玄信步来到一处相对僻静的海岸。夕阳将海面染成金红,潮水有节奏地拍打着沙滩,卷起细碎的泡沫,又缓缓退去。远处的海平面与天际相接,勾勒出温柔的弧线。
就在这时,他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
水神芙宁娜,那位在欧庇克莱歌剧院舞台上光芒万丈、万众瞩目的明星,此刻正独自一人,蹲在沙滩上,逗弄着一只圆滚滚、蓝汪汪的彭彭兽。她褪去了华丽的演出服,换上了一身轻便的浅蓝色连衣裙,金色的发丝被海风拂起,贴在脸颊上。她用手指轻轻戳着彭彭兽软弹的身体,看着它发出“噗叽噗叽”的可爱声音并滚动起来,脸上带着一种与舞台上截然不同的、略显寂寥的单纯笑容。
【芙宁娜心声:只有在这里,只有面对这些不会说话、不会评判的小家伙,我才能暂时卸下那沉重的伪装。舞台上的芙宁娜要光芒万丈、要无所不能,可私下里的我……连自己都不确定能不能守住枫丹。预言的阴影越来越近,“枫丹人终将溶于胎海”的低语日夜在耳边回响,我这个“水神”,到底能做什么?除了演戏,我什么都不会。】
凌玄的脚步踩在沙滩上,发出轻微的沙沙声,惊动了她。芙宁娜像受惊的小动物般猛地站起身,迅速抚平裙摆的褶皱,脸上瞬间切换回那副优雅从容(甚至略带浮夸)的姿态,清了清嗓子,声音拔高了几分:“咳咳!是哪位观众在此窥视神明休憩的私人时光?本水神的独处时刻可是限量版的珍贵画面哦!”
【芙宁娜心声:糟糕!被人看到了!千万别是执律庭的人,也别是歌剧院的工作人员,不然明天又要被传“神明失仪”“形象崩塌”了!我好不容易才维持住的完美水神人设,绝不能毁在这种地方!】
凌玄没有在意她的表演,目光扫过那只好奇地凑到他脚边、用圆溜溜的眼睛打量他的彭彭兽,然后平静地看向芙宁娜:“途经此地的旅人,凌玄。无意打扰,只是被这片海的宁静所吸引。”
“旅人?”芙宁娜挑了挑眉,上下打量着他。眼前的男子身着素色衣袍,气质沉静如深海,眼神深邃得仿佛能看透一切,与枫丹常见的浮夸或刻板截然不同。“看你的气质,可不像是普通的旅人。莫非也是被本水神芙宁娜的魅力吸引而来的仰慕者?若是想要签名,我可以破例给你一个哦!”
【芙宁娜心声:这个人的眼神好奇怪,不像其他人那样充满崇拜和狂热,反而像是……像是在看一个戴着面具的小丑。他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枫丹的预言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连那维莱特都不愿多提?镜子中的另一个我,那个总是沉默、冷冰冰的她,她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一切?她是不是也在嘲笑我这个只会演戏的“假神”?】
凌玄没有接她的话茬,而是话锋一转,目光似乎能穿透她华丽的表象,看到更深层的疲惫与焦虑:“芙宁娜女士,你在逗弄这只纯粹由水元素构成的生物时,似乎比在歌剧院时……更轻松一些。”
芙宁娜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指尖下意识地蜷缩起来,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芙宁娜心声:他怎么敢这么说!他怎么能看出来!我明明伪装得那么好,在舞台上笑得多灿烂,在民众面前多从容,所有人都觉得我是无忧无虑、高高在上的水神啊!难道他发现了我和她的秘密?发现我其实只是个躲在面具后的懦夫?不行,绝不能露馅!我必须撑下去,枫丹还需要我这个“水神”!】
凌玄继续淡淡地说道,声音不高,却仿佛带着某种奇特的穿透力,如同深海的暗流,直抵人心:“水,可以是歌剧院里被规训的喷泉,按照设定的轨迹起落;也可以是这无边无际、孕育万物的海洋,自由奔流,包容一切。律法可以定义行为的边界,但无法定义生命的本质,更无法……定义‘存在’本身。”
他顿了顿,看着芙宁娜微微变化的脸色,抛出了最关键的一句,语气加重了几分:“就像……再盛大的演出,也无法掩盖舞台下的裂痕。而有些预言,或许需要的并非一场完美的表演,而是一个能从根源上……‘解决’问题的人。”
“解决”二字,如同惊雷般在芙宁娜耳边炸响。
【凌玄心声:卡布里埃商会的玛塞勒,也就是瓦谢,售卖的乐斯根本不是普通饮品,而是稀释的原始胎海之水。他靠这个牟取暴利,还抓了不少少女做实验,让她们在痛苦中溶解。娜维娅的父亲卡雷斯早就查到了这些真相,知道瓦谢的阴谋会威胁到女儿的安全,为了保护娜维娅,也为了揭露真相,才甘愿落入圈套、含冤而死。这个真相必须让娜维娅和她的刺玫会知道,不能让卡雷斯白白牺牲。】
