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是踏入数学领域的门槛,而张苍恰好属于其中之一。
史书中记载,此人博闻强记,无所不观、无所不通。
在音律、历法、算学、法律等领域都有着高深的造诣。
假如换成西方文艺复兴年代,很可能是个达芬奇式的天才。
仅仅凭借中堆土攻城中少量的文字描述,加上他扎实的基本功,就推理出正确的解题思路,着实称得上惊才绝艳。
宫中侍者合力抬起昏迷不醒的张苍,在太医的督促下匆匆离开。
嬴政收回目光,站在大殿门口全神贯注地看着满地玄奥的符号。
秋日和煦的阳光洒在黑色的地砖上,似乎给朱红字迹增添了一层金边。
一股玄之又玄的感觉不自觉从心头升起,地上的符号似乎慢慢活了过来,沿着墙壁和立柱在整间大殿中畅游。
“哈哈哈!”
“妙!”
“妙不可言!”
“这就是仙家之法!”
山不来就我,我便来就山。
嬴政尽情地张开双臂,似要把这世间最独特的仙缘拥入怀中。
“陛下……”
一道小心翼翼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李斯诚惶诚恐,生怕冒昧的举动惹得始皇帝不满。
嬴政回眸扫过,眼中精光一闪而逝。
众多公卿大夫齐齐作揖行礼,大气都不敢出。
原来张苍解题用了整整一夜,此时已经到了上早朝的时候。
“众卿随朕进殿。”
嬴政行事无需向任何人解释,也不需要给任何人答案。
他龙行虎步踏上丹墀,高居于御案之后,尽显虎视鹰扬之态。
文武百官蹑手蹑脚绕开地上的朱红字迹,暗中琢磨它的来历和含义。
“李相,制诏。”
“诺。”
李斯出列后,心里七上八下的,生怕听到什么不好的讯息。
“柱下史张苍学识广博,才智卓绝,有辅国济民之才。”
“调其归入治栗内史名下,担任太仓令一职。”
麒麟殿内响起低低的喧哗声。
张苍是谁?
这是大部分人心头的疑问。
柱下史相当于宫廷书记员,属于最微末的职位之一。
而太仓令掌管税赋米粮,紧握朝廷的钱袋子,蔚为显贵。
从柱下史升任太仓令已经不是什么越级擢升,而是一步登天!
“制诏。”
“诺。”
李斯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御案后的始皇帝再次发声。
“算学关乎社稷安危、民生福祉。”
“朕欲广招天下算学英才,凡资质出众者,皆可入朝为官。”
此话一出,无异于平地响起惊雷。
殿内百官齐齐倒吸凉气,不可置信地看向高高在上的始皇帝。
为什么要这样做?
算学哪里重要了?
嬴政发出不屑的冷笑。
算学有什么用朕也不清楚,但它首先揭开了天宫一角,让破解仙人之秘不再是空谈!
朕如何重视都不为过!
什么无计可施、无能为力、一筹莫展,朕再也不想听到了!
思绪由此延展,嬴政想到了即将踏入西河工业区的长子扶苏。
陈善有仙人传艺,不知此间的风景该是何等雄奇壮美!
——
风和日丽,晴空万里。
扶苏坐在一辆颠簸的驴车上,举目四顾心下茫然。
他无数次想问身边的陈善——咱们这真的是要去神秘无比的工业区?你确定不是拉着我下乡公干?
“丘叔,天气渐寒,你的腿一定要注意。”
“近日我新得了几张火狐皮,晚些时候送去给你做个护腿。”
赶车的是个跛脚老叟,脸上沧桑的皱纹像老树皮般皱皱巴巴。
陈善与之相当熟稔,坐在车上不停与他闲话家常。
“老毛病,好不了啦,什么皮子都没用。”
“县尊若是真有心,倒不如送几壶好酒,那才是真正的灵丹妙药!”
车夫也不拘谨,捻着花白的胡须放声大笑。
“好,本县送你一缸烈酒,够喝整个冬天了吧?”
“不过丘叔你切勿饮酒过量,修德坐惯了你的驴车,要是离了它出门都不方便。”
陈善爽快地答应下来。
“县尊……修德。”
“丘叔垂垂老矣,伺候不了你多少年啦。”
“您年华正盛,往后还有大好的前程,若是手底下缺人使唤……”
没等话说完,陈善就郑重地点头:“丘叔,你我是过命的交情。”
“您的家中后辈,修德自会代为照料,绝不会让他们受了委屈。”
老叟脸上皱纹舒展,露出欣慰的笑容:“有你这句话,丘叔就放心了。”
“那年小老儿随你出关,路遇险阻波折,私底下还想偷跑来着。”
“幸好没跑,否则哪能见证你今日之风采。”
“哈哈哈!”
陈善戏谑道:“你要是跑了,谁赶着毛驴把我送去看病?什么风采不风采,早就变成路边的一堆枯骨啦。”
扶苏倾听许久终于明白,原来二人渊源如此之深。
他恍然间想起,陈善在获得官身之前,已经是名震西北的大豪强,麾下足有青壮万人之众!
那……
这些人不会凭空消失,也不会无端散去。
他们都在西河工业区!
想通了这一点,扶苏顿时振作精神。
最熟悉陈善的根底,莫过于跟随他多年的老部下。
当初他究竟如何发迹,又是怎么获得仙缘的,说不定其中有人知晓内情!
驴车驶过一段荒凉的旷野,路上满载货物的马车逐渐多了起来。
“好多的铁!”
扶苏看到一辆双马货车慢腾腾地从身边驶过,不由兴奋地呼喊。
跛脚老叟随意瞄了一眼,摇摇头说:“这也能叫多?”
“货场的铁器堆得像山一样。”
“不是夸大,实打实就是一座铁山。”
“加起来或许有几千万斤,上万万斤呢。”
扶苏悚然大惊:“你说多少?”
跛脚老叟挥起皮鞭:“驾!”
“说了你也想不出来,亲自去看一眼就知道了。”
扶苏缓缓转过头去看向陈善,从对方高傲的眼神中得到了答案。
真的有这么多!
“妻兄……”
陈善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
区区几千吨铁这叫多吗?
西河县自家要用,还要大量出口给塞外的胡人。
这点东西还不够塞牙缝的呢!
“喏,前面是转运的码头。”
“你瞧那铁器堆的是不是一座小山。”
驴车上到坡顶,远远可见前方葱郁的林木间,一条笔直的河流泛出粼粼波光。
河边开辟出大片空地,舟船马车往来穿梭。
数不清的货物在这里周转装运,力工役夫如同蚂蚁般在其中来回穿梭。
扶苏定睛观察了许久,忽然想起了什么。
“这河……不像是自然生成的。”
它太直了!
河岸的石坡也有大量人工修筑的痕迹。
难道……
“是我派人挖的。”
“以前临南河不从这里走,为了减轻洪涝,发扬水利之便。”
“有一年赈灾的时候,就顺便给它改了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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