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伟大,确实伟大。”
陈善无力地叹了口气。
你简直是医学界的陈胜吴广啊,能不伟大吗?
别人的‘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只是嘴上说说而已,你直接用换血来验证。
这哥俩见了你要是不叫声大哥,那都算他们不识礼数了。
程博简看他半天不说话,一直唏嘘叹气,便小心翼翼地问:“县尊,您是不反对喽?”
陈善抓住对方的手腕怼到自己身上:“都到这时候了,你问我反不反对?”
“来来来,拿出你惯熟的手段,在我肚子上划两刀。”
“我要是不答应,你扭头就走。”
“将来哪天被曼儿发现了,我就说是你用性命要挟逼我做的。”
程博简嘿嘿直笑,用力缩回手。
“县尊说笑呢。”
“博简一生无儿无女,后事还要您和弟兄们来帮忙操办,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平日里那是没有办法,若不使点特殊手段,人家怎么肯让我剖开遗体研究呢?”
“唉,一入医门深似海,从此之后什么礼法、道德、节操、伦常全都成了莫须有的东西。”
陈善顿时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他与程博简初相识时,对方不过是个走街串巷的游医。
因为在老家治死了人,迫不得已远走他乡,生活十分困顿。
恰好当时马帮发展迅速,人员众多,而且经常与别的商队以及塞外的小部落起冲突,隔三差五就有伤员需要救治。
二者一拍即合,程博简欢欢喜喜的收拾行囊投入他的麾下。
陈善深知此人是个庸医,手段可谓相当拙劣,便时不时传授一些现代基础的医学常识,为他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没想到……
他不知怎么地就开始变态了。
也是,在这个年代动不动就解剖人体,掏出心肝肠胃肺来研究,根本不为世俗所容!
他之所以到今天还没被人打死或者当成邪祟烧死,全靠陈善在背后撑腰。
“我看用乞丐来换血就不必了。”
“找几个自己人配型吧,顺便给我也验一下。”
“博简老兄,以后千万别擅作主张了。”
责备的话在陈善嘴边转个圈又咽了回去。
他语重心长地叮嘱一句,拍拍程博简的肩头悄然离去。
王元、王威跳楼的举动闹得鸡飞狗跳。
等开始给他们接骨时,曼陀罗花制成的麻醉药尚未完全发挥作用,两人杀猪般的惨叫传遍了整座医院。
一切尘埃落定后,兄弟俩饱受摧残的身心疲惫至极,在药效的作用下昏昏睡去。
陈善主动开口:“咱们回去吧。”
“他们起码要到明天这时候才能醒过来,我会安排人小心看顾的。”
四人共乘一辆马车缓缓离去。
本该是扶苏和王昭华夫妻重聚的大好日子,怎么也该好好庆祝一下。
但此时所有人都没有那个心情,车厢内的气氛比较沉闷。
嬴丽曼怀有身孕,容易困乏,陈善变早早安排她回去休息,自己负责处置后续事宜。
他先派人去接回王昭华的行李和随从,又吩咐管事找了间宽敞的大宅给他们入住。
正在忙碌时,身后扶苏夫妻俩一直嘀嘀咕咕。
“陈县尊。”
王昭华性格外向,脾气火爆。
即使扶苏多次叮嘱让她息事宁人,可这口气她怎么都咽不下去。
“嫂夫人唤我修德就好。”
“都是一家人,不用见外。”
陈善自知理亏,始终陪着笑脸说话。
“那好,陈修德。”
扶苏偷偷拉扯王昭华的袖子,被她不耐烦地甩开。
“听说你打算明年春天对东胡动兵?”
“我家中与北军颇有渊源,怎么没听到什么风声?”
陈善笑呵呵地说:“十年铸剑无人问,一朝出鞘天下知。”
“捷报传来时必定震动朝野,嫂夫人自会获悉。”
王昭华冷笑一声:“好,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让天下皆知,怎么震动朝野!”
“休怪我说话不好听,东胡有多少人马、驻扎在什么地方、有什么山川险阻,你打探清楚了吗?”
陈善皱起眉头:“大概知晓。”
“反正有匈奴人带路,他们更加了解东胡的底细,应该无碍的。”
王昭华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
“大概?应该?”
“领兵打仗的人,嘴里怎么会说出这种模棱两可的话!”
“以我观之,此战你必定落败,而且是一败涂地!”
“不信咱们就走着瞧!”
陈善逐渐被她逼出了火气。
臭婆娘,我忍你让你,给你惯出毛病来了?
扶苏焦急地给王昭华打眼色:“妹婿自有主张,你初来乍到不明就里,别乱说话。”
王昭华怒道:“非是我看他不起,妾读过的兵书比他认的字还多,方才我说的哪样不在理?”
“你看他像是懂兵法韬略的样子吗?”
陈善放声大笑:“修德确实没读过兵书。”
“我寻思打仗也不难啊,还用得着专门出本书教别人怎么打仗?”
他比了个挥砍的动作:“我负责杀,他负责死。手起刀落,人头落地,就这么简单。”
“世间不会有人连它都不会吧?”
王昭华当场被气笑了。
“你当是胡人是牛羊猪狗,捆束好手脚任你宰杀?”
“东胡可是有二十万精悍士卒!”
陈善缓缓点头表示了解,然后自负地背起双手。
“东胡不过才区区二十万精兵。”
“可修德会派出足足上万大军!”
“嫂夫人你说,他拿什么来抵挡?”
王昭华的脑筋一时间转不过弯来,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
扶苏默默地叹了口气。
昭华的反应和他当时一模一样。
没见过西河铁骑出动那震撼人心的场景,根本无法想象出它的可怕。
“多谢妹婿忙前忙后的奔波。”
“这里我们来收拾就好了,你去做正事吧。”
陈善走后,他们夫妻两个又开陷入激烈地争执中。
街上寒风料峭,路人纷纷裹紧衣袍,行色匆匆地赶回家中。
一颗雪粒夹在狂风之中,迎面打在陈善的脸上,融化成冰凉的水滴。
“下雪了?”
陈善伸手抹了一下,看到指尖的湿痕忍不住露出笑意。
“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始皇帝驾崩在即,世间群雄蠢蠢欲动。”
“也该我陈修德成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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