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再度传来,所有车厢门,都在同一时间猛地打开!冰冷腥臭的风从各个方向灌入,瞬间充斥了整个空间,仿佛要将列车内残存的那点“生气”彻底涤荡。
林离目光如电般扫过就近洞开的车门,以及车外那笼罩在灰雾与死寂中的鱼口村站台。她快步来到袁凡身边:“车门开了!这站,我们下不下?”
袁凡的身体稳稳坐在座位上,头颅微摇,声音斩钉截铁,压过了外面的风声:“任务是‘前门岗站’,我们必须抵达前门岗!现在下车,前功尽弃,谁也不知道会被困在这鬼村子里多久,甚至可能直接判定失败!”
林离的眉头紧紧锁起,她迅速扫视车厢,敏锐地发现停车后,那些原本端坐的恶鬼并没有因为自己离开座位而表现出任何异常。她身体倾向袁凡,声音压得更低,带着前所未有的严峻:“停车期间,‘对号入座’的规则似乎暂时失效了!但问题是,我们的车票到站是‘鱼口村’!这一站过后,票就算作废了!等列车启动,一旦无法‘对号入座’,列车启动后,车厢里的其他恶鬼很可能也会立刻攻击我们!要是在加上那只半神级恶鬼,我们胜算不大啊!不如我们先动手清理下车厢里的恶鬼!”
她的话像冰冷的针,刺破了眼前的僵局,揭示了迫在眉睫的危机。票证作废,规则的红线已经横在他们脚下。
袁凡沉默了。车厢外,模糊扭曲的身影正无声地涌入,车厢内的阴冷和恶意如同水银般急剧上升。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墨斧冰凉的斧柄,眼神在几秒内经历了剧烈的变幻。突然,他猛地想起——击杀校服女鬼后,地面上似乎掉落了一张车票!
他立刻低头,目光如炬般扫过脚下区域。那张老式车票依旧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被遗忘。他迅速弯腰捡起,发白的票面上,“堕月沟站”四个模糊的字迹如同淬毒的钩子,狠狠扎进他的眼底。
“不行……”袁凡眉头紧锁,“不知道‘堕月沟’站过了没有!这票很可能已经作废了!”
时间仿佛粘稠的淤泥,在冰冷与恶意的浸泡中缓慢流逝,却又在列车即将重新启动的倒计时催逼下,显得无比仓促、致命。
袁凡眼中戾气一闪,骤然抬头,目光如两道冰冷的探照灯,瞬间锁定了刚刚涌入车厢、浑身还在滴落浑浊水珠的两个“乘客”。它们一同坐在靠近连接处的长椅上!
袁凡突然出声,“动手!抢两张能用的票!”
话音未落,两人已如鬼魅般暴起!
袁凡的目标是一个穿着破烂工装、身形高大的水鬼。墨斧带着凄厉的黑芒,并非劈砍,而是如同毒龙出洞,直捣对方心口!那水鬼反应也不慢,湿漉漉的手臂带着腥风抓来。袁凡手腕一翻,斧柄顺势重重砸在对方头颅侧面,水鬼头颅被这一击砸爆,袁凡另一只手已如闪电般探入其湿透的工装内袋,猛地扯出一张硬质纸片
另一边,林离如同暗影中的猎豹,扑向一个抱着残破瓦罐、身形佝偻的老妪。老妪干枯的手指刚抬起,两道乌光便已后发先至——林离手中的黑色长钉精准地贯穿了它的手腕与头颅,将其死死“钉”在了座椅靠背上。老妪发出一声无声的尖啸,身体剧烈颤抖化为灰烬。林离的手指已灵巧地掠过对方衣襟,夹出了一张折叠着的车票。
整个袭杀、夺票的过程干脆利落,发生在两次呼吸之间。周围的其他“乘客”依旧静默,对同伴的“消亡”毫无反应,仿佛司空见惯。
两人得手后毫不迟疑,立刻看向手中的战利品。车票入手冰凉粘腻,上面的到站地点赫然是——【渡水桥站】!
不是前门岗!
就在这时——
“哐当——!”
身下的列车猛地一震,伴随着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车门开始缓缓闭合。列车,启动了!
几乎在车辆启动的同一瞬间,那些原本静默端坐、或刚刚上车的“乘客”们,头颅齐刷刷地、以一种极其不自然的角度,转向了依旧站在过道中的袁凡与林离!无数道空洞、死寂、骤然变得饥渴的目光,如同实质的枷锁,瞬间落在了两人身上!
“先做回去!”袁凡平静的说。
两人坐入击杀中级恶鬼所空出来的座位。
冰冷的座椅残留着原主的阴寒气息。几乎在他们坐定的刹那,车厢内那骤然升腾、几乎要爆发的骚动与恶意,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按下了暂停键,缓缓平息了下去。那些投射过来的目光,虽然依旧冰冷,却少了几分即刻攻击的意图。
列车加速,窗外鱼口村那灰暗的站台被迅速抛在后面,再次融入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袁凡与林离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底的凝重。他们手中握着指向“渡水桥站”的车票,而任务目标,依旧是遥不可及的“前门岗”。
列车再次驶入无边的黑暗,仿佛一头沉默的巨兽,在永恒的隧道中穿行。车厢内重新被那种令人窒息的死寂笼罩,只有车轮与轨道接缝处传来的、规律而沉闷的“哐当”声,如同敲打在心脏上的节拍。灯光稳定地散发着惨白的光芒,映照着一张张麻木、扭曲的鬼影,它们重新变回了雕塑般的状态,但空气中弥漫的那股交织的恶意与死气,却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活人,这里的平静是何等脆弱。
“你先休息,抓紧时间恢复体力。”袁凡压低声音,对身旁林离说道,他的目光依旧如同鹰隼般扫视着车厢前后,“我盯着,有情况立刻叫你。”
林离没有矫情推辞,她深知在这种环境下保持状态的至关重要。她轻轻颔首,将身体向后靠进冰冷的座椅,闭上了眼睛。但她指间依旧扣着那枚黑色的长钉,呼吸轻缓而绵长,显然并未沉睡,只是进入了一种浅层休憩、随时可以暴起的状态。
袁凡独自承担起警戒的重任。他的脊背挺得笔直,右手始终虚握着放在腿侧的墨斧斧柄上。在这片被诡异填充的空间里,时间的流逝变得模糊而漫长。惨白的灯光下,那些“乘客”的侧影仿佛永远不会改变——梳头的旗袍女、抱着腐熊的孩童、望着空气的老者……它们构成了一个永恒而怪诞的地狱图景。袁凡的感官被放大到极致,捕捉着任何一丝不寻常的气息流动,或光线细微的扭曲。精神上的弦始终紧绷,这种持续的、无声的对峙,消耗着比体力更甚的精力。他的眼底,那丝疲惫被强行压下,转化为更深的警惕。
请大家记得我们的网站:品书中文(m.pinshuzw.com)当老六混进了鬼神游戏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