芙宁娜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她那双异色的瞳孔锐利地盯住凌玄,充满了审视、惊疑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身体甚至微微绷紧,做好了随时应对突发状况的准备。【芙宁娜心声:他真的知道预言!他竟然敢直接说出来!“解决”?他说他能解决?这怎么可能!连那维莱特都对预言束手无策,连镜子里的她都只是冷眼旁观,这个外来的旅人凭什么说能解决?他到底是谁?是愚人众的卧底?还是其他国度派来的奸细?或者……他真的是上天派来拯救枫丹的人?】
预言危机是枫丹最高机密,除了那维莱特、莱欧斯利和少数核心官员,外人绝不可能知晓。这个外来者不仅知道,还敢说出“解决”二字,这让芙宁娜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你……究竟是谁?”她的声音里褪去了所有表演成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与颤抖,连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
凌玄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将目光重新投向浩瀚的大海,周身隐隐流露出一丝与大海同源、却更加深邃玄妙的水之法则气息——那是融合了“循环”“包容”与“生命承载”的本质力量,虽然只是一闪而逝,却让身为水神的芙宁娜心中剧震。
【凌玄心声:再给芙宁娜的冒险团提个醒吧,那些被瓦谢溶解的少女,她们的意识并没有彻底消散,而是被原始胎海之水的力量束缚在露景泉下,只要能找到她们的意识碎片,就能拼凑出瓦谢的罪证,也能找到对抗胎海溶解的关键。还有娜维娅,让她去查卡布里埃商会的乐斯工厂,那里藏着瓦谢生产稀释胎海之水的设备和记录,是替她父亲沉冤昭雪的核心证据。这一世,绝不能让那伤感的结局重演,不能让芙宁娜独自背负五百年的痛苦,也不能让娜维娅承受失去父亲的遗憾。】
“一个或许能帮枫丹找到‘第三条路’的过客。”凌玄留下这句意味深长的话,又补充道,“若你麾下的冒险团遇到刺玫会的娜维娅,可转告她,卡布里埃商会的乐斯藏着溶解之谜,露景泉下有少女们的余音;也帮我带句话给娜维娅,她父亲的死不是结束,乐斯工厂里藏着他未说尽的真相。”
说完,凌玄对着芙宁娜微微颔首,便转身沿着海岸线缓步离去,身影渐渐融入夕阳的余晖中,只留下一串浅浅的脚印,被随后而来的潮水轻轻抚平。
芙宁娜站在原地,看着凌玄消失的方向,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裙摆,指节泛白。【芙宁娜心声:刺玫会?娜维娅?乐斯?露景泉?这些词汇到底是什么意思?他特意提及这些,显然是特意留下的线索。难道这些真的和预言有关?和胎海溶解有关?或许……我该让冒险团立刻去查查!不管他是谁,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这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有人敢说“解决”预言,我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她又低头看了看脚下随着潮汐涌动、永不停歇的海水,海风吹拂着她的发丝,带来一丝清凉。心中的迷茫与焦虑,似乎被凌玄带来的线索和那股神秘的水之法则气息,驱散了些许。第一次,她对那看似无解的预言,产生了一丝超越“表演”之外的、清晰而真切的期待。
而那只彭彭兽,依旧无忧无虑地在她脚边发出“噗叽噗叽”的声音,仿佛在为这悄然改变的命运伴奏。芙宁娜深吸一口气,转身朝着城区的方向走去,脚步比来时更加坚定——她要立刻安排人去核实线索,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她也要抓住这根或许能拯救枫丹的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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