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官山安全屋的巨幕墙上，亮着黑崎龙也的照片。
潘宁指尖轻点，屏幕上瞬间铺满了密密麻麻的数据流。
“圣盾银行，总部苏黎世，以全球最顶级的加密服务着称。”
程霜的声音冷静无波。
“黑崎龙也超过百分之九十的数字资产，都在十五分钟前，完成了向该银行冷钱包网络的转移。”
潘宁的指尖，停在“圣盾银行”的logo上。
“他很自信。”
“是的，老板。圣盾银行从未有过被攻破的记录，被业界称为‘数字加密世界的诺曼底’。”
潘宁没有说话，只是将一份文件，分别传送给了山本聪和谢麟。
“圣盾银行，将在两年零七个月后，因其cto监守自盗，并利用一个从未被公开的底层协议漏洞，导致客户资产被大规模清零而破产。”
这是她【未来记忆】中的一条，微不足道，却在此刻，价值连城。
山本聪的加密讯息里，立刻传来压抑不住的兴奋。
“一个哲学层面的漏洞！用信任本身作为后门！我的天，这简直是艺术品！”
而谢麟的对话框里，只弹出了一个冷冰冰的词。
“可利用。”
潘宁端起手边的咖啡，热气模糊了她唇边的弧度。
“北田耀，”
她对着空气开口。
“可以开始了。”……
东京，神保町，“寂静之光”咖啡馆。
北田耀正用一块雪白的棉布，慢条斯理地擦拭着一个刚从客人手中收回的咖啡杯。
他面前那部老式手机屏幕亮起，浮现出潘宁的指令。
他没有回复，只是拿起杯子，对着灯光仔细检查，直到确认上面没有一丝水渍。
然后，他在dAo的加密频道里，敲下了两个字。“净化。”
一瞬间，这张遍布全球的、由数万个节点组成的无形之网，被彻底激活。……
六本木之丘，顶层办公室。
黑崎龙也正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的东京夜景。
他手中的“响30年”威士忌，在水晶杯中晃动出琥珀色的光泽。
他输了《军舰焰火》那一战，但他不觉得那是真正的失败。
他并不慌乱。
在他看来，潘宁那些花哨的手段，不过是空中楼阁。
而他，黑崎龙也，脚下踩着的是百年黑道的积累，是由金钱和暴力构筑的坚实土地。
“会长，根据财务部门的紧急预案，我们所有的数字资产，包括近年来通过艺术品拍卖洗白的数十亿美金加密货币，已经全部转移到了‘圣盾银行’的冷钱包中。”
一名心腹恭敬地汇报道。
黑崎龙也用指节轻轻叩击着纯金的杯垫，发出沉闷的响声。
这是他感到一切尽在掌握时的习惯动作。
“很好。
只要钱还在，他的帝国就永远不会倒。
他甚至有些期待潘宁的下一步动作。
他想看看，那个聪明的女人，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他不知道，潘宁的目标，从来就不是那个“保险柜”。
东京时间，凌晨三点。
全球数万台电脑的算力，在北田耀的调度下，汇成一股洪流。
北田耀的指令，精准地分发给每一个节点。
“金融组，分析‘圣盾银行’的所有关联资产，建立做空模型。”
“技术组，在山本先生和Kylin的指导下，编写‘伪造交易请求’的病毒脚本。”
“舆论组，准备好通稿，标题——《黑道帝国的黄昏：当你的钱变成了小丑头像》。”
一场针对旧世界黑道帝王的、来自新世界的“围猎”，无声地展开。
谢麟利用潘宁提供的“未来漏洞”，如幽灵般潜入了“圣盾银行”那自诩为固若金汤的系统。
打开了一个只存在了0.01秒的后门。
山本聪编写的病毒，像一滴墨水滴入清水，瞬间注入。
紧接着，全球数千个dAo成员的电脑。
同时向“圣盾银行”的服务器，发起了数百万次看似正常的、小额的、加密的交易请求。
如同一场数据海啸，瞬间淹没了银行的防火墙，也完美地掩盖了那滴“墨水”的痕迹。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在屋内名贵的地毯上。
黑崎龙也从宿醉中醒来，头痛欲裂。
他习惯性地拿起桌上的加密终端，准备查看自己又增值了多少资产。
然后，他愣住了。
屏幕上，那串代表着他百亿帝国的、长长的数字，消失了。
屏幕上，只有一个又一个的方格。
每一个方格里，都是一枚一模一样的NFt。
画面上，是一个咧着嘴、流着泪的小丑NFt。
每一枚NFt的价值标注，都清晰得刺眼——0.01日元。
黑崎龙也的呼吸停顿了。
他握着酒杯的手指，因过度用力而节节发白。
昂贵的“响30年”从杯沿溢出，他却浑然不觉。
“啪！”杯子从他手中滑落，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他的数字帝国，在一夜之间，灰飞烟灭。
同一时间，东京各大媒体、社交网络，被一张小丑的图片和一行标题彻底刷屏。
《黑道帝国的黄昏：当你的钱变成了小丑头像》。
“寂静之光”咖啡馆里，北田耀为潘宁冲好了一杯咖啡。
氤氲的香气中，他轻声说：“欢迎来到，多数人反抗少数人暴政的时代。”
潘宁端起咖啡，看着窗外初升的太阳，眼神平静。
这只是开始。
而被彻底激怒的黑崎龙也，双眼血红。
他砸碎了办公室里所有能看到的东西，古董花瓶、限量版雪茄盒、珍藏的武士刀……
最终，他停了下来。
在一片狼藉中，他那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慢慢恢复了平静。
用一种淬满毒液的声音，对心腹说：
“既然数字不管用了，那就用最原始的办法。”
他转过身，脸上露出了一个残忍到极点的笑容。
“去。”
“把那个叫谢焰的艺术家……给我‘请’过来。”
“我要把他那双会创造‘神迹’的手，一根一根地，捏碎。”
他的目标，不再是潘宁，也不是山本聪。
而是那个他认为最脆弱、最没有防备的、所有神迹的源头——谢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